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孫玉狗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卻拎着禮品。
朱正清冷淡的問:“你來有什麼事?我覺得你沒有來我家的必要。”
雖然朱家人都冷着一張臉,可孫玉狗卻一臉的討好:“朱家叔叔、哥哥們,今天我帶小翦翦來,是來感謝朱家姑姑與朱二嫂嫂對孩子的救命之恩。禮物雖少,可是這是我們一家人的真心意。”
顧明蘭對孫玉狗雖然不欣賞,可也並無什麼反感,只是不想與朱梅花扯上關係,於是也不冷不熱的說:“不必了,舉手之勞不必記在心上。我們兩家已斷了親,以後不必過來了。”
朱家的冷淡孫玉狗自然心裡明白,不過他還是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朱二嫂嫂,我們以後確實不是親戚了,我與梅花和離了。”
“你說什麼?”
看着朱正清的黑臉,孫玉狗還是堅持把話說完:“正清哥,那天得到朱二嫂嫂的提醒,我在翦翦大姨家找到了她們母女。梅花說了,如果我要帶回翦翦,就給她一張和離書,否則她有一天要把翦翦給賣了。雖然翦翦是個女兒,可是她是我孫家的骨肉,我不能不要她。”
孫玉狗的話一出口,朱家衆人臉上立即五顏六色:這梅花還是不是個人?
顧明蘭聽了孫玉狗的放在,心中很是翻騰:兩人曾經愛得死去活來,朱梅花爲了嫁給孫玉狗,甚至不惜自毀名譽,讓朱家不得不把她快快嫁了。
可他們成親才一年有餘,兩人已到了和離的地步?
這一切,顧明蘭心裡清楚、朱家人心裡清楚,這全是朱梅花的過錯!
一個親孃竟然敢以親生的孩子當作籌碼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這讓朱唐氏非常鄙視:“玉狗,就算你與梅花和離了,翦翦也是我朱家的外甥女!”
“撲通”一聲,孫玉狗抱着翦翦跪在了朱唐氏面前:“翦翦給大舅娘磕頭!”
顧明蘭一直不看好孫玉狗,認爲他輕浮性子奸。
可今天孫玉狗的行爲,卻讓她顛覆了她的看法:一個能把親生骨肉放在首位的人,骨子裡不會是一個壞人。
她伸手接過了小翦翦,在她紅通通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小丫頭,給二舅孃親一口。你看看你爹,怎麼就這麼不心疼我家小丫頭,這麼冷的天,把你給凍成這樣?來,我們去內屋烤火,跟你敏姐姐玩去。”
孫玉狗什麼話也沒說,跪在地上朝着朱家衆人,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響頭!
十二月二十七這天晚上下了大雪,早上起來,天空中陸陸續續還在飄着雪花,將整個村莊掩蓋在一片白色裡。
路面的雪層鋪起來有五六寸厚,門外的村民出行時留下的腳印深一腳淺一腳,大大小小的腳印顯示着人行早。
別人家的門口道兒管不着,自家門前卻是要把雪鏟掉,否則一旦結冰,就無法走動了。
今天是朱梅春下小定的日子,之所以放在年前,大家都知道那也是顧及老太太的身體。
雖然說老太太的身體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可是這些日子不想吃不想喝也不想動。老太太年近七十,在這個時代也算是高壽,人老了到了不想吃不想喝的地步,說明生命力已到了極限。
朱孫氏因爲生氣,朱梅春的過親禮竟然沒叫朱正清一家回去。
自己大嫂在族人這麼排外自己兒子,這讓朱大姑非常不高興,嘟喃着朱孫氏太過份了。
可顧明蘭卻說:“大姑,不去多好?她省了紅錢,我省了禮錢。大不了到時,以一個平常親戚去喝個酒就行了。再說,今天這麼大的風雪,還真不想出門呢。不如,一會去叫小姑來,我們燒個火鍋吃?”
兒媳婦的話,朱大姑想想也對,自己這大嫂從來沒把自己這兒子當親侄子看,就算是去了,也沒多大意思。
再說如果他們一家去接了紅錢,這禮錢就得翻倍給,畢竟那不是親妹子出嫁,自己的兒子明面上也只是朱梅春的堂兄,朱大姑這會倒認爲,確實沒什麼好生氣了。
於是她笑了:“行,你小姑那的芫荽與波菜都長得極好,還是你那用油布蓋小棚的法子好使。否則,在大冬天的,哪來的這麼多青菜可吃。”
五幸鎮不是真正的北方,可是也不似江南。
如果放在前世的地理位置來說,應該是介於北北與江南的分界點。冬天沒有北方的時間長,卻比江南的下雪要多。
作爲一個專門做吃食的人,顧明蘭自然對冬季蔬菜的重要性非常明白。
除了地窖裡摘進了許多冬瓜、南瓜、土豆、芋艿類之外,趁空之餘她在自家菜地裡,結合現代的大棚種菜技術,利用這時代做雨傘的油布,紮了些小棚,種了一些江南冬季能播種的蔬菜。
趙大叔是個種菜好把式,他看到顧明蘭弄這些,立即也跟着她學起來,在自己家菜地裡種了一些應季蔬菜。
前幾天顧明蘭這人都多,吃飯的人一多,這菜就消耗得厲害。
楊家年前寬魚塘,送來了大大小小的魚不下五十斤,給錢不要,顧明蘭就只得讓朱正清隔三差五的送些自己家的蔬菜。
這樣一來,就不夠吃了。
說動就動,朱大姑去了趙家扯菜,顧明蘭就去找湯底,扒出雪地裡早早埋好的大筒骨,燒上火架上瓦罐,就開始準備起來了。
聽說有火鍋吃,而且是自己二嫂動手做的火鍋,趙七行動最快,沒等朱大姑回來,他就拉着王二丫進來了:“二嫂,我來幫忙洗菜。”
大冬天的洗菜由男人來做,這在朱家是正常。
天一冷朱正清就不讓顧明蘭下冰水,這會菜找整齊了,顧明蘭還真沒開洗。
“行,你都拿出去井臺那,這會井裡打上來的水不冰手。”
菜食不少,各式蔬菜、黃蓮糕、薯粉絲、土豆粉絲、羊肉片加上蒜泥辣醬,擺滿了一大桌。
碳火已架上了特製的爐子,大夥已洗好手準備就坐,就聽到門外有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