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7 趕走

劉家早就敗落的沒有門楣。

此時世人對女人不苛責,丈夫死後女子多數回孃家甚至改嫁,不過老國公死的時候太夫人也沒了,李家內院都是劉老太太說了算,就像她自己說的,兒子有出息養着她,高門大戶,說一不二,她爲什麼改嫁,她爲什麼回孃家?她是李家的當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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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慶續可不是好性格,被老太太哭惱了:“我是國公府世子,阿婆別忘了這是李家,您一個姓劉的,就算我讓你改嫁,讓你回孃家,您也得忍着。”

忤逆是大罪,可是既然世人要遵守孝道,就應該知道儒家還有另外一句話,在家從父,無父從兄,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李慶續雖不是子,但他是李家未來掌權人。

劉老太太就要哭背氣了。

可誰都沒空理會她,衆人的注意力都在李慶續身上。

李慶續也把老太太當空氣,然後把何子聰從角落裡拖出來:“你個小畜生,吃我李家的用我李家的,長大了反而要害我李家小娘子,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還想躲在老太太身後求倖免?你當我李慶續是死了?”

十八歲的少年從不過問府中事,過問起來真的要人命。

何子聰連連叫着大表哥,不住的求饒,可是李慶續都毫無通融的意思,反而臉更黑了開始叫人。

李夢瑤不求情又怕被何子聰攀咬,蝴蝶墜落一般跪在李慶續面前:“大哥,表哥是大姑姑唯一的一點血脈,你不看在旁的面子,也該想一想死去的姑媽,就饒了表哥這一遭吧,他下次不敢了。”

劉老太太連連點頭:“我那可憐的女兒啊……”

李慶續眼一眯卻道:“難道大姑姑的面子就可以讓這小畜生害阿蘅?大姑姑要是活着何子聰敢如此,我直接把人打死扔給大姑姑,她是怎麼教養孩子的。”

劉老太太這個有心者又哭起來,孩子都是她帶的,李慶續這是說她呢。

李夢瑤還想再求幾句,李慶續直接打斷她:“你還是管管你自己吧,如果我記得沒錯,阿蘅之所在要換衣服,是裙子髒了,裙子髒是你潑的,這裡面說不定還有你的事,別讓我查出來,誰要是吃着我李家的水米起害人的心思,看我怎麼罰他。”

李夢瑤臉色灰白下去再也不敢開口。

隨後李慶續叫着小五:“進來,把這個狗東西給我帶下去。”

李慶續是有備而來,粗壯的家丁都在外面候着,一聲領下便來搶何子聰。

何子聰全身是傷,乾脆裝死,劉老太太抱着何子聰不撒手:“我的女兒啊,我的命,李慶續你殺了我吧。”

李慶續不爲所動,依然冷着臉:“是改嫁還是回孃家?阿婆自己選。”

那摧裂心肝的哭聲戛然而止。

李慶續低頭看着劉老太太:“不然阿婆就讓開。”

劉老太太沒動,李蘅遠去扶她,不過這次她掙扎都沒有,直接就站了起來。

何子聰離開了溫暖厚實的懷抱,絕望的睜開一隻眼:“阿婆……”

“聰兒……”老太太一臉不捨。

李慶續又伸出兩根指頭:“改嫁,回孃家!”

劉老太太忙安慰何子聰:“你知錯就改,好好悔過,你大哥就會把你放了。”

李夢瑤:“……”

何子聰後盾都沒了,急火攻心,一翻白眼,這次是真的暈了過去。

劉老太太滿臉都是心疼,但看李慶續的手指頭不放下,咬着嘴脣哭的委屈又傷心,到底再沒敢求情。

李慶續手一擡:“帶走。”

沒用自己費力就把老太太解決了的李蘅遠見李慶續沒有留下來的意思,也屁顛屁顛跟出去了。

屋裡留下憋了一肚子氣的劉老太太號啕大哭。

李夢瑤關鍵時刻還是心思縝密的,走過去拉住老太太的袖子:“這時候您若是還哭,那表哥就找不到調了了,得趕緊派人跟着,看大哥如何處置表哥,若是真送到太守衙門裡去,咱們也得打點啊,好歹留下表哥的命。”

老太太心想,我好歹也是太守的娘,止住哭聲攥緊了李夢瑤的手:“你的說的對,我都被兩個小畜生氣糊塗了。”

說完叫着紅妝:“還不去打聽。”

紅妝去了,可李夢瑤擔着的心依然放不下,若是何子聰把她供出來怎麼辦?李蘅遠顯然不念及親情了。

………………

月色無邊,好似越到後半夜越美了。

李慶續帶着人到了寧馨院的穿堂,回頭看李蘅遠正好在,把李蘅遠拉到一旁:“阿蘅,你準備如何處置何子聰。”

李蘅遠看何子聰受傷的樣子,如果再用刑怕逼的老太太跳牆,道:“就當沒這個親戚,平常人侮辱女子什麼罪就判他什麼罪,送太守衙門裡去。”

平常強姦未遂的人誰會把犯人告上衙門?都息事寧人了。

李慶續搖頭道:“送太守衙門對你名聲不好,對咱們家影響也太大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怕御史抓到把柄,說二叔治家不嚴啊。”

畢竟李家不是真正的皇帝。

李蘅遠最擔心自己的父親,只要涉及到阿耶的事,她都會投鼠忌器。

“可是就這麼放過何子聰?”她還是不甘心的,因爲何子聰是壞人。

李慶續沉吟一下道:“我是這麼想的,他本就姓何,若是好模好樣的,就是李家人,可是他心術不正,幾次三番害你,就不是李家人,我準備以世子的名義把他趕出府。”

李蘅遠微愣,想通關鍵後道:“可是大哥要找什麼樣的理由呢?不管什麼理由,本來別人就覺得他是寄人籬下,這種人會博得別人的同情,世人就都會說大哥找藉口,其實是李家未來家住不容忍,我有辦法對付他,不想大哥爲了我的名聲壞了自己的名聲。”

廊下還點着的燈籠將地上的兩個影子拉的老長,李慶續心裡從未有過的暖流流過,他摸摸李蘅的頭:“傻丫頭,大哥是男子漢,是李家當家人,大哥不替你做主,還怎的配姓李。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只是委屈你不能打死他,不然阿婆那裡……她畢竟是我們的阿婆,何子聰養尊處優慣了,趕出李家這樣的懲罰對他來說纔是從天堂跌到地獄,他結果好不了了,你放心。”

這樣還能緩和一下老太太的情緒,總不能當孫子的真的讓阿婆改嫁。

李蘅遠想了一下後點頭:“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