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心裡煩悶,又不能打傷這女人,偏巧這女人像發了瘋一樣直往他身上撲,求救的視線移到屋頂上,十二搔搔頭:“對付瘋女人我可沒有辦法,乾脆直接點她穴或者把她打暈,你看怎麼樣?”
十一伸手往遠處一指:“不用了,主子來了。”
邢北溟大老遠就聽到自己院子裡有女人叫喊的聲音,腦子裡突突一跳,加緊步伐跨進了院子,就見自己的影衛被一個女人糾纏,滿臉的煩躁、不耐,那女人揮舞着雙手,似乎是想去撕扯十七的衣襟,怒火攀升,“把她拉下去,成何體統!”
程伯點頭,叫過附近值守的侍衛,上前去把水芊架開,“水芊,堡主有令,讓你們今日離開天下第一堡,你爲何不走,還在這裡撒潑?”
水芊掙扎道:“程伯,程伯,我要見堡主,我要見見那個狐媚子,是不是他!是不是他!他是個女人對不對?”
“本堡主就在這裡,你有話不如問我?”冷淡的話自身後傳來,水芊停止了掙扎,換上自認爲最美的笑容,只是配上凌亂的頭髮看上去不是那麼協調,她使勁想掙開侍衛的鉗制,但沒有堡主的命令,侍衛們只能更緊的抓住她。
“堡主,水芊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水芊會改,堡主不要趕水芊走,好不好?”
“本堡主的命令不會再下第二次,馬上收拾東西走人。”
“堡主!水芊不服,水芊跟了您這麼些年,無緣無故爲什麼要我離開?是不是他?她哪裡比我好,長的也沒我漂亮,身材不不好!看上去就跟個男的似的,堡主怎麼會想要她伺候……他哪裡好?”水芊淚花直流,委屈至極。
“呵,跟個男的似的,他本身就是個男的啊!”邢北溟冷笑。
“堡主?”水芊愣住了,在場的侍衛也愣住了,“他是男的啊?你怎麼……”
“沒錯,本堡主斷袖了。這下,死心了?拖走。”淡定地說着讓所有人不淡定的話,邢北溟揮手讓侍衛把水芊拖下去。被堡主斷袖的消息震得花容失色的水芊木然地被兩名侍衛拖走了,她絕望了……
邢北溟走到十七身前,替他整了整略微散開的衣襟,不滿地道:“這地方人多嘴雜,我們換個地方住好不好?”
如此商量的口吻震煞了一幫人,十七傻傻地問:“換去哪裡?”
邢北溟回身對錶情依舊淡定的程伯道:“程伯,叫人把在東湖的別院搭理一下,明日我們搬過去。”
程伯躬身:“是,主子。”退下了,他必須確認那些被驅離的人今日離堡,免得主子發火。
於是,邢北溟就帶着十七以及一班子影衛外加神醫一枚白吃的小孩一隻搬去了東湖別院,話說,東湖別院是柯爲卿早年做主爲邢北溟置辦下來的產業,爲的就是那一大片澄澈的湖泊和綠樹成蔭的美景,與天下第一堡的恢宏氣勢不同的清新婉約,可是談情說愛、避暑隱居的好地方,柯少爺其心可居啊!
因爲纔剛落過大雪,東湖別院以及周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銀裝素裹,也算是美不勝收,只能說,此地四季的景緻各有千秋。
谷唯京給十七把過脈,嘴裡唸叨着什麼,又跑到邢北溟專門劃給他的一間藥房開始例行公事。十七跟過去,現在他的肚子又大了些,被叮囑着不可快行,所以他只好慢悠悠地晃到地方,還沒進門,就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好久沒吐過的十七差點又吐出來,扶住門框乾嘔了幾聲。
谷唯京聞聲跑出來,把他扶遠了些,罵道:“你跑到這幹什麼?這剛下過雪地上都結冰了,萬一摔了我可沒法陪給邢北溟一個孩子。”
十七拍拍胸脯,問,“谷前輩,我可很小心的,倒是你,在屋裡做什麼,這麼大的血腥味。”
谷唯京看他一眼,“你不會想知道的,以後再告訴你,沒事不要再過來了,聽到沒?到底有什麼事找我啊?”
“谷前輩,都這麼久了,我還是有一個疑問,到底……這個孩子是那藥的緣故還是因爲我體質的問題?”這段時間十七一直想着這個問題,那殷誡看樣子對此事異常的上心,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谷唯京沒想到他現在纔來問這個問題,笑道:“這個問題邢北溟早就問過我了,自我懂醫以來,還沒有見過男子有生子的體質,至於古書上說的那些能生子的部族,那都是傳說,辨不得真僞,也說不準你就是某個部族的後裔。你,怕什麼?”
