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裡靜悄悄的,以前還能聽見蛙聲,現在居然聽不見了。羅念安心中疑惑,對着池塘叫了聲:“小青蛙,在不在?”
水面在月光的照射下,平靜的如鏡面一般,別說動靜,就連一點漣漪都沒有。羅念安嘆了口氣,坐了下來,對着水面自言自語道:“也是,一隻青蛙而已,我還能指望它有多厲害?”
誰知話音剛落,一個小身影穿破水面跳了上來,正落在羅念安跟前的大石頭上,對着羅念安“呱”了一聲。
羅念安好笑的看着它道:“怎麼不裝了?我還以爲你會繼續裝下去呢。”
“呱呱呱呱!”青蛙看起來很不高興似的,衝着羅念安一直叫喚。
羅念安忍不住逗它道:“虧你還喝了我那麼久的靈泉水,竟還沒開智。我那些貓兒鳥兒都開智會說話了,你還是隻會呱呱叫。”
青蛙果然更加生氣了,大腳璞在石頭上拍的啪啪直響。羅念安大笑起來,終於不再作弄它了:“好了好了,無論你是什麼,都要多謝你今天爲我做的事。那兩隻小狗現在認主了,省了我不少時間。日後你有什麼需要,能儘量表達的,就表達給我,我會盡量滿足你。”
青蛙一聽此言,突然激動了起來,蹦到羅念安身前,一陣指手畫腳。
羅念安見它這樣子,心中突然有了猜測:“你莫非原不是青蛙,後來被人變成這樣的?我見你的樣子,能聽懂我的話,卻不能言,說明你已開智,但形態卻被固定了。”
青蛙激動的一陣亂蹦,羅念安看着眼暈,趕緊伸出手去一把按住:“我說你答,只答是或不是。是叫一聲,不是就叫兩聲。”
“呱。”
羅念安眼睛一亮,果然自己猜的差不多,於是循循問道:“你原本不是青蛙?”
“呱。”
“那你是人類?”
“呱呱。”
“妖怪?”
“呱呱!”
“好吧好吧,別生氣,那你是被人變成這樣的?”
“呱。”
“是詛咒?”
“呱呱。”
“呃……那是使了法術?”
“呱!”
“這空間的主人乾的?”
“呱!”
羅念安問道這裡,心裡也差不多明白了。
“你會寫字?”
“呱。”
羅念安看了看地上,伸出腳去把土弄的鬆鬆的,對青蛙又道:“你試着用爪子,在這上頭拖出痕跡來,寫個字我看看。”
青蛙跳了下去,過了半天跳了回來,羅念安看着地上那兩個“字”,頭都大了。
“你語文一定是體育老師教的。”
“呱呱!!!!!”
“那你是鳥不拉屎星球來的外星人。”
“呱呱!!!!!”
“都不是,怎麼你寫的字我一點都不認得?”
“呱呱呱呱呱……”
羅念安嚇得趕緊捂上了耳朵,青蛙這麼一叫,吵的她頭都疼了。
“看來你會的字與我的不同,但現在你教不了我,所以只能我來教你。待你會寫我的字了,再把你的要求寫給我看吧。”
“呱!”
於是之後的時間裡,羅念安都在教青蛙認字,教了整整一天,青蛙竟學會了大半。第二天青蛙終於很費勁的寫了兩個字出來——身體。
身體啊,這可就難辦了,羅念安很犯愁,總不能去亂葬崗拖個死人回來吧?
“你要死人的身體叫一聲,要活人的身體叫兩聲。”
“呱呱呱。”
三聲?羅念安皺起眉頭彈了下它:“別調皮。”
青蛙急了,又跳在地上費勁寫了三個字——活死人。
所謂的活死人,也就是植物人,這可真不好找。要求那麼高,死青蛙真是會折騰人。
空間裡過了兩天,羅念安便帶着小狗們出了空間。綠萼睡得正香,羅念安看了看時間,也甭睡了,再睡就要天亮了。
反正也閒着無事,羅念安乾脆拿出書來點起小燈讀了起來,正看的入神,突然兩隻小狗從籃子裡鑽了出來,一陣“嗚嗚”的衝着屋頂齜牙。
怎麼了?羅念安立刻警惕的放下書來,她這裡有侍衛,一直以來都很安全,怎麼會突然報警了?
