“五六年,難道是要某去天邊走一遭麼?”徐國緒一聽大奇,五六年這麼長的時間,算上去兩三年,回來兩三年,兩三年的時間,按現在建州報上來的說法,樓船已經可以日行百里,那麼一年就要走上三萬多裡,兩三年,加上偶爾順順風,不是要到十萬裡去了?
“天邊不天邊,某是不知,不過,某知道,有一個地方,有一種東西,吃了絕對讓人回味無窮,終生難忘。”王況知道,只有吃的,纔會提得起徐吃貨的絕對興趣來,這個傢伙現在除了吃是別無所求,這才幾年吶,徐國緒的身體已經是日漸發福,才三十出頭的人,就已經早早的步入老來胖的行列中去了,再要不讓這傢伙動一動,搞個不好,再過幾年,可能都要胖得走不動路。
巧克力是一定要找的,但從目前建東的發展趨勢來看,想要讓建東按王況當初的設計,逐步往東發展的難度不小,因爲美洲大陸和建東之間,都是隻隔着海島,而且都是小島,中間的跳躍性很大,尤其是從太平洋中南部開始,就基本沒島可以供作跳板之用,但那裡距離南美大陸還有萬里之遙,真的要讓那些富有冒險精神的海客自己去探尋,可能性不大,海客沒有那麼龐大的財力去建樓船,要有這財力,他們也不至於將腦袋別在褲腰上去跑海冒險了。
所以,探索新大陸的使命,只能是官方去完成,南太平洋的大風浪,南美合恩角和非洲好望角的海域風大浪高,不要說海客的小船,就是小樓船去都有危險,惟獨大樓船纔有可能抗過那裡的狂風巨浪。
退一萬步,以王況目前的財力,如果聯合了孫家及林家,倒是能造得起大樓船,但頂了天也只能造三四艘而已,三四艘有什麼用?萬一來個大風浪全覆沒了,連個備用的都沒有,你讓那些水手就在海上飄?如果要出海,那就要做好完全的準備,要讓那些水手的安全有保障,在四處無援的大洋上,水手的最大安全保障就是有足夠多的船,一條兩條沉了沒關係,還有其他的船能容納下他們。
一艘能容三千人的大樓船,要出遠洋,就要帶上充足的給養,尤其是淡水的分量更要多,船上是能淡化海水沒錯,但那些海水也只夠人飲用的,而日常的洗漱等等用水,還要靠船上自帶的,就這樣還不夠,每到一島,還要上去尋找水源加滿水箱才行,最遠的一段路,就是復活節島到南美洲,有近五千裡的路,就按日行百里,那也要五十多天,大樓船是可以幾個月不用靠岸沒錯,但那是風平浪靜的情況下,總得留個餘量也就是安全係數以應對突發狀況,這樣的安全係數就不是二或三就夠了,起碼要達到四一上才行。
再加上還必須要預留些艙位給可能發現的新物種和財寶騰空間,南美洲多金,印地安人多金這是後世誰都知道的歷史常識;還要給萬一有船覆沒了,要留空間給落水的船員水手;如此一來,能載三千人的大樓船最多隻能載七八百人,也就是差不多四分之一。做最壞的打算,大樓船的折損率按百分之五十來算,再加上載貨空間的話,就起碼需要動用七八艘大樓船,這就不是王況能承擔得起的了。
現在東治港已經先後造出了五艘大樓船,如果確立了要航隊去探險的話,以朝廷之力,一年內再造出七八艘大樓船不成問題,如此一來,等到探險隊回來,也就是頂多七八年的時間,還趕得上李老二在位的時間,那麼就有可能在貞觀年間確立起大唐的藍海國策。
歷朝歷代,新皇帝登基,對老皇帝的沒有完成的新政大抵都不會投入太大的熱情,因爲即便是做得再成功,那也是老皇帝的功績,和自己沒幾毛錢的關係。縱觀華夏大地,哪個地方不都是如此,上一任留下來的沒完成的工程,到了下一任的時候,就有很大的可能發生成爲爛尾工程,而那些勉強繼續下來的,最後又大多是背離了工程原本的初衷。
而且,如果真等自己去探險,萬一中途找到了通道,半拉子工程丟下來,後人能不能完全貫徹了他的意圖也是個未知之數,王況不敢也不願意去冒這個險,歷史,一定而且是必須要在王況這裡發生改變。
“真的,真的有那麼好吃的東西可以讓人回味無窮?”果然,一聽有吃的,再看王況一臉神往的神情,徐國緒就坐不住了,兩手不停的搓着,恨不得立馬飛過去找到那個連二郎也說好吃的東西來,對於他來說,五六年算得了什麼,但真要找到好吃的,從此以後不再愁,算來還是比較合算的。
