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阿秀這麼一說,顧明蘭倒是認真的想了一下這朱正輝,頓時覺得朱小姑的話有道理。
朱三叔家日子過得不好,那沒關係,以後有自己一家帶着,這日子肯定不會差到哪去。
再說顧明翠天真單純,朱正輝老實寬厚,要是真能湊成一對,倒也是一門不錯的親事。
只是,朱正輝在這院子裡幾個月了,恐怕他也知道顧明翠喜歡劉升的事。
再說朱正輝在這院子裡幾個月了,顧明翠要對他產生好感,恐怕早就產生了。
這事不能衝動,還得私下裡問問自己妹妹爲好,於是顧明蘭對朱阿秀說:“小姑,這事我還得問問我妹妹,她那性子你是瞭解的,如果不問過她,我怕她心裡埋怨我。”
朱阿秀其實也只是提提,她雖然覺得自己這個侄子不錯,只是顧家這姑娘,她又覺得應該可以找個更好的人家。
顧明蘭找到顧明翠才一開口,哪知她甩了顧明蘭一個白眼:“二姐,你真年紀大了,你沒看到朱家哥哥看趙柳絹的眼神麼?”
朱正輝看中了趙柳絹?
這讓顧明蘭十分驚訝:“不會吧?翠兒,這話可不能亂說,趙姑娘已退親了被人說道,我們可不能再給她添亂。”
顧明翠鼓鼓嘴:“二姐,我不是說趙柳絹不好,她對朱家哥哥可沒有亂拋媚眼。只是我覺得是朱家哥哥單邊喜歡上她了,要不然前幾天他爲何半夜去幫趙家收糧食?”
“啊?還有這事?”這一回顧明蘭倒是相信了幾分。
自己說漏嘴了,這事二姐應該不知道。這事要不是前幾天她實在睡不着,半夜坐在外院來與大小黑玩,她哪裡會知道朱正輝半夜帶着鐮刀出去?又不是趙虎子說他家的水稻夜裡有人收拾送到家門口了,她怎麼會知道?
怕自己姐姐問什麼,顧明翠趕緊說:“二姐,你可莫說出去,否則柳絹她就不好意思來我們家了。”
顧明蘭倒是沒想到自己這妹妹怎麼會知道這回事,因爲她此時已時已被這消息驚傻了,心中一直在默想:如果真是這樣,也許這是一門好親事。
只不過三叔家的情況與那李家差得太多了,這趙家會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雖然趙柳絹被退親,可卻是趙柳絹不知受了什麼刺激主動退的親。
以顧明蘭瞭解趙柳絹那要強的性子,她以後不找到一戶比李家好的人家,恐怕她情願老死孃家了。
而朱家要強過李家,還得假以時日,朱正輝的心願近兩年能不能得呈,恐怕還真有點難。
一切都隨緣吧!顧明蘭把消息與朱阿秀說過了,就算作罷了。
不過經過多天觀察,顧明蘭也沒有發現朱正輝與趙柳絹有任何私下交待的情況,心中又對顧明翠的話懷疑了幾分。
爲了祭祀,朱大姑七月初十就回了楓塘坳。
可她去時就說了,家裡太忙了,她會盡快回來。
只是她回去快一個月了都沒有回來,還有十來天就要過冬秋,不知道她有什麼原因沒回來,這天朱正清有點不太安的說:“媳婦,大姑回去的時候,你交待了她一定要回來的麼?”
知道這朱大姑的真實身份,更知道朱正清這是個孝子。
顧明蘭趕緊說:“交待了啊,小敏兒還哭了不讓她大姑奶奶走呢。大姑也說了,反正她在家也做不了什麼,二表弟夫婦只要她在家,他們就吃了睡睡了吃,看着都鬧心呢。”
朱正清聞言眉頭擰得更緊了:“既然如此,大姑爲什麼還不回來?”
爲了不讓朱正清擔心,顧明蘭第二天早上就親自與他去了風塘拗。
兩人還未進院子,在門口就看到朱大姑的小兒媳婦唐李氏坐在院子裡發呆,她那做作的尖叫讓顧明蘭聽得渾身起雞疙瘩皮:“哎喲,財神菩薩來了?我婆婆還真是命好,有個財主侄兒,怪不得這一去呀就不知思返了呢。”
這是什麼狀況?朱正清眉頭緊了緊:“二表弟妹,我大姑在家麼?”
也許朱正清太過客氣的表情讓她知道難爲情了,唐李氏眼睛一斜看了兩人一眼懶懶的開了口:“在屋裡呢。”
這都快中午了,大姑怎麼還在屋裡?平常大姑在鎮上的時候,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忙乎。
感覺有點不太正常,兩人也沒多理唐李氏,而是快步的走進朱大姑的房間。
當他們進到屋內,看到才二十來天沒見到的朱大姑,彷彿突然老了十歲一般,顧明蘭嚇了一跳。
兩人奔到牀前拉着朱大姑的手急問:“大姑,你這怎麼了?”
看到兩個眼中的關心,朱大姑坐了起來努力扯出一個微笑:“清兒、蘭子,你們怎麼跑來了?坐,我沒事,你們別擔心,就是身子有點不太舒服,想多睡會。”
這哪裡是有一點不太舒服?明明是病得不輕,而且病得日子不短。
與朱大姑相處了幾個月,顧明蘭知道她與朱家老太太性格相似,不是個尖酸刻薄之人,突然見她這快要死的樣子,她難過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大姑,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生病了都不知道回去?你看看你這樣子,真讓我難過了。”
朱大姑吃力的拍拍顧明蘭的手:“蘭子,大姑生病了怎麼能去拖累你們?雖然你們現在日子好過了些,可連個屋子都沒有,我怎麼能去拖累你們?好孩子別哭了,我真的沒有事,只不過是天些天着了涼,有幾天吃得少,看起來嚇人罷了。”
這有氣無力的樣子,看得朱正清心頭滴血。
只是在這裡不好多說什麼,剛纔那表弟妹的眼神與口氣,不是個什麼好人。
朱正清拉開顧明蘭,直接去扶朱大姑:“大姑,起來,我們回家。”
自己這身體,朱阿青心中自然有數。
病了多天,又多日有一餐沒一餐的過,這病都到骨子裡去了,恐怕她拖不了多久了。
要死,朱阿青認爲,她也應該死在自己的家裡,而不應該去拖累這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