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在吵着鬧着,屋裡並不是無人。
見兒子們聽到她與顧明蘭在叫罵,可兒子媳婦沒有一個出來幫忙,朱老婆子就萬分惱火,對着屋內喊:“還在磨損什麼呢?不知道地裡事還很多麼?一個個都是吃白食的東西,這天都要黑了,還要不要出門?老四、老五,你們有沒有耳朵?”
正是新婚期的朱正淼兩口子正趁着中午休息正親熱着,完全沒有顧及院子裡的爭吵。只是被朱老婆子這一吼,激得陳桂芝打了個激伶:“淼哥,娘她老人家這是又開始抽什麼瘋呢?才安靜了沒幾天,又開始了麼?”
雖然朱正淼對自己的親孃也不滿意,畢竟那是自己的生身母親,聽自己媳婦這麼一說立即臉一正:“媳婦,那可是我親孃。她再有不是,我也是她生的,所以以後該尊敬的還是得尊敬。”
陳桂芝雖然腦子並不是多聰明,可是她有一個很厲害的親孃。
前天陳桂芝回了孃家把家裡的事跟自己娘說了說,後來孃親教訓了她,說她不會低調做人,剛去夫家先要把自己的相公哄好了纔會有地位。
回來後她立即變得低調起來,也時時處處討好相公,果然朱正淼對她有疼愛起來。朱正淼覺得自己媳婦有了改變,不再像前兩次那樣突然變得尖銳,對她也好了起來。
只是,關係到父母之事,朱正淼是原則問題,不容得媳婦過線。
聽得朱正淼的教訓,陳桂芝暗中撇了撇嘴,表面很是乖巧的道歉:“相公,我這不是突然一嚇着嚇慌了神麼,這才衝口而出。我當然知道她是你孃親了,就算爹爹真休了她,也還是我的婆婆,我怎麼會不尊敬她呢?你放心,我會當以前一樣敬重她的。”
哼,老太婆手裡還有一筆銀子呢,當時她快要休了公爹也沒讓她拿出來分了。可見,公公就不是真心想休了她。
陳桂芝心想:不管她休與不休,只要她表面上不跟我過不去,我纔不會跟她不好呢。以後她不是說要跟着我們過麼?有她手上的銀子,再讓她幫着帶大孩子,反正她也不會吃虧是不?
朱正淼可不知道自己媳婦打的小算盤,見她這麼聽話立即在她臉上“叭唧”親了一口:“嗯,這纔是我的好媳婦,不愧我花那麼多的聘禮娶回來的媳婦。你這麼好,不要說花十兩銀子娶你,就是二十兩我也捨得。”
朱正淼的話說得陳桂芝心花怒放,她極快的下了牀穿上鞋說:“相公,我們快點吧,我看娘有點不高興了。再說地裡事多,可別把娘給累着了。”
那邊小兩口高興了,可這邊剛哄兒子睡着的牛氏不高興的嘟喃着:“娘這是在叫喚什麼呀?孩子都剛睡着,她要再叫,一會兒又把他給吵醒了!要是哭鬧起來,我就沒法下地去了。”
朱正標近來也被家裡的事鬧得心煩,再聽媳婦這麼嘮叨立即口氣不善的說:“孩子哭哭鬧鬧不是常事麼?他真醒來了,就把他帶到地裡去好了。都三多歲快四歲的人了,怎麼就這麼愛哭呢?這性子也不知道像誰!”
牛心菊一聽臉一冷:“你說什麼?孩子像誰?你說孩子像誰?難道我什麼時候做了不要臉的事不成?”
見媳婦要鬧事的,朱正標煩躁的說:“好了好了,我說錯了不成?爹爹近來可心情不好,我們小的要再鬧,他真要發大火了。再說他也說了,種完這一季後就由分了由各家收,也就這些日子,你就別在在這嘮叨了。”
“想發火就發唄?說好了等老五媳婦就分家的,可又偏偏說什麼新媳婦一進門就分家,不好聽,會影響梅花放人家。我說句實心話你別惱,就梅花這氣性,就是嫁到別人家裡不收斂一些,也呆不長!”牛心菊嘟嘟嚷嚷的說出了心中實話。
知道媳婦的話也沒說錯,可朱正標作爲兒子,爹孃作的決定他能說什麼呢?只得安慰說:“你說得沒錯,平時你跟她不是挺好的麼?你們又是姑嫂,又是表姐妹,有的事你就跟她說說吧,也省得以後操心。”
讓她去勸那惡毒的小姑子?她纔不會吃了空撐着荒呢。她與她會好?哼,男人就是沒眼力介,這世上姑嫂都是天敵,朱梅花不與自己作對,那還不是因爲有顧氏在擋着麼?
要是這家裡沒有一個顧氏,她會與自己好?
牛心菊沒好口氣的說:“我們好?她哪裡會聽我的,她那主意兒可比我多得多,不要說是我說的,就是娘說的也不一定會聽。再說了,她這性子還不是學着孃的麼?叫我做嫂嫂的去教訓她,她不惱我纔怪呢。”
自朱老婆子說以後選擇跟小兒子過日子,牛心菊心裡那個氣就不打一處出,她是朱老婆子堂兄的女兒,嫁也是朱老婆子讓她嫁給這朱家老三。現在她太婆手裡明明有銀子,還能幫着他們帶孩子,她竟然不跟他們過?
特別不解氣的是,雖然朱正標多讀了兩年書,可又不是個有出息的人。別說出息了,她甚至認爲就光個頭相貌也沒那二伯子好,年前讓他去自己兄長家學生意,他倒好竟然被同窗坑了,這不是蠢是什麼?
因此這牛心菊對朱老婆子的不滿就從心底起了,對朱梅花的未來,她也抱着看好戲的態度。她會幫朱梅花?她還想着要如何攛使這老五媳婦跟她離心離德,好讓她後悔當初不選擇跟自己兩口子過呢。
朱正標無奈的說:“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們的妹妹,我們要不說,那她不就更糟麼?你動作快點,省得一會娘又來煩人。”
牛心菊倪了朱正標一眼:“娘也是,直到現在也不知道收斂一點,要是讓爹知道她又在找顧氏的麻煩,又讓你們兄弟直接把她送回牛家村去了好了。行了,你先去吧,等成宇睡熟了,我把成敏找來看着他。”
見牛心菊沒有出來,朱老婆子不高興的問朱正標:“老四,是不是娘現在說話就沒有用了?爲什麼你媳婦不出來去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