而且,如果出海五六年,遠離了朝堂爭鬥,等於是用五六年的辛苦換來五六年的清閒,在海上,要是一切聽自己的,沒人管自己,那絕對是個逍遙自在的日子。
“絕對不會騙你,讓某想想,嗯,不少呢,許多堅果那也是美味無比,堅果你們知道吧?啥不知道啥叫堅果?喏,如栗子如鬆籽那樣的就叫堅果,如番茄那樣的就叫漿果,得,跟你們解釋半天也是沒用,你們就記住,有一處地方,有許多比栗子比長生果還要好吃許多倍的果子就行,你們是沒吃過,嘿嘿,某是吃過啦,不枉此生了,就可惜你們了,這一輩子,算是白過了,這世上的美味,你們連十之一二都沒嚐到過……”
徐國緒越聽越是心生嚮往,自己這些年來也算是吃過不少好東西,基本上,在大唐境內比較出名的都嘗過了,可以說是皇帝吃的東西都沒他吃得多,可是在二郎的眼裡,竟然是連十之一二都沒達到,這還了得?不成,一定要去,非去不可,不然的話,果真是要如二郎所說的,這一輩子算是白過了。而這時候的他,已經全然的忘了問王況,怎麼他就能吃到過那麼多東西呢?這麼大的破綻,他楞是沒瞧出來。
不光是他沒聽出來,程處默尉遲保琳他們幾個也沒聽出來,一個個都被王況忽悠得滿臉紅光,興奮不已,這簡直那個啥,太刺激了哇!茫茫大洋,幾丈長的柔魚,還有啥,哦,還有十幾丈長的性情溫和的和江豚一樣的巨魚,還有那未知的大陸,大陸上數不清的財物珠寶,吃也吃不完的美味,林林總總,這個吸引力實在是大到了他們無法抗拒的地步。
他們在長安,整日裡除了去狩獵,除了去和其他豪門大閥子弟賽賽馬,打打馬球,除了在臺球桌上狠狠的虐一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外,真的就是無所事事了,整日裡欺負別人也欺負膩味了,現在有這麼個好機會,可以出去闖蕩闖蕩,當然要抓緊了。
要知道,這樣的機會,是二郎提出來的,如果是他們自己提出來的,保證家裡的老頭老太太是絕對不肯答應的,但這是二郎說的,那麼,家中的大人們肯定是一千個一萬個答應的,不就是出海五六年麼,無六年的時間算不了多長,那些出門遊學的學子們,哪個不是一離家就是好幾年的?五六年還算是短的了,有的學子,一離家就是十幾年,就說那馬周吧,當初聽說他離家遊學,一直到考上了纔回家的。
“去,去,某等也要去,如此好玩,如此新奇,怎麼能落下呢?二郎快說說,怎麼個去法?”幾人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連忙問王況的計劃。
只有李道翔兄弟及黃大是知道王況肯定是沒去過那麼多地方的,但這些他們只會存在心裡,不會說出來,去過沒去過有什麼要緊,要緊的是,到現在爲止,王況說的還沒出過任何的差錯,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這事需要朝廷來辦,要八艘大樓船,帶上六七千的兵士,這些兵士都要身強力壯,精通水性的,出去五六年後,這些個兵士就都能成爲我大唐水軍的精銳,這一路上,不光要和風浪鬥,要和海獸鬥,要學會在海上生存,如果遇到海賊,還得負責清除了,總之,這一路上不可能是風平浪靜的,兇險肯定有,但有大樓船在,再加上若是尋了那些經常出海的海客,會觀天象的星官等等一路跟隨,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麼問題,至於那十幾丈長的舉魚,性情溫和,只要你們不去惹它們,就是你們靠近了,它們也是無害的。”
“那還等什麼喲,二郎,你趕快籌劃籌劃,需要什麼樣的兵士,咱馬上就開始遴選,還有,八艘樓船,哇哈哈,那有多氣派呀,某聽說那大食國也是瀕海的,某等開了八艘大樓船到它們的海邊耀武揚威一番,也能顯出我大唐軍威來,讓大食國主寢食難安,嘿嘿。”程處默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就過完年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