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嗎?”
“應該吧……”
灰土滿臉塵土,顯得狼狽無比,旁邊的淺香與他差不多,皆是灰頭土臉的。
灰土和淺香兩人,是58號基地唯二的倖存者,除了他們以外,剩下的巖忍不是被殺死,就是被倒塌的岩石沙土生生活埋。
雷洛啓動磁場轉動以後的連續攻擊,幾乎達到了一秒十拳以上的頻率,在這種慘無人道的狂轟濫炸之下,與雷洛交戰的巖忍,沒有一人倖存。
灰土和淺香之所以能活下來,只因爲他們二人從頭至尾都沒參與戰鬥,比起衆多毫無背景的同伴,灰土身爲大野木的兒子,自然被老土影保護的好好的。
具體措施,就是勒令灰土躲好,直到戰鬥結束。
灰土清楚自己的實力很弱,便十分乖巧的聽從父親安排,老老實實的躲在一處安全的隔間裡,淺香則做爲灰土的“準妻子”,藉故沾了一點光。
灰土鑽出地面,看着毀滅殆盡的58號基地,心裡出奇的沒什麼悲傷的情緒,只是暗自可惜,可惜什麼?好不容易取得的權勢,如今一朝覆滅,終究是有些難受。
同時,對於原先的土元,現在的雷洛,灰土雖然惱怒對方欺騙了自己,但也就僅此而已罷了,至於仇恨?他纔不想耗費精力仇恨一個——隨手就能拍死自己的傢伙。
哪怕是躲在堅固的隔離間內,外界的聲聲震動亦是清晰可聞,那一刻的灰土,只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洶涌的海浪之中,彷彿下一秒,就會被無邊的海水吞沒。
當差距大到一定程度,報復心這種東西,爲了自身的生命安全着想,也就顯得沒那麼重要,優先級大概排在最底層的位置。
成長經歷的影響,導致灰土並不像一般的巖隱忍者那樣,視同伴之情,視高層命令如命根子,對石之意志也只是表面認可。
所以,與其想着報復雷洛,倒不如好好想想……
自己接下來的人生步驟,該怎麼走。
“灰土,我們現在去哪?”
淺香茫然的聲音傳來,灰土抿了抿嘴脣,略一思索過後,裝作淡定的樣子,頭也不回道:“我知道父親留下的一間藏身處,我們先去那裡躲躲吧。”
“土影大人……不會有事吧?”
“應該沒事,我父親他命大着呢。”
提起大野木,灰土雖未親眼見到前者和雷洛戰鬥時的場景,但長久以來對自家父親的瞭解,還是讓他非常篤定的給出回答。
說完,拍拍淺香肩膀,灰土眺望一眼四周,旋即找準一個方向,當先朝前跑去。
“好了,趕緊走吧,免得敵人再殺回來。”
看着灰土越跑越遠,淺香深吸一口氣,按耐下心底的不安情緒,勉強提起精神跟上灰土,腦海裡,種種思緒翻涌不止。
昏暗的地下室內,燭火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木門吱呀一聲響起,端坐於桌旁的兩名巖隱長老停下交流,齊齊扭頭望去,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後,皆是吃驚的張開了嘴巴。
“三代目!你這是……”
“三代目!你怎麼了!”
大野木踉蹌走進室內,臉色由於嚴重失血,變得極度蒼白,他擺手推開欲要攙扶自己的二人,僅剩的左腿猛然發力,躍至木桌表面坐下。
“有繃帶嗎?”
沙啞乾澀的蒼老聲音傳出,大野木一邊慢慢把後背往下傾倒,一邊側目望向兩名大驚失色的長老,神情顯得非常疲憊,隱約透着一股死灰般的質感。
“有,有……”
“離這裡最近的醫療忍者……”
“我馬上聯繫他們!”
大野木和長老們的談話,一方緩慢,一方急促,簡短的交流很快結束,一名長老匆匆跨步離開地下室,另一人則找出繃帶,往大野木的右肩和左腿上纏。
“三代目,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啊……”
平躺在桌上,發覺身體略有些麻木,大野木艱難的轉了個身,順手把懷裡的反雷洛裝置掏出,定定的注視着這件水影送過來的武器。
不得不說,反雷洛裝置的效果很強,非常強,能把雷洛壓制到那種地步,盟友們的表現已經很給力了,可令人絕望的是,雷洛依舊是那麼的不可戰勝。
到了此刻,平靜下來,大野木回顧戰鬥經過,覺得自己還是大意了……如果對手只有一個雷洛,那他確實有很大機率和上百名部下一起將對方圍毆致死。
熟料,多出來一個宇智波富嶽……
預知未來和空間消除一起施展,威力實在是太過於恐怖,這兩種頂尖能力相互配合,所能達到的效果,遠遠大於一加一等於二。
大野木自忖,自己若是施展一些大範圍,比如巖巨人那樣,可以隱藏本體的術,那麼未必不能與雷洛和宇智波富嶽一戰,無奈……
訓練場的面積還是太小,全力施展,當時在場的巖忍很少有人能活下來,一念之間的婦人之仁,再加上沒想到雷洛和富嶽能這麼配合,還有自己的輕敵大意……
種種因素,導致瞭如今的結果。
失去了一條手,一條腿,大野木並不是很在乎,畢竟他是忍術型忍者,具備飛行能力,單手結印雖不熟練,但花時間練練,也足以在影級戰場佔據一席之地。
重要的是,經此一劫,大野木再次見識了一回火之國的實力,這回的體驗無比深刻,讓他難免頹廢,爲巖隱和土之國的未來擔憂無比。
‘也不知道灰土怎麼樣了,那小子……’
想着想着,大野木忽然覺得有點口渴,便低着嗓子對長老吩咐一聲,想讓對方遞給自己一杯水,後者剛好替他纏完繃帶,點點頭後,便向不遠的櫃子走去。
過了一會,紙杯遞過來,送到大野木手中。
道了聲謝,大野木正準備直起腰板,補充點水份,恰巧一陣微風拂過,燭火變得飄忽不定,周圍的景象模糊起來,室內氣氛也好似發生了什麼微妙的變化。
眼神一怔,大野木定定的看着自己手掌,就見……
一隻,兩隻,三隻……
共計五隻紙杯映入眼簾,其中兩隻擱在掌心,杯中的液體輕輕盪漾,另外三隻,則倒在手掌下方的桌面上,杯口處流出的水漬,流淌於木質紋路表面,流到邊緣處時,一滴滴水珠緩緩向地面滴落。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