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子兩孩子四個人,五畝地只要風調雨順,一年收成最少十八石穀子。
十稅一的稅去了,一家還能分八石穀子,還不用自己家出種子?再加上一年五兩銀子的管理費,平常有空到鎮上打點零工,這日子…
誰都知道,這是朱家在照顧這表妹一家。
雖然屋子裡的人都是一直親近的人,但大家還是被顧明蘭的大度而產生了敬佩。
突然一直只聽不說話的顧明翠提了個問題:“要是這陳家不來接人那要怎麼辦?”
頓時衆人面面相覷:他們都只想到了一步爲。
聽了這話,王大丫的眼淚頓時又往外流…
陳家來不來接人,這誰也沒法保證。如果陳家真的不來接人,那剛纔說的也全是空話。一羣人想來又想去也無法肯定,對於王大丫能不能回陳家,那也只有看那陳家姑爺對王大丫的夫妻之情了。
朱阿秀看女兒哭得不行,知道她擔心着孩子,只是再擔心也不能讓女兒就這麼直接回去,她似乎下了決心:“大丫,你別哭了,大夥都知道你難過。不過現在想多了也沒有用,只等過幾天了陳家把事情平息後,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二丫上前給王大丫擦眼淚:“姐,娘說得對,如果大姐夫真的這麼無情,你就是回去了,就能護得住孩子麼?你又不是沒在陳家住過,那陳家人的霸道你又不是不清楚。”
王二丫的話更讓王大丫傷心,這些天她病在親戚家,自己的相公竟然連問也沒來問一下。
如果夫妻感情不好,王大丫也許不會奢望什麼,可問題是他們夫婦感情一直都不錯,王二丫這一說,王大丫眼中的淚水就無法止住了。
王二丫一見自己越勸倒讓姐姐更難過了,頓時急了:“姐,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憑你與姐夫的感情,他肯定會來接你。如今陳家姑娘的事不是你的錯,姐夫雖然是個孝子,可他也不是個愚孝之人。就不說你們兩感情好,就算看在兩個孩子的面上,他也不會不來接你。”
王二丫這話說到了王大丫的心坎上,終於她止住了哭泣,朝衆人表示了感謝。
王二丫陪着王大丫進了屋,還有四天就是端午節了,大夥準備午飯過後上山去摘糉葉。
朱大姑知道妹妹心情不好,急急的去幫着燒飯了。
中午人多,菜食花樣卻不多,四大海碗菜一鍋湯,大家急急吃了。
大家拿着揹簍正要出門時,王林炎帶着劉升回來了。
王林炎的眼睛都紅了,看來是極其累了,走近他才知道他是喝了酒。
看到大家出門說是去摘糉葉,他樂呵呵的說:“弟妹,上回嚴大人說,你家的糉子極好吃,我初四那天回城裡,弟妹,你幫我準備一籃各式糉子行不?”
這有什麼不行的?說句真心話,他們一家有今天的日子,這王林炎可起了大作用。顧明蘭笑着說:“王大哥,這沒問題,今天我們多摘點糉葉就好了。”
可能是爲了讓王大丫開心些,朱大姑、朱小姑一塊陪着去了,劉升一看都是女子,於是與王林炎告罪一聲,也趕去了。
顧明蘭與朱正清出了門,他們倆人是要去鎮上米行買糯米,還得買五花肉及各色餡。既然要帶給嚴大人,她到時做點五香肉糉、紅豆泥糉、鹹鴨蛋糉。
朱正清看自己夫妻出門了也沒這麼快回來,家中又沒有別人在,王大哥一看就是有點喝多了肯定得睡過頭。家裡得有個人看着門,於是讓李香芸在家看着。
李香芸見朱大姑姐妹陪着王大丫分分心,劉升又來了,她自是讓明翠去山上。等衆人都出門後,於是她拿起針絲坐在樹下的石凳上做起手工來。
“砰”的一聲,正在認真的做着手工的李香芸擡起頭突然發現王林炎正準備往水井中打冷水,只是不知爲什麼,她發現他似乎有點不對勁,剛纔那一聲響,就是水桶撞在水井壁上的聲音。
李香芸越看,越覺得王林炎不對勁,他不像是光喝多了的樣子。一個喝多了酒的人,不外乎兩種,一種就是呼呼大睡,一種就是發酒瘋。
任李香雲看過村子裡年節下無數個醉漢的樣子,她也無法與眼前的王林炎的行爲對起來。
李香芸看王林炎雙腿發抖、雙眼發濁的樣子心中一驚:莫非他病了?
自從得知王林炎不準備成親後,李香芸便完全息了那心思。
本不想與他太過接觸,可她今天看他這模樣,這家中又沒有除她的第二個人在。
上回自己病還是他幫的忙,於情於理都應該問一下,於是李香芸趕緊放下手中的針線跑了過來:“王大哥,你怎麼了?”
王林炎沒聽清李香雲在說什麼,只覺得眼睛一陣陣的迷糊,血一陣陣的往全身衝,剛纔他一直以爲是自己喝過頭才引起全身不適,想睡一覺緩解一下。
可是睡在牀上王林炎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入睡,全身僵硬血衝大腦不說,神智也不清楚不說,特別是有一個地方擡起得如同公雞一般,他立即想起那杯酒…
不管他如何壓制自己,身體各個地方的囂張都告訴王林炎:他需要女人。不過他的理智還在,青天白日他不可能這麼着摸索出門去暗樓,唯一的辦法就是泡在井水裡…
王林炎不知道家裡有沒人,就是有人,也會是女人。
這個家裡的女人,不是他可以用來做解藥的女人,王林炎咬破了下脣,當一股腥味衝進嘴裡,他暫時有了一絲清明,咬着牙摸了出來。
只可惜這藥太過厲害,憑他這麼堅強的人,腦子也無法保持清楚,纔到井邊提起水桶,王林炎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水井的井口…
“王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你要打水麼?你把桶給我,我來打!”
王林炎撐着最後一絲清明認出了李香雲:“李姑娘,麻煩你打桶水給我淋上來,從頭到腳不停的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