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到冰山老公 22 原來她是他遺失的肋骨
郭倩霓的病房裡,空氣冷凝而僵直。
方傾寒一再逼問宋醫生,但宋醫生義正詞嚴,一絲一毫的訊息都沒有透露給方傾寒,他堅定的模樣簡直讓旁觀者生出了同情之心,宋醫生是真不知情,卻被無緣無故地打了一頓,真冤。
可方傾寒卻不信,銳利如刀的冷眸看着宋醫生,一再的冷笑,“你不說?”
宋醫生一臉‘我真的不知道’的神情,方傾寒斜睨着他,冷而狠辣的說:“希望你不要後悔。”
方傾寒臉上射出一抹殺氣,宋醫生心中一凜,腦海裡立刻閃現聶文渝自由而帶笑的臉,面上堅定不改,只當方傾寒的警告是耳旁風轢。
一旁靜靜看着的郭倩霓,聽了個大概。她一向抑鬱悲傷的臉上出現奇怪的神色,靜靜的,什麼也不問,好似在想着什麼事,而她一向給人的感覺是神經質的,此時坐在牀上雙臂抱腿,讓宋醫生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方傾寒掃向這位什麼都不知道的母親,眸裡滑過冰冷和不耐,忽而轉身離去,宋醫生和郭倩霓同時望向他的背影,挺拔而僵直,一邊往外走一邊撥打着手機,毫無疑問,他在調動一切力量尋找聶文渝的下落。
但三天,整整三天了,都未找到聶文渝的絲毫蹤跡。她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遍尋不見她的蹤跡。方傾寒終於確定——人一定已經不在京都了簣。
可他卻未找到她離開的蹤跡。
三天裡,整個十方傳媒大廈從最高層到一樓大廳,無一處不瀰漫着壓抑而凝重的氣氛,凡是他們人人敬仰的大BOSS走到哪裡,那周圍的空氣便立即冰凍三尺,這初夏之時,人人冷的牙齒打顫,紛紛後悔上班之前未做好防寒工作。
甚至有人提議大廈管理開啓中央暖氣,以供衆員工取暖,不過這種提議大家只敢在私底下談論談論,卻不敢真的提出——誰不怕被大BOSS一個看不順眼辭退呢。
也不知道怎的,總裁未婚妻逃婚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大廈頓時變得沸沸揚揚,終於明白何以這三天裡他們總裁大人的臉色從未有過的冰冷,簡直媲美南北極冰川,所有需要找他簽字的高層領導人人戰戰兢兢人人自危,總之,整個十方傳媒處在一片水深火熱中。
而在這水深火熱中,偏偏有人激流勇上,十方傳媒的大廳這三天裡不斷是有漂亮的小姐來等候他們總裁,雖然被前臺拒絕過N次,可依然臉帶笑容堅決不走。
這其中還包括了,總裁的老相好——徐蘅。
徐蘅跟方傾寒不止一年兩年了,所以外界的人大多知道他們的關係,這種節骨眼上她來找他們的總裁,難道是想給予安慰?
另外三位自然是聶家的三位小姐……
第三天下午,四個人居然巧了,遇到了一起,聶妍見到徐蘅是分外刺眼,徐蘅也是不加以臉色,兩人冷冷相對,把大廳休息區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聶芳和聶麗雖不明具體原委,可徐蘅對她們而言是共同的敵人,三姐妹這一次選擇了一致對外,三對一,共同用眼神誅殺徐蘅,希望她識相地離開,可徐蘅交際經驗擺在那,嫵媚而優雅地笑着,淡然迴應着聶家三姐妹的討伐。
這邊,無形的硝煙不斷瀰漫。
而頂樓的會議室內,方傾寒只潦草地瀏覽了一遍眼前的企劃書便啪的一聲把企劃書甩到了長長的會議桌中間,他指着兩排正襟危坐的各位董事,厲聲質問:“一個簡單的企劃書做了三個月還做的這麼爛,你們當十方是什麼地方?”
負責這企劃案的一干人士不約而同抖了一下,全身上下是冷到了骨子裡,這企劃案在三天前已經過關了的,誰知前兩天覆審時忽然被總裁挑刺退了回來,這兩天會議上他們不斷地挨批鬥,已經被罵的擡不起頭了。
一席會議,所有人都冷汗直流,生怕下一個總裁責難的對象便是自己,人人大氣不敢喘一聲,直到會議結束,人人就像死裡逃生一般崇拜地望着方特助,要不是他突然進來讓總裁看什麼東西,估計他們都完了。
“散會。”方傾寒酷寒地揮手,緊接着鎖着眉心離開座椅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總裁辦公室。
方誌膽戰心驚地把一本不入流的雜誌遞到方傾寒面前,並體貼地翻開了某頁,方傾寒垂眸去看,不起眼的篇幅上某個醒目的標題赫然寫着:十方總裁遭未婚妻逃婚。
方傾寒的鳳眸陡然睜大,額頭青筋突突直跳,雙手猛然同時抓起這本雜誌,也不細看內容是什麼就把它揉碎了,緊接着甩了出去,側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氣,三秒之後,又突然轉過身逼視着方誌,抖着手指指着他,“去給我查,看到底是哪一家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給我收購了,讓那老闆滾蛋。”
看大BOSS氣的髒話都甩了出來了,方誌忙低頭大聲應了一個字,“是。”一秒也不敢耽誤地出去辦事了。
他轉身離去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清楚地聽見身後傳來嘩啦啦的聲音,眼角餘光看見BOSS大人鐵青着臉掃了辦公桌上的所有文件。
方誌眼角後怕地抽了抽,同情地看向對面同樣詫然的秘書們,尤其是首席秘書,那臉色堪稱慘白慘白的。
“方誌,想想辦法吧,再這樣下去我們個個都得死。”首席秘書追上方誌,滿面愁苦,“你看我都三十多了,腳踏實地爬上這個位置不容易,還上有老下有小,工作上不能出一點差錯啊。”
方誌同情的蹙眉,大BOSS的首席秘書是一位幹練知性的女人,早年留過學,博士畢業,正如她所言是一步一步腳踏實地走到今天的,聽說最近她遭逢婚變丈夫出軌,最近正在鬧離婚,這公司又不太平,算是內外交困。
“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總裁的未婚妻。”方誌望着偷偷聚攏過來的秘書們,鄭重其事的說。
其中一位秘書迷茫地問:“總裁未婚妻長什麼樣子?”
