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選擇

計都終因能量耗盡而消失,白分身趁機恢復原狀,輝夜亦來到雷洛身邊,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淨土空間,彷彿又陷入到了永恆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雷洛長嘆一聲,幽幽道:“根據計都所言,這只是他百分之一左右的實力,輝夜,這老傢伙到底有多強?”

“我不知道。”輝夜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憂愁,接着道:“計都是我族的大長老,他的實力,已經超出了普通族人想象力的極限。”

雷洛沒接輝夜話茬,她猶豫片刻,又補充一句:

“我曾在童年時期,遠遠看見過計都一眼,因此纔對他有些印象,但具體情況亦是所知不多。”

雷洛想了想,覺得計都和輝夜以前互相認識,但二者關係絕算不上友好,先不說因果鏈是否在背後算計了輝夜,就說計都出場後,沒跟輝夜搭一句話……

這種赤裸裸的無視態度,很值得揣摩。

過了一會兒,雷洛沒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下頭,輝夜則咬緊嘴脣,沉吟數秒,方再度出言,喃喃自語道:

“羽衣和羽村現在死了,我今後,到底該怎麼辦……”

聽出輝夜語調中蘊含的憂愁,哀傷,失落,以及對未來的困惑,迷茫,雷洛不禁側頭看她一眼,眸中多少顯露出幾許複雜。

儘管六道兄弟將輝夜封印了千年,但在他們死後,輝夜不僅沒有絲毫大仇得報的快感,反而表現出十足的沮喪,不得不說……

母愛,有的時候,真的很偉大。

雷洛移開視線,默默思忖道:‘計都的現身,絕不是偶然,是什麼導致了這件事?維持忍界局勢,又是否意味着……大筒木一族,對這邊的狀況盡在掌握?’

想到這裡,雷洛心中一動,種種算盤涌進腦海,他拍了拍輝夜的肩膀,待對方的注意力被拉回到自己身上,方嚴肅說道:

“計都說我破壞了因果鏈,我雖不知自己具體都做了什麼,但總而言之,對方很可能就是因果鏈的最後一道保險機制。”

“那老傢伙出現的很突然,而且是在羽衣死後,這其中隱含的信息,我覺得很不簡單,必定隱藏着某種不可告人的陰謀。”

“也就是說,計都百分之百,就是那個在幕後影響羽衣和羽村,並造成你被封印千年之久,羽衣二人最終身死魂滅的罪魁禍首。”

聞言,輝夜一愣,偷偷抹了把眼角,緩了片刻後,眉頭微蹙,仔細思索一會兒,覺得雷洛分析的不無道理,她同樣有此懷疑。

大筒木一族明明距離忍界星球十分遙遠,那麼爲什麼計都分身,一個大筒木高層的意志,會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現在忍界淨土?

排除掉種種意外因素,答案簡直呼之欲出:這老傢伙,早在羅睺種下神樹時,便降臨到忍界,並一直隱藏到了今天。

“輝夜,你恨計都嗎?”

雷洛注視着輝夜,眸中閃過一絲異樣,輝夜則在短暫的沉默過後,擡起頭,雙目一眨不眨的與他對視,貝齒緊咬,一字一頓道:

“我自然恨他,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從輝夜的話中,雷洛聽出了憤怒,不甘,憎恨,以及無法掩飾的……頹然,可以想見,輝夜對計都有多恨,但雙方的實力差距,令她沒有報復的勇氣。

雷洛與計都的戰鬥,輝夜親眼目睹了,但她卻沒看明白,只知道自己,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被二人交手餘波重創,如此殘酷的現實,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

想報仇,無疑是癡人說夢。

“自然有用,知道你恨他,我會更加信任你,並託付給你一項重任。”雷洛面帶鼓勵之色,認真說道:“計都和大筒木本家,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如果你願意盡心盡力的幫我做事,那麼我會在未來打敗計都以後,將他交給你處置,讓你親手報這場喪子之仇。”

輝夜沒去問雷洛想讓她做什麼,深深吸了口氣,轉而提起另一個話茬:“計都很看好你,這種機會有多難得,我想不用我多說,你真的……”

猶豫一瞬,輝夜凝神望着雷洛的眼睛:“要頑抗到底嗎?”

輝夜言下之意,無外乎雷洛明明有着大好前途,本不需要同計都作對,承擔身死魂滅的風險,又何苦爲了忍界做到這種地步?

“我從不相信敵人的話。”

雷洛幾乎沒有任何思索,便給出回答,隨後微微停頓,慨然道:

“更何況,忍界有太多我在乎的人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大筒木一族將這裡的一切毀滅。”

說真的,雷洛覺得這事,要是擱自己剛穿越那會兒,他八成就投靠了大筒木一族,然而三十多年的人生,已經改變了他太多。

氣氛安靜了一會兒,隨着雷洛的話音落下,輝夜閉目沉思,過了片刻,方睜開眼睛,重新看向對方,面色已經恢復平淡。

朱脣輕啓,貌似隨意的問道:

“你想要我做什麼?”

無形中,雙方關係再度發生了一些微妙變化,合作變得愈發緊密,雷洛和輝夜都做出了——屬於他們自己的選擇。

“我需要你幫我管好火之國。”雷洛的要求很簡單,但其中表露的意思,卻很值得揣摩,輝夜思忖片刻,皺眉問道:

“你要離開?”

“沒錯,我必須變得更強,而下一步的修煉,很可能會離開地球,踏上宇宙星空,以及……其它時間線。”

關於這塊兒的行動方針,雷洛覺得阿賴耶的提議很靠譜,所以便很有必要提前做好囑託,以免自己離開後國家亂套。

而輝夜的實力,忍界無人能敵,做爲接替自己的火之國守護神,保障國家安全,輝夜無疑是夠格的。

更何況,輝夜的性格,追求,既註定她不會成爲誰的傀儡,也不會在乎凡俗利益,被某些別有用心之人腐化,兼且雙方目標一致,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因此忠誠度有保障。

“管理嗎……可以。”輝夜沒做多想,極其果斷的答應下來,千年前,她被世人稱爲“卯之女神”,自然擁有統治這方面的才能。

事情談妥,二人不再拖延,輝夜重新打開黃泉比良阪,準備迴歸忍界。

在離開之前,雷洛最後瞟了眼昏暗無邊的淨土,心中有些感慨,這裡的所有魂魄全部被膨脹求道玉碾成虛無,從今以後……

穢土轉生,可能再召不出來亡者了吧?

還好,陰差陽錯間,提前把重要之人都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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