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還是禍（一）
她不說對不起還好，“對不起”三字一出，我立刻覺得心中一把火蹭蹭的往腦門上衝。
差點就破口罵出來，可是看着洛清嵐小心翼翼的樣子，所有斥責的話堵在喉嚨裡吐不出來，甚至想要動手給她一巴掌，這就更動不了手。靜靜的和洛清嵐對峙，心頭怒火翻滾，最終全化作淚水，滾滾而下。
我咬緊牙關不哭出聲。
“雲！”洛清嵐立刻從牀上坐起來，心疼的拉過我，輕輕的把我抱在懷裡，哭泣着說，“對不起對不起……”
我緊緊的回抱住她，趴在洛清嵐肩膀上哭的痛快。
洛清嵐抱着我，輕輕的拍着我的背，任憑我哭泣。
自己哭夠，我徑自抽了洛清嵐牀頭的紙擦臉，這才從洛清嵐懷裡出來，甕聲甕氣的問，“你錯哪兒了？”
洛清嵐有些錯愕的看着我，囁喏半晌，道，“我……我不該……故意刺激你……”
一想到這裡我就來氣，竟然當着我的面吻別的女人！恨恨地盯着洛清嵐的脣，立刻毫不遲疑的吻上去，含混不清的說，“這是我的！”
洛清嵐似乎已經習慣我動不動吻她的舉動，只是這次卻很奇怪的直接回應了我，而不是我一個人如同唱獨角戲一般。彼此已經熟悉的味道，卻仍是膠着在一起就如同着魔一般不捨得分開，也許是兩個人都吻的深入，也許真的是洛清嵐的迴應喚起了我體內的慾望，我有意識的慢慢把手伸進了洛清嵐寬鬆的運動服裡，隔着一層襯衣摟緊洛清嵐的腰肢，慢慢摩挲……
洛清嵐身子一顫，半被我強迫半無力的倒在了牀上，手上用力抓住了我的背。
心跳，越來越快。
洛清嵐似乎沒有反抗的意思，我卻開始猶豫，我到底該不該繼續下去，又或者說……該怎樣繼續下去……
很不想承認的一個事實，我……其實不會……除此之外，面對洛清嵐，我更多的是不敢。這樣的舉動，讓我覺得自己是冒犯了她、褻瀆了她。
很可惜，我這會兒還是清醒的，還有理智尚存。慾望和理智交戰，思想在掙扎，卻並未耽誤我手上的動作。
有些顫抖的小心掀開洛清嵐的襯衣，輕輕的撫上她的肌膚，洛清嵐一年四季都略顯冰涼的肌膚貼在指尖，一股異樣的感覺從指尖直接蔓延開來傳遞到四肢百骸，我開始有些神志不清。
“洛清嵐……”我心跳如鼓，右手撫上洛清嵐額上散落的發，掌心下滑貼上洛清嵐透着紅暈的臉頰，着迷的望着她，輕聲呢喃，“我愛你……”
洛清嵐定定的看着我，半晌，緊緊抱住我，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你答應過我，不喜歡凌澈的……”
我回抱住她，微微一笑，在洛清嵐的耳廓落下一個淺吻，低聲道，“洛清嵐，答應你的我必會做到。我一點都不喜歡凌澈，其實，我很討厭她，很討厭。她幾次三番讓你誤會我，我恨不得給她一巴掌。”
想了想，終究是翻身從洛清嵐身上下來，躺倒她身側，將洛清嵐圈在懷裡，雙手依然透過衣物深入觸到肌膚緊緊貼着洛清嵐光滑的細腰，我看着洛清嵐的眼睛，道，“我跟她什麼都沒有。甚至跟她只能算是面熟，點頭之交都算不上，帶這次也不過見了三次而已，根本就沒有多少接觸。而且凌澈喜歡的人是肖雅，她這次是在故意報復我，故意找我的碴兒，很囂張的挑釁我，你來之前，我正和她對峙，她是看到你去故意做給你看的。”
洛清嵐靜靜聽着，過一會兒，似乎很不經意的問，“她喜歡肖雅爲什麼要報復你？”
……
我頓時心中一個驚跳。洛清嵐真會挑話！這可讓我怎麼回答！
心虛的不敢直視洛清嵐，條件反射的抽出手摸鼻尖，轉而摟住洛清嵐的背，我避開她的眼睛，吞吞吐吐的小聲說，“因爲……因爲……”
“因爲什麼？”洛清嵐絲毫不退讓的逼問，甚至伸手捧住我的臉，“看着我說。”
望着洛清嵐幽深的眼眸，我艱難的咽口水，眼神不覺想逃，胡亂的飄着，卻開不了口。
“楚若雲。”洛清嵐聲音平淡的叫我的全名，我又是一抖。費勁全身力氣纔敢和洛清嵐對視，無比艱難的開口，“因爲……我……我……”
“你什麼？”洛清嵐的聲音溫度直線下飈，火速降低，更讓我開不了口。
“我……我對不起她……”從牙縫裡擠出這些字，我無論如何再不敢看洛清嵐。
洛清嵐沉默着，許久沒有說話，我纔敢悄悄吐氣，以爲洛清嵐就這樣放過這個話題，卻不想又聽到她似乎是從肺裡發出的低沉聲音，“你對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我心中咯噔一下，隨之涌上來的卻是滿滿的愧疚。
我對肖雅做了什麼？我把她當成洛清嵐的替身，我讓她走上了這條路，我又在她跟家裡出櫃正孤立無援的時候跟她提出分手，甚至現在，我還傻乎乎的以爲肖雅真的結了婚，真的完全不在乎我和洛清嵐，我還毫不避諱的在她面前維護洛清嵐……
這豈是人該有的行爲！
“我傷了她，傷的厲害，我對不起她……”低聲說着這些，一面是對肖雅的愧疚，一邊是對洛清嵐的心虛，我簡直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埋了。
尋求依賴一樣雙手愈發用力想要抱緊洛清嵐，卻被洛清嵐擋住手上的動作。洛清嵐一直看着我，不知道在看什麼，最後輕輕的說，“你和她什麼關係？”
