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 阿耶要親征

李玉山摸着女兒的頭哈哈大笑:“我的阿蘅怎麼變得這麼聰明瞭?這都懂?阿耶真的很欣慰啊。”

別人家像李蘅遠這麼大的小娘子要麼談婚論嫁,要麼悲傷感秋,做着女孩子應該做的事,可李蘅遠卻能看出范陽,安北,長安的犄角之勢,還能未雨綢繆將自己的擔心說出來。

孩子可不是長大了嗎?

李蘅遠急着道:“阿耶也真是的,一天夸人都要誇個十幾遍,還好附近沒有人,不然人家多不好意思?”

李玉山道:“真是,老子女兒優秀還不能誇啊?不然他們也生這麼好的女兒出來,嫉妒,嫉妒,有什麼好害羞的。”

真是,誰嫉妒誰啊?

她的這些,都是之後跟蕭掩和嶽凌風學的。

就這些線路和地圖,蕭掩閉着眼睛就能知道哪裡是哪裡。

哪個不比他的女兒優秀。

李蘅遠無奈的笑了,她是說不過阿耶的,問道:“阿耶,說正經事,王啓鵬和朝廷到底會不會用苦肉計啊。”

李玉山淡然的搖搖頭:“不會,阿耶要出征。”

****

相比較長安,范陽就是鄉下。

圍魏救趙,只能發生在春秋戰國,因爲假如魏國被齊國殲滅,魏國的國都就沒了。

但是范陽如果被王啓鵬打下來,李玉山卻攻下了長安,范陽人怕嗎?軍隊直接駐紮長安就行了,而李玉山在范陽有着威名,王啓鵬就算拿下范陽也治理不好,他怕他和朝廷使苦肉計嗎?

所以王啓鵬如果真的跟朝廷是一夥的,他去攻打長安,只能是讓王啓鵬立即去長安救援,不可能再來范陽。

這是李玉山的想法。

李蘅遠去找嶽凌風,她沒有告訴嶽凌風阿耶要出征的事,只是問他,假如朝廷和王啓鵬聯手,如果是他,他要怎麼打。

嶽凌風想了想道:“給你講個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後……”

嶽凌風拉長了聲音,李蘅遠:“……”

她忍不住笑。

嶽凌風道:“嚴肅點。

在很久很久以後,有個叫南昌的地方,會有個藩王,叫做朱宸濠,他會以清君側的名義謀反。

當時他也有三個選擇,第一,當時的王朝有兩個朝廷,一個攻打南京,直接在南方朝廷稱帝;

第二北上,攻打北京,這個路途比較遠,他感覺很困難,直接放棄了。

還有第三個,就是等着別人來打他,死守南昌。

最後他選擇了第三個,所以他兵敗了。”

李蘅遠:“……”

“你的意思是……”

嶽凌風道:“你別以爲他是傻子,不說背景,所有人都覺得別人是笨蛋,當時爲什麼不帶兵北上或者直取南京,因爲士兵都是南昌人啊。

中國人有句古話,落葉歸根。

還有一句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有時候你也會覺得匪夷所思,但是感情這個東西就是這麼奇怪,南昌的士兵,外面再好,也沒有死守家裡的一畝三分地好。

他們是軍隊的中流砥柱,他們不愛去打仗,將領能有什麼辦法呢?

隋煬帝爲什麼會被近衛殺害,他對他們頗爲倚重。

因爲隋煬帝要留在運河之南,近衛門卻都是長安人,要回家。

所以冷兵器時代打仗都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就是這個意思。”

李蘅遠微愣:“你的意思,阿耶的判斷可能是錯誤的,長安再好,在我們心裡都不如范陽。”

嶽凌風又道:“所以師那一卦告訴我們,一定要師出有名,否則就是烏合之衆。

我的意思是聽你阿耶的,我懂的道理,蕭掩自然也就懂。

王啓鵬和朝廷聯手的可能性不大,他也是封疆大吏,他離長安比咱們近,誰不想自己當皇帝呢,這些年,他也在拿命來保衛別人啊。

你阿耶會有正確的選擇。

蕭掩會給起兵找到合適的理由,這一仗咱們很快會攻下長安城,所以你暫時不用擔心。”

李蘅遠長長的鬆了口氣,然後拍着嶽凌風的肩膀:“好樣的,厲害,什麼都懂,有你在身邊,我覺得我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嶽凌風笑的很寵溺,後突然道:“我是說,暫時不用擔心。”

攻下長安城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李蘅遠長大了嘴,後道:“你都給我講講吧。”

嶽凌風推着她的肩膀道:“不能都指望別人,去吧阿蘅,你不能什麼事都問我,因爲我不見的就是你應該相信的人。”

****

蕭掩說他上輩子北嶽凌風給背叛了,所以嶽凌風說的話久久在李蘅遠腦中都揮散不去。

嶽凌風到底要怎麼樣?

嶽凌風真的會背叛他們嗎?

嶽凌風是有什麼苦衷?

可是她也知道,嶽凌風不會回答。

回到院子裡,李蘅遠看着手環,有種前所未有的擔心。

這擔心不知道是來自於嶽凌風的不安定,還是因爲阿耶要出征,還是打下長安城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

七娘坐在窗邊的榻上,哭的跟個淚人一樣。

李玉山從外面進來正好給逮到了,急了:“誰欺負你了?怎麼哭了?”

七娘羞澀的轉過身,去把眼淚擦乾淨。

着要她怎麼解釋?

嶽凌風明明說李玉山不能去打仗,可是他還是要出征。

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去找蕭掩匯合,之後就是天下大亂……

她不知道要怎麼說,天下亂,她的心也亂。

不想戰爭,不想看別人家破人亡。

更不想自己家破人亡。

當然也擔心李玉山的身體,可能最後一個是最關鍵的。

七娘隨後回頭道:“國公,一定要您親自出徵嗎?”

眼前的女子臉上淚痕滿面,憂鬱的眸子是她整個人像一朵出水芙蓉,清純冷豔。

應該是在擔心自己吧?

李玉山走過去想抓七娘的手,可是身份尷尬,他又拿回來,然後笑呵呵的道:“無妨,南下兵少,二郎已經打過先鋒,肯定都已經擺平了,我就是做做樣子帶兵去。

你想啊,身先士卒,太子是阿蘅殺的,我這個當爹的都不上戰場,你讓別的士兵如何願意爲你賣命呢?

一定要去的,但是會保重自己。”

七娘擦乾眼淚道:“國公說的打仗的事我也不懂,但是國公說的很輕巧一樣,那我就信了,您要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