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璐這邊得了老太太傳來的消息,得知釉琦的女兒回來了,要拜她爲師,心中別提多高興了。其實所謂的三仙女,也只有兩人關係稍微近些。長公主因身份高貴,根本不會跟她們兩有什麼交往。
羅念安她娘私奔一事,除了安家人,沒其他人知道。所以曾璐也只當安釉琦是真的病重出外養病,接着就遠嫁他方了。
這安家的三個姑娘裡,老大安雲瑤最聰明,也最認真;老二安雲珏雖不勤奮,但好歹一點就通,不用她多費心;老三安雲珺最沉默,也最難教,笨得讓她直搖頭,可還不好當面直說。
這下雖然又多一個學生,可好歹是釉琦的孩子,想必不會比安雲瑤差到哪兒去。
帶着期盼的心情,曾璐等到上午十點,終於見到了釉琦的孩子。這孩子與釉琦小時候幾乎長的一模一樣,就是瘦了點。不過看上去憨憨的,沒有釉琦那時的眼神那麼飛揚。
羅念安躲在安雲瑤身後,好奇的看着這個女先生。這應該就是方纔大姐姐告訴她的曾先生了,果然是生的一付傾國傾城貌。氣質上更是出類拔萃,讓人看了就覺得出凡脫塵。
曾璐先是讓安家來上課的兩個姑娘安雲瑤安雲珺先自行看書,便帶着羅念安往後屋走去。後面是曾璐住的地方,平時並不讓學生往裡面來,這一次破例帶了羅念安進去,倒是讓安雲珺多擡頭看了兩眼。
安雲瑤心中雖然差異,但只當是老師要私下考校一下表妹的功課,況且若是表妹真的得先生另眼相看,她也爲表妹高興,並沒有什麼可嫉妒的。
可安雲珺雖面無表情,卻目光陰冷,倒是讓安雲瑤多留了點心。安雲珺發現安雲瑤看着自己,馬上收回目光,轉回書本上去。
後屋那邊,羅念安一進了正屋,就聽前頭的女子道:“把門關上。”
她趕緊回身關了門,轉回身來,就見曾璐已在正位上坐好,一臉嚴肅的看着自己。
羅念安心裡有些犯嘀咕,不知這是怎麼了,此時曾璐一本正經對羅念安道:“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
羅念安愣了愣,想到這可能是拜師禮,便乖乖照做了。而她磕完頭起來,就聽曾璐問道:“你可知我方纔爲何叫你跪下拜我?”
羅念安抓了抓頭道:“應該是拜師禮吧,不過之前沒聽大姐姐說過。”
曾璐點頭道:“讓你拜我,確實是拜師禮不錯。如今我收你做我親傳弟子,非你姐妹那般的學生。但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便是,不是你確定的事,誰叫你做都別輕易做。特別是像磕頭跪拜這種事兒,別平白被人佔了便宜,讓人看輕了你去。”
羅念安滿頭黑線,看着老師都快傻了,這馬後炮放的真響,她拜都拜了,才說這個,還有用嗎?
曾璐見羅念安一臉的傻樣,忍不住搖了搖頭:“你與你母親不像。”
羅念安忙道:“大舅舅說我跟我母親長的一模一樣。”
曾璐輕笑出聲:“我說的是氣質,可非長相。你長得再像釉琦,也不如她那般出彩。”
羅念安無語了,其實自己並沒怎麼想着出彩,她就想安安生生的過完這輩子,等她爹來接她了,她就能繼續做她幸福的吃貨生活了。
雖說志向不同,不過聽了曾璐這話,羅念安心裡還是有些不爽快的,於是她撅了撅嘴道:“若是什麼都一樣,還有什麼特色?我就是不愛那麼出彩,難道還有人要逼我強出頭不成?”
曾璐聽到這話反而不怒,認真的看了看羅念安,突然笑了起來:“你倒是大智若愚,我與你母親,錯就錯在名聲太勝。如今因名所累,反倒沒了好下場。”
羅念安聽了這話,好奇的再次打量老師,見她年紀也不算大,不過才二十五六的樣子,不由納悶道:“老師這話我聽不懂了,怎麼就沒了好下場?我母親雖然因爲難產而死,可我父親疼她如命,至今也未再娶。雖然她與我父親陰陽相隔,但她也算有個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下場。”
曾璐聽了這番話,眼睛一亮,臉上露出未玩味的笑容:“你這孩子,倒是看得通透。只是世人皆說你母親命不好,是因名氣太勝,導致無福消受,纔會多病纏身。”
羅念安立馬反駁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世人怎麼想,那是他們的事,過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老師若是覺得現在過的不好,大可以想辦法改變現狀,如果自己都不努力改變,還有誰來幫你改變?這世上只有愛自己的人,才能過的更好。”
曾璐突然大笑起來,合掌道:“好!好!好!我沒收錯人,你母親已是了不得的女子,你不比你母親差。”
羅念安聽了倒是慚愧了起來:“我琴棋書畫什麼都不會,只會做菜,每天就想吃點好吃的,一點大志向都沒有。您這麼說我,我真不敢當。”
曾璐站起身來,走到羅念安身邊轉了轉,邊轉邊自言自語道:“底子還不錯,只要再調理一下,就可以了。”
羅念安眼睛跟着她轉悠,轉的人都快暈了,老師這才停下,去一旁的八寶閣裡抽了一個匣子出來道:“這裡頭的方子,你叫人抓藥每天煎給你喝。琴棋書畫這玩意,你想學,我自然會教你,你不喜歡,我也不會強迫你。你母親一樣不會琴棋書畫,可還不是譽滿京城?”
羅念安聽得有點懵懵楞,可還是接過方子道了謝。曾璐只叫她隨堂旁聽一段時間,先找出自己感興趣的,再好好教她。若是沒有她感興趣的,再做打算。
羅念安聽到這裡,馬上就傻樂了起來。收好了方子跟着老師回到課堂,纔在安雲瑤的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安雲珺在她身後明顯想說什麼,可又閉了嘴。倒是安雲瑤小聲對羅念安道:“如今拜了師了,可得好好上課。你學的好,祖母會更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