——終於還是問到這個問題！我以爲可以躲過去的！
我倒不是怕跟洛清嵐承認曾經和肖雅交往過，我怕的是……真真後悔！悔的要死！當初怎麼就那麼年少輕狂、怎麼就那麼幼稚、怎麼就那麼……不知輕重！自己受罪不說，還給肖雅添了一道永遠抹不去的痕跡，如今……更成爲我面對洛清嵐再不敢張口的由頭！
就算我說肖雅是我前女友，可萬一洛清嵐接着問下去……我……我該怎麼回答！
洛清嵐靜靜的等着我回答，我卻如同啞了一樣，只敢張口卻不敢發出聲音。
“小雅姐……是……我們……曾經……”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往外擠，有些語無倫次，腦子卻在飛速運轉該如何應對洛清嵐接下來有可能會問的問題，甚至在想能不能打馬虎眼，把她糊弄過去……
可顯然，這種奢望是不可能實現的。
洛清嵐眼眸定定的望着我，安靜的等我說完。
“我……她……我們……”我爲難不已，最後咬牙，誓死如歸的抱緊洛清嵐，一口氣說完，“肖雅是我前女友我在大學時和她交往過但是後來分手了我對不起她是因爲我提出分手的時候正好是她跟家裡出櫃的時候可她什麼都沒有告訴我我那時完全不知情。”
說完，緊張的連眼睛都不敢睜開，我不敢去看洛清嵐。更怕她再接着問下去。
不過，似乎很幸運，洛清嵐聽罷，只是一徑沉默，並沒有再開口，然而我仍是不敢放鬆，誰知道她會不會再問什麼！
不說話是好事，只是……洛清嵐沉默的時間未免太久了些！我閉着眼睛趴在洛清嵐肩頭，久久不見洛清嵐有反應，忐忑不安的偷偷睜開眼睛悄悄離了洛清嵐的懷抱，小心翼翼的看向她。
洛清嵐面色沉靜，甚至是面無表情，無喜無怒，一點異樣都沒有。
我稍稍鬆口氣。
“洛清嵐……”想了想，我試探的開口，“小雅姐已經過去了，我其實……”
可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聽洛清嵐說，“所以，你上次去找我，是肖雅帶的你，你身上的香水味是她的？一直以來，跟你有關係的人，都是她？”
嘶——我立刻倒抽冷氣，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兒了！她怎麼還記得！
“洛清嵐！”我急急打斷她，想要解釋，洛清嵐卻自嘲的笑，“我說肖主編那麼大的報業爲什麼會挑我們這個小小的雜誌社合作，爲什麼明明那麼難以接近的人卻獨獨幾次三番有意無意的邀請我，甚至總是有意無意的向我打聽你的事情……我一直以爲只是她……沒想到原來你們……”洛清嵐說一半留一半，笑的恍惚，撫上我的臉，“原來是因爲我有個‘好妹妹’啊！”
洛清嵐的話說的不甚明瞭，發音奇怪的“好妹妹”三字出來，我不可自抑的心頭一抖。
“洛清嵐……”我急的抓住洛清嵐的手，“我……”
“雲！”洛清嵐卻愈發笑的燦爛，只是這笑卻看得我一陣心疼，“這次，如果不是她主動找我們合作，而且指定我來負責，我升職不會這麼容易的，本來我都被擠壓下去了……雲……”洛清嵐笑着，她在笑，可是眼中卻漸漸有了淚水，我終於明白，洛清嵐只是想說話，其實卻並不甚明白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洛清嵐……”我心疼不已，抱緊她，再不聽她毫無知覺的胡亂說話，徑自解釋，“我承認我喜歡肖雅，可也僅僅是喜歡，我和她在一起，是因爲……她和你好像！你知不知道，肖雅的側臉看起來和你一模一樣，那會兒……那會兒我弄清楚了自己對你的感情，可卻找不到你……我很想你可我也害怕……你是我姐姐你是我姐姐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我只知道我想你，沒日沒夜的想，我……我想讓自己忘了你，我想讓自己脫離這個怪圈，所以我選擇了肖雅，我以爲……我會愛上她，可我做不到……我愛你，我只愛你啊洛清嵐！我一個人糾結了六年多，我還是愛你，我不能和她在一起，這對她不公平，我心裡的人不是她……洛清嵐，我愛你……我只愛你……我陷進去了，我快死了……”
“雲！”洛清嵐眼中溢滿淚水，卻突地捧上我的臉深深的吻住我的脣，眼中淚珠掉落在我臉上，一滴一滴冰涼的淚水順着我的臉頰滑下。洛清嵐纖細微涼的手穿過我的脖子，把我拉向她，緊緊的貼緊彼此，呼吸交錯。洛清嵐吻的很細膩，很小心，除卻剛開始狠狠的噙住以外，慢慢的幾乎如同羽毛一般輕輕拂過臉頰，從額頭，眼角，眉梢，到臉頰，嘴脣，下巴，彷彿吻着的是件了不得的寶貝，這樣的尊崇愛護幾乎讓我沉溺，四肢混軟無力，渾身卻像被火燒着一般，心中有一頭猛獸四處撞擊即將衝破理智的藩籬……
“洛清嵐……”我的聲音啞的幾乎說不出話，喃喃的不住喊着她的名字，雙手不覺纏住她的腰肢，口中無意識的喃喃道，“熱……”
作者有話要說：都素壞銀……~~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