十七搖頭,“不是我怕,我只是擔心……有人會拿那藥作惡,如果是兩廂情願的還好,若是強迫……”
谷唯京點頭,這個擔心不無道理,“只要我們不說出去,江湖上就不會有人知道,除非扶風派把這藥泄露出去,不過還好,斷袖之風還不是那麼盛行。只不過,你上次被擄,殷誡那魔頭得知此事……你是怕他?”
十七眼裡的憂色更甚,谷唯京拍拍他的肩膀,“若是擔心的話,等到孩子出世,盡力護着他就是,別想那麼多了,心情不好對孩子可是影響重大呀!”
說是那麼說,哪能真的徹底放下憂心?所以十七決定,等天氣好一點,就去看影七。
剛走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見柯少翩翩飛過來,眼睛閃光:“十七,本少找你好久啦,啊呀!我乾兒子這麼大啦!”
十七尷尬:“柯公子!”
柯爲卿摩拳擦掌,嘴角有可疑的亮光,“本少可以摸摸乾兒子嗎?”
“呃……”請問柯少自說自話是爲哪般?他還沒敞亮到讓別人都來摸他的肚子,用主子的話說就是,成何體統!
“柯少爺,你的乾兒子在什麼地方,不如說給我聽聽?”一道冰冷的聲音自兩人身後響起,柯爲卿嗖一下收回了即將得逞的黑手,站直了腰對邢北溟進行鄙視。
“本少前段時間都預定了,就要做寶寶乾爹!怎麼邢堡主你失憶了?那本少就再說一次,本少——要——做——寶寶——乾爹——”
邢北溟冷哼一聲,“孩子還在十七肚子裡,你要摸得可是本堡主的人。”
柯爲卿:“……你,終於承認了……你……斷袖了……曜啊,你的好兄弟真的跟人家分桃子去了!!”柯爲卿使勁憋出一泡淚,呼喊着蔣曜的名字飛奔而去。
十七:“……”
邢北溟:“見笑了。”有個這麼抽的好友。
不可否認,經過柯爲卿這麼一出,原本焦慮的心情有所緩解,十七不自覺綻開一抹笑,就要隨主子一起進屋。不料卻被邢北溟一把掐住肩膀,惡狠狠道:“擡起頭來。”
十七訝異:“主子?”怎麼了?
以往據說沒有什麼表情的臉,自跟在他身邊以來,變得豐富起來,有驚慌、有無措、有擔憂……還有陷進□時的誘惑,單單沒有見過一絲笑容,就在剛纔,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卻還是被自己捕捉到了,極爲難得的笑意。
邢北溟指控:“你剛纔笑了。”
“啊?”這是什麼指控?雖然自己是不怎麼笑,可也沒喪失這功能呀?說到笑,十七想到主子在武林大會上也笑過幾次,不過,如果可以,想看到主子真心的笑容。
“再笑一個。”邢北溟要求。
“……”這是什麼要求?無緣無故自己怎麼笑得出來,主子爲什麼……想到幾個月之前,主子似乎也這麼要求過水袖兒,難道主子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那是什麼表情?笑不出來,剛纔怎麼……難道是因爲柯少那傢伙,邢北溟臉色臭臭的想,一把把人揪進屋裡,按在椅子上,“本堡主命令你,馬上笑一個出來,否則,哼哼。”說完好整似暇地坐在對面,翹起二郎腿直盯着十七。
十七欲哭無淚,這項命令雖簡單卻實在怪異,被主子這樣盯着,他眼睛嘴巴雙手都不知怎麼放了,還怎能笑得出來?僵持了許久,十七才調整面部表情露出一個自以爲是的笑容。
“噗~”從沒有在他面前露出這種搞怪的表情,本是略顯陽剛帥氣的臉咧出一副似哭似笑的怪異表情,邢北溟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剛纔還在期望的事情一下子就成真了,十七看着眼前主子如冰雪初融般的笑容,怔住了,心又不受自己控制地撲騰起來,連帶着好久沒有給自己惹過麻煩的腿也歡快地抽起筋來,十七腿不自覺地顫了一下,皺着眉悶哼一聲。
“抽筋了?”邢北溟注意到十七腿部不自然地抖動,連忙把人打橫抱起放在牀邊,擡起那隻抽筋的腿放在自己大腿上,熟練地開始揉捏。十七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瞧着主子專注的眼神,認真地動作,還時不時問他疼不疼,有一股發自內心的愉悅擋也擋不住,衝到脣邊便是一抹舒心幸福的笑。
邢北溟看着得來不易的笑,手下動作漸停,然後,倏地湊上去印上笑意未退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