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夫妻倆歇下時,羅念安依舊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兩人溫存過後,司馬思將她抱的很緊,緊到羅念安有種錯覺,他似乎是要把自己揉進體內去。她雖然總覺得自己對司馬思沒什麼多餘的感情,可司馬思的這個動作,卻讓她心裡很酸。
司馬思終究是古人,自己跟他就算有同樣的目標,只怕在行事作風上,也會有很大的差別。羅念安想了很久,最後還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一醒來,司馬思已經練完了武,在裡頭洗澡了。
羅念安揉着眼睛爬了起來,問凌霜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凌霜看了看錶道:“早晨十點了。”
羅念安嚇得加快了動作,趕緊換了好衣裳,家裡轉了一圈之後,這纔去給老太太請安。
姜老太太昨晚吃團年飯的時候,就覺得羅念安的神色不大對勁了,今日見她這麼晚纔來,不由嘮叨了幾句,讓羅念安別太勞累,若是真的身子不適就好好休息,不要總到她這來請安。
羅念安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銀耳蓮子湯,餵了老太太一口:“我打小沒娘,長大了又沒了爹,雖然外公外婆還在,可仍是離的遠了。難得能伺候老太太一回,老太太可別趕我走。”
姜老太太嚥下銀耳蓮子湯,看了羅念安一眼,突然讓房裡的丫鬟都下去,這才悄聲問羅念安道:“是不是跟大郎吵架了?”
羅念安怔了怔,失笑了起來:“老太太說什麼呢,好端端的,大郎纔回來,我怎麼會同他吵架。”
姜老太太疑惑的看了她兩眼。仍舊自顧自的說道:“這男人吶,有時候就是小孩子性子,若是他說了什麼不對的話,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你是正妻,他再怎麼亂來,也不敢駁你的面子。你若真是生氣了,只管當面說出來。總是憋着心裡頭。最後委屈的還不是自己?你若和他冷戰。他心裡也不舒服,倒不是大家開門見山的都攤開來,好好談談。”
羅念安被這一番話。說得心裡發虛,實際上她是覺得有點委屈,司馬老爺這樣對她,司馬思回來聽了只說了句抱歉。可是除了抱歉,司馬思還能做什麼呢。難道要去跟他老爹吵一架不成?
一邊是孝道,一邊是妻子,想必司馬思心裡也不好受。羅念安明白這個道理,她實際想的太美好了。這要是在後世。父母與孩子不合,大不了搬出去住,偶爾回家看看。反而關係還能好點。可在熙朝,父母又沒死。怎麼能分家。司馬家已經分過一次家了,難道還要再分一次?
“老太太,我知道您的意思,不過我和大爺真沒什麼。”羅念安暗自壓回自個的心思,笑着繼續給姜老太太喂銀耳湯,“大郎昨兒纔回來,我是想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勞累了那麼久了,總算可以安靜下來了,我再去他身邊絮叨,他豈不是要煩死了。”
姜老太太一巴掌拍掉了羅念安送過來的銀耳湯嚴肅道:“傻子,你們分開那麼久,這時候更應該好好粘在一起纔是。我還等着抱曾孫呢,他常年不在家,好容易在家了,你們又各幹各的,感情哪裡好的起來?”
羅念安被說得滿臉通紅,但一想到儲玉說的話,知道自個三年之內是不會有孕的,何況司馬思出去打仗這麼久,還得再拖一段時間,因爲必須司馬思喝夠了三年靈泉水,才能懷上身子,只要司馬思少喝一日,她懷孕的時間就要再往後推一日。
只是現在,羅念安倒反而希望沒孩子了。她隱隱有了點想離開的念頭,因爲她總覺得自己跟這家裡,有點那麼格格不入。
“好了,別再陪着我這老婆子了,你快回房去。”姜老太太搶過羅念安手裡的銀耳湯,又推了她一把:“都嫁了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害臊呢?”
羅念安無奈,只得起身回房。才一進屋,一個清新的,帶着清潔皁味道的手臂就把她抱住了。“你去哪兒了,我等你半天了。”
羅念安推了他一下,沒推動,只得說道:“去處理家事,順便給老太太請安。你早上給老太太請過安沒?”
司馬思有點賭氣道:“天天都能見得着的,何必每日都去,倒是你我不能常見面,你都不陪我。”
羅念安無可奈何的笑了起來,還真是小孩子啊?她只得反手也抱住了司馬思,兩人就站在那兒,抱了很久很久。
“你是不是生氣了?”許久後,司馬思突然開口,羅念安反被他嚇了一跳。
“什麼生氣了?”羅念安反問道。她表現的也沒那麼明顯,難道司馬思看出來了?
