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體上明白你們的條件了,讓我出面招降國內的砂隱忍者們,爲你們火之國的統治增加穩定性,是這個意思吧?”
雷洛依舊沒說話,哪怕羅砂看着自己,他也只是繼續朝漩渦誠擺擺手,示意後者繼續與風影交涉,自己無意參與。
實際上,相應的一系列維穩計劃,都是漩渦誠制定的,雷洛雖然有個首相頭銜,但他的政治水平着實較漩渦誠遠遜,這種場合還是讓專業的來比較好。
如果用一句簡單的話概述,那就是雷洛打仗很厲害,但打贏了後該怎麼辦,他很多時候是搞不明白的,尤其是像這種統治佔領區的事……
雷洛雖然不清楚這與統治火之國有什麼區別,但之前與漩渦誠一番交流,他見對方說的頭頭是道,便將佔領區後續的政治建設工作交給了對方。
其中就包括,勸降羅砂。
“沒錯。”漩渦誠點點頭,又補充道:
“只要你與我們合作,讓那些執迷不悟的砂隱忍者,安心接受我們火之國的領導,那麼國會可以給你一個議員席位。”
“議員……”羅砂自嘲般的搖搖頭,沒在這個話題上停留,直接問出下一個問題:
“我如果跟你們合作,那麼那些歸附過來的砂隱忍者,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砂隱村既然後續不能住人,你們又能把他們安排到什麼地方去?”
漩渦誠回答的速度很快:
“真心歸降的砂隱忍者,我們會把他們全部送往火之國,大概經過一年兩年的觀察期後,表現十分良好的,會永久擁有火之國國籍,成爲一名火之國公民。”
漩渦誠的條件雖然看上去很優渥,但羅砂的國家觀念還是很強的,當下忍不住哂笑着問道:
“也就是說,砂隱忍者今後不能再生活在風之國了嗎?這算什麼?強制性讓我國忍者背井離鄉嗎?”
“我這個風影,後續是不是也會被剝奪影的名號,守着一個沒實權的議員席位,直到老死啊?”
聽出了羅砂的語氣有點不對勁,漩渦誠心中冷笑不止,但表面上,卻仍裝作情真意切的樣子回答道:
“羅砂,風之國已經經歷了太久的戰火,就算你不爲你自己着想,爲那些砂隱忍者和風之國平民百姓着想,也理應接受我們的要求。”
“畢竟,砂隱忍者如果繼續停留在風之國境內,難保會有人生起復國的念頭,到時候戰端再啓,受苦的還是百姓啊。”
連着說了一大堆,漩渦誠覺得嗓子乾巴巴的,便不着痕跡的嚥了口唾沫,看着羅砂不置可否的表情,又苦口婆心的勸道:
“再說了,議員席位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獲得的,你坐上了議員,也就相當於成爲了火之國統治階級的一員。”
“到了那個時候,通過運用你手中掌握的權力,也可以爲生活在火之國的,原砂隱忍者和砂隱平民爭取利益,大家共赴美好生活,何樂而不爲呢?”
講完利益扯道德,扯完道德談理想,漩渦誠堪稱是施展渾身解數,把一旁的富嶽自來也等人唬的一愣一愣的,猶如一下子進了大城市的鄉下人一般。
另一邊,被漩渦誠一番嘴遁,羅砂的表情隱隱有些動搖,但四代風影的身份,顯然讓他無法坦然做出背叛村子,背叛國家的決定,索性便嘆了口氣,平淡回道:
“算了,你們還是殺了我吧。”
見狀,漩渦誠面色終於冷了下來,就見他狠狠一敲桌子,咚的一聲過後,像是激發了什麼信號一般,風影辦公室的大門陡然被推開。
“羅砂!你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不爲砂隱忍者着想,不爲風之國人民着想,是不是也應該……爲你的家人着想着想?”
“回頭看看!誰來了?”
聽到漩渦誠的話,羅砂精神一震,下意識回過頭去,正好看到一名相貌清秀,留着黃色短髮的孕婦走了進來,正是他的妻子加琉羅,身後還跟着兩名面具忍者。
加琉羅不僅挺着一個大肚子,懷裡還抱着一個處在襁褓中的嬰兒,滿臉疲憊之色的看向羅砂。
此刻,這名風影妻子緊緊抿住嘴脣,什麼話也沒說,她的髮絲雖然凌亂,眼角也帶着黑眼圈,但眼神裡,卻蘊含着一股濃濃的堅定。
與妻子對視片刻,千言萬語好似都在這一瞬間道盡,羅砂感受到了加琉羅眼神裡毫無保留的支持,好似在無聲的訴說:想做什麼儘管去做吧,不用在乎我!
但他,卻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在妻子鼓勵的目光下,覺得渾身充滿力量,現在唯有無窮無盡的頹喪,頃刻席捲全身。
僵硬的移動脖子,回頭看着漩渦誠,發覺對方嘴角勾起的一絲陰冷笑容,羅砂張了張口,有心罵對方兩句,最終也只是無力的長長嘆息。
“好……吧,我……我投降。”
打量了一會——好似瞬間沒了精氣神的羅砂,雷洛轉移視線,望向漩渦誠,雖未開口,眼神裡卻浮現出一絲表揚。
雷洛的目光,頓時引得漩渦誠露出一抹謙虛的微笑,隨即擡手摸了摸下巴處的鬍鬚,同時輕輕搖頭,彷彿在無聲的表達:都是些常規操作罷了,沒什麼好吹噓的。
有羅砂這位正牌風影提供支持,想必風之國內四處亂竄的砂隱餘孽,還有一堆堆被俘虜的砂隱忍者,應該能有不少,願意歸附火之國陣營吧?
漩渦誠這傢伙,確實有兩把刷子,雷洛表示,自己根本就不清楚,漩渦誠是什麼時候注意到加琉羅,又是什麼時候派人把這女人控制起來的。
利益,道德,大義,理想,愛情,家庭,責任感……
這一招招一式式打下來,這世界上,可能沒幾個人會不屈服吧?哦,某些中二病可能例外……
想到這裡,雷洛不知忽然回憶起了什麼,轉過頭去看了眼富嶽,直把後者瞧得莫名其妙,不由得低聲開口問道:“火影大人,有什麼指示嗎?”
“沒什麼,對了富嶽,你兒子今年幾歲了來着?我還沒去見過那個小傢伙吧?”
雷洛與富嶽小聲閒聊起來,另一邊,自來也和綱手面面相覷的對視一陣過後,不約而同的裝出一副自然的表情,偷偷把餘光往漩渦誠身上掃去。
眼神裡的神色,有佩服,也有……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