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維世界中,羽衣已經展開了攻擊,而在同一時間,三維世界中的雷洛,亦是隱約有所察覺,並及時做出了反應。
‘不對勁。’
突然間,一股強烈的危險預感直刺大腦,雷洛眼神一凝,依循着冥冥中的直覺,他下意識偏開頭顱,躲避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危險。
然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既無攻擊襲來,又無痛感產生,核爆中心依舊“風平浪靜”,除了無盡光和熱以外,再無其它東西出現。
彷彿剛剛感應到的一切,僅僅只是錯覺。
但雷洛心裡卻沒有絲毫放鬆,只因警兆並未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就好似有什麼致命危險正在高速襲來,驅使着他……再次偏過頭顱。
結果,仍是波瀾不驚。
‘究竟是怎麼回事?’
第四次核爆結束,雷洛沒有啓動第五次核爆,而是側目四望,尋找着危險的源頭,無數次戰鬥鍛煉出的敏銳直覺是不會騙人的,絕對有什麼東西……
正在接近着他!
目光一閃,左眼中的預知能力已經開啓,同時啓動的還有五倍速,雷洛凝聚全副心神,細緻入微的把握外界每一微秒的變化。
緊接着,他面色一變。
‘黑屏?這是什麼意思?’
預知到的未來中,畫面會在時間流到第二秒時變成一片漆黑,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雷洛大腦急速轉動,思考着其中的含義。
很快,得出一個結論:這是死亡的預兆。
猜到了內涵,雷洛心臟猛然跳動,更加專注的觀察起四周,一幅幅未來畫面流入腦海,企圖分析出羽衣的進攻模式,但卻毫無所獲。
太平靜了,一切都太平靜了……
除了白茫茫一片光之海洋外,沒有任何物體出現在這片核爆中心地帶,不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雷洛都沒察覺出絲毫異象。
但沒有異象,並不代表危險就不存在了,雷洛對自身直覺深信不疑,外加預知能力的側面提醒,他很快做出了反應。
“歸零。”
死亡雖是突然降臨,但未來視既然將其捕獲,提前做出應對自是毫無問題,雷洛暗自啓動歸零,佇立於原地不動,靜靜等待着下一秒到來。
時間好似陡然放慢,雷洛雙眸微閉,注意力高度集中,準備迎接死亡的降臨,他會藉此判斷出羽衣的攻擊方式,等活過來後再予以反擊。
也就在這一刻,頭部忽然一痛,大腦彷彿遭到什麼東西攪動一般,來回抽搐了片刻,雷洛的意識便頃刻陷入湮滅,落了個腦死亡的結局。
黑域失去能源供應,瞬間消散,雷洛的身軀也在無邊無際的核爆光輝中化作灰燼,而這一切的發生,不過短短一剎那。
四維世界裡,羽衣將手掌抽出光帶,看着雷洛的身影被火光吞噬,不禁放鬆的呼了口氣,等了幾秒,待覈爆漸漸結束,便果斷解除了真靈轉移。
滯留於四維空間中的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幾分鐘,這對羽衣的靈體傷害極大,過不了多久,他可能就會自行瓦解,結束這次長達三年的忍界之旅。
但終究,是成功殺了雷洛,結果還可以接受。
重回三維世界,羽衣表情一愣,只因他在光帶裡看見的景象,與實際看見的景象截然不同,說是天差地別也不爲過。
記憶中,最後一點雲霧已經消散,此處唯餘一片滿目瘡痍的大地,但現實卻是,周身滿是翻滾氣浪,直衝天際的蘑菇雲仍在隆隆作響。
“這是……那裡與現實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嗎?”一股強烈的時空錯位感涌上心頭,羽衣有所明悟,但隱隱又覺得哪裡不對。
羽衣不知的是,四維世界裡那些光帶,有些反應的是現在發生的事,有些則是過去和未來發生的事,他對雷洛展開的攻擊,是源自於未來的攻擊。
簡單來說,兩邊的時間並不同步,四維世界裡的羽衣明明已經做出了攻擊,但雷洛卻要在一到兩分鐘後才能接收到,同樣的道理……
幾分鐘後消散的蘑菇雲,現在還未消散。
包含着三維世界事件的信息片段,化作四維世界中的一條條彩色光帶,譜寫出一曲命運的樂章,而在這一曲中,有一枚音符,卻超脫出了命運……
不在觀測者的探測範圍內。
“你終於露出馬腳了,六道老頭。”背後忽然傳來一聲獰笑,羽衣反應不及,頃刻便被從後方襲來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淡藍色的虛幻靈體,本不該被實物觸碰到,但雷洛的手掌正泛着淡淡綠光,卻是施展了封靈之術,因而才能對羽衣起到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雷洛爲這一刻已經準備了很久,利用歸零躲過一劫後,他便埋伏在一旁,毫不停歇的施展預知能力探測未來景象。
並在三秒前,成功捕捉到了羽衣現身的畫面。
“你……你爲什麼沒死?”
羽衣滿臉不可置信之色,他清楚看見核爆結束,蘑菇雲升起,天地重歸寧靜的一整套畫面,其中並無雷洛身影,可爲什麼……
雷洛不知四維世界情報,見到羽衣的反應,還以爲對方又犯了蠢,就像兩人第一次交手時,忽略了歸零的功能那樣,索性便冷笑着嘲諷道:
“老子命大,不行嗎?”
說罷,全力運轉封靈之術,淡藍色靈體,迅速化爲綠色,猶如琥珀一樣凝結成固態,就像是變成“資源”的百鬼夜行一樣。
羽衣不甘束手就擒,有心反抗,無奈他此時沒有肉身,在專門剋制靈體的秘術面前,亦是毫無還手之力,短短片刻就濃縮成一塊巴掌大透明物體,攤在雷洛掌心。
“竟然有能耐突破黑域的防禦,那一擊,貌似並不是打碎空間的攻擊……”掂了掂手中的“羽衣”,雷洛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起來。
說着說着,極度好奇羽衣秘密的雷洛,忍不住將戰利品拋到嘴裡,一陣咀嚼後,便嚥下了肚子,打算看看這傢伙的記憶。
不料,與尋常百鬼不同,身爲真靈境界的強者,哪怕只是一道分魂,其能量也太過於龐大,雷洛只覺眼前一黑,大腦傳來一陣刺痛,轉眼便墜落向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