司馬思鬆開了手臂,仍摟着懷裡的人,但眼睛和她對視了半天,突然道:“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生氣,但是我感覺你在生氣。也許不是生氣,但你確實心情不好。是因爲父親的事麼?”
羅念安有點意外,男人很少能猜到女人爲什麼生氣,可是沒想到司馬思竟一眼看穿了她。可她也不願因爲自己,害的父子失和,於是她搖了搖頭道:“這跟父親有什麼關係?”
司馬思似乎很詫異,但羅念安說什麼他也就信什麼了,於是皺着眉頭想了起來,想了半天,突然拍了羅念安的屁股一下:“啊,我知道了!”
羅念安嗔怪的叫道:“知道就知道,拍那兒做什麼。”
司馬思趕緊一把把羅念安拉進了內室,他自個先坐下,又把羅念安放他的腿上坐下,從後頭環抱着羅念安,這才湊在她耳邊瞧瞧說道:“最近京城要有大變化了,你猜猜是什麼?”
羅念安怔了下,這纔想起這段時間因爲廣州的事多了,她都沒怎麼去京城了。“什麼變化?”
司馬思繼續小聲道:“那古力古扎身份是真的,我已讓人暗中牽線讓他與太子見了面,太子瞭解了事情後,將此事上報給了皇上。聽說皇上已經在考慮支援古力古扎的大哥,幫他平亂,但代價是羌國需對熙朝稱臣,每年進獻貢品,並不得再挑起邊疆爭鬥。”
羅念安大驚失色,忙問道:“這事你什麼時候做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司馬思笑了笑又道:“這要多虧了你給了我葉毅,我將他留在了京城,而他靠着一隻很厲害的鴿子與我傳遞消息。這些日子雖然我在海邊,但那鴿子總能找到我得地方,你說神奇不神奇?”
羅念安恍然大悟的同時也撇了撇嘴,什麼神奇,明明就是自己留給葉毅以聯絡的信鴿,這都是她培養的好嗎?
不過,既然這事已經通過皇上那邊了,爲何京城還遲遲沒有動靜?羅念安回憶起自己幾次回到京城,明明就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啊。若是要平亂,首先得把熙朝的那幾個奸細抓起來吧?
等等,羅念安突然想到大舅舅和人的談話內容,急的一下站了起來,還蹭到了司馬思的鼻子。“不好!”
司馬思捂着鼻子痛苦的道:“是不好,鼻子撞着了。”
羅念安此刻也顧不着那麼多了,轉過來直拍司馬思的肩膀道:“安瑾瑜想殺掉羌國的那幾個奸細,他知道那幾個奸細的地方,可我不知道,我雖然派了手下出去,可是這段時間忙着廣州的事,完全把那件事給忘了!都這麼些天過去了,那幾個人可能已經全被殺了。若是那些人死了,誰還能證明是安瑾瑜殺了我爹?”
司馬思怔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
羅念安深吸了口氣,在腦海中喚了一聲儲玉。
儲玉果然是在的,問了句:“怎麼了?”
“你的記憶消除,能消除到什麼程度?”
儲玉過了許久才問道:“你想帶他進空間?”
羅念安咬了咬牙:“我只求能給我爹報仇,就算要把空間暴露給他也沒關係,我現在如果動用不了他的力量,我爹的仇就沒法報了。”
“不是不可以,只是……”儲玉只是了很久,最後道:“之前已經爲你消費了時玲的記憶,你還記得麼?她只待在空間一天,我能消除她的記憶並不困難,可是如今你想報仇,若要把空間暴露給你丈夫,想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能儘量消除,但我不敢保證我現在的功力能否消除乾淨,還有就是……”
“還有什麼?”羅念安急忙問道。
“算了,沒什麼,如果你真想借用他的力量,可以帶他進去,等你要消除的時候,再跟我說。這段時間,你多準備些老坑的翡翠古玉之類的東西,我需要進補。”
這些都沒什麼,羅念安現在有錢,只要想買什麼古玉都能買到。而羅念安和儲玉這番溝通下來,司馬思已經急了,羅念安眼神呆滯許久都沒說話,司馬思嚇得趕緊拍了拍她的背道:“安兒,安兒,你醒醒。我相信你,你別嚇我。”
羅念安回過神來,看着司馬思半天,最後咬了咬牙,握住了他的手:“一會無論見到什麼,你千萬別怕。”()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