可惜羅念安不會武功,聽不見什麼動靜,可她的屋頂上,確實藏着一個人。這人蒙着臉,盯着羅念安一動不動,好似羅念安只要一叫,就會立刻動手。他臉上的汗一直流,方纔他親眼看見羅念安憑空出現,絕對錯不了。
這個女子絕對有古怪,可他又從來不信什麼神仙鬼怪的,心裡覺得羅念安只怕是得了什麼高人的指點,習了那茅山的道術。
羅念安聽不着動靜,倒也就恢復了正常,她萬沒想到這樣反而救了自己一命。書是再看不下去的了,羅念安乾脆拿了紙筆出來算起賬來。
算了半天,她頹然的放下了筆,輕輕嘆了一聲。身邊的小狗湊了過來,爭先恐後的趴在她膝頭上討好。
羅念安摸了摸其中一隻,幽幽道:“你們要是能立刻長大就好了。如今我身邊除了兩個丫鬟,竟沒一個能信得過的人。秦晉去了那麼久也沒消息,不知道那匠人找到了沒有。現在他不在府裡,我舅舅若是想害我性命,真是輕而易舉了。”
房樑上的人一聽,不由多看了羅念安幾眼,接着便怔住了。
又聽羅念安自言自語道:“舅媽扣了我的產業,如今我是想用錢都用不了,偏偏司馬家落魄了,以後我要嫁過去,沒有家產傍身可就難辦了。我若還有爹孃,想必她也不敢這樣欺負我吧。我還真是個掃帚星,和誰沾上關係,誰就倒黴。我娘生我難產,我爹又因爲我進京而死,如今好容易說了親,卻剛定親就害的人家被削爵貶官。活着有什麼用,不如死了算了。”
樑上那人越聽越是心驚,就見底下那姑娘竟說着說着,真的翻箱倒櫃找了一匹白綾出來,站在凳子上就把白綾往樑上扔。
好幾次白綾都扔上了,他偷偷又給扔了下去,可三番兩次之後,他可不敢再扔了,因爲底下已經在說:“咦,今天這白綾怎麼扔不上去?”
樑上那人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來,再底下那姑娘,她見上吊不成,竟從枕頭底下摸了把匕首出來。
“這是他臨走時送我的,你們說,若是我用這匕首自殺,他知道以後會不會怪我?”羅念安說着,看向兩隻狗崽,嘴角卻帶着微微的笑意。“如果他知道我過的這麼苦,如果他知道我命硬卻要嫁給他,說不定他更希望親手用這把匕首送我一程吧?”
說完,羅念安竟舉起刀來捅向自己。樑上那人果然耐不住了,一個翻身跳了下來,一把捏住羅念安的手腕,口中說道:“天無絕人之路,姑娘切勿自尋短見。”
羅念安嚇得往後一跳,手裡的匕首卻捏的緊緊的,怎奈她手腕被人捏住,根本逃不出去。她驚呼了一聲:“你是誰!”
原來羅念安之前見綠萼睡得沉重,知道她這想必是中了什麼迷香,她想起司馬思初次到她院裡來時,就曾用過迷香。所以她還當那樑上之人是司馬思,便故意演戲想激他下來。
可誰知道演戲過後,下來的人卻是個陌生人!
“來……”來人的人字還沒說出口,羅念安的嘴就被人捂上了,她眼淚順着那人的手往下直流,真沒想到自己才十一歲就要英年早逝了?
這個時候的羅念安早慌了,壓根就忘了自己還有空間這一說,只顧着掙扎逃跑了。
“姑娘,可別再動彈了,我原本就是謀財,可沒想着害命,不然也不會從上頭跳下來救你。”那人低語着說道,手順便彈熄了燭火。
羅念安聽到這話,稍微冷靜了點,她一想這話也有道理,於是狀着膽子拍了拍那個人捂着自己嘴的手,示意那人她想說話。
手果然被放了下來,那人看着羅念安一臉的好笑,怎麼就一會功夫,這女孩就不怕了?
“你要是謀財,真是找錯了人。不知你怎麼看上我家的,可實際上我家早已入不敷出。你若不想走空,我這屋裡還有一些擺設,但都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有你看得上眼的,你只管拿去。切勿傷害我家中人的性命,也別被人發現了。不然你走之後,我就只有一死以示清白了。”
那人聽到這話反倒樂了:“所以你方纔說的,你舅媽搶走你的產業,都是真的?”
羅念安見狀立馬裝可憐,方纔的眼淚還沒幹呢,就趁着機會,邊抹眼淚邊道:“我原在鄉下與我爹相依爲命,可侯府硬要接了我來,說什麼照顧我的話。可誰知我一走,就有人殺了我爹,到後來連我孃的嫁妝,都被親戚搶了過去。我不敢再待在侯府,便自請出來單獨過活,可誰知道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被監禁,連生活來源都被那邊掐斷了。你若不信,只管去城裡打聽打聽,但凡有點門路的人家,都知道我的身世。”
那人片刻未語,羅念安等了許久,還以爲他不相信自己,誰知這時聽那人說道:“你方纔說的司馬家,是哪一家。”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