大家都愣住了,人人都聽說總裁未婚妻逃婚了,可公司裡好像沒什麼人見過,都不清楚未來總裁夫人的面貌,這樣,他們想幫忙找也沒有辦法啊。
“據說很醜,臉上長滿了紅斑狼瘡。”某位秘書小小聲的說出自己聽來的八卦。
“你怎麼知道?”立即有人追問。
“就是大廳那個叫聶麗的告訴我的,她還說我們總裁跟他們聶家有婚約,總裁必須娶她們聶家女兒,可不知道聶家的私生女聶文渝耍了什麼手段居然讓我們總裁一時糊塗選擇了她。”
“真的是醜女啊?”
“爲了個醜女搞得公司雞犬不寧,這是爲什麼?”
人人心裡泛起了嘀咕,有的甚至大膽的想他們的總裁是不是腦子抽風了,居然放着大廳四位如花似玉的美女不要,去找個醜女?
而這位醜女也有意思,居然還……逃婚?連累他們不得安生。
“你們圍在這裡做什麼?”突然,一道恍若來自地獄的冰寒之聲冷颼颼地驟然響徹在空氣中。
衆人一抖,極快地退回自己的位置,低了頭各司其職地埋頭苦幹。
“你、還有你……在工作時間議論是非,扣除三個月工資和所有獎金,或者乾脆給我走人,二選一,隨便你們。”
那剛剛複述聶麗話的秘書,並說總裁夫人貌醜總裁爲她不值的兩人齊齊被懲罰,三人心中清楚,出了十方傳媒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工作環境和優渥待遇,只能咬了牙把頭低到桌面上,默默認栽。
方傾寒轉而看着首席秘書,“辛秘書,連你也不想幹了?”
首席秘書微微僵着臉笑着,微低了頭說了一聲,“總裁,對不起。”
方傾寒哼了一聲,“去給我辦公室整理好了。”而後轉身走向專用電梯。
看着總裁大步離去的背影,衆人偷偷.拍着胸口,嚇死了。
方誌見方傾寒一出現,趕忙第一時間溜走,早乘坐電梯去看到底是哪一家小雜誌社不長眼,居然敢報道傳媒巨鱷被逃婚這麼勁爆的消息。
按理這件事過去三天了,放到一般豪門世家,估計整個大廈都要被記者圍的水泄不通了,但故事的男主角是誰?早在第一時間便下了封鎖令,誰敢透露半個字,格殺勿論。
可偏偏有人爲了出名頂風作案。把這件事繪聲繪色地爆料了出去。
方傾寒開着車漫無目的地在人煙稀少的道路上行走,最後繞到高速公路上,把車速提高到極致,性能良好的車宛如厲風激射而出,驚的見到的人不無驚懼地瞪大眼,太快了,這種速度,簡直就是亡命的速度。
方傾寒打着方向盤,車窗全部落了下來,狂風從四面八方撲到他的全身,他的腦海裡浮現的全是聶文渝的臉,潔白無瑕的,帶着淡漠,宛如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蓮。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世上會有這樣的一個女人居然讓他這麼大動干戈,找不到她的這三天裡,他好像遺失了什麼一般,做什麼都覺得無法專注。
呼呼的風聲裡,手機鈴聲一遍一遍地想着,方傾寒終於回神,伸過手接通,方誌的聲音傳了過來,“方總,查到了,是聶妍花錢故意叫人泄露出去的。”
方傾寒猛然減速,嘴角翹起一抹酷寒的譏嘲,緊接着沉聲吩咐方誌,“去通知各大媒體刊登聶家破產聶權跳樓自殺的消息,並說其前妻精神受此刺激從精神病院跑了出來。”
那邊的方誌一下子靜默了,不得不說方總這一招真是高,憑着他們十方傳媒的影響力,怕是聶文渝一定會看到消息。
而聶家,即使並沒有真的破產,那些與聶氏集團的合作商看到十方的報道也會信以爲真,屆時不但會終止與聶氏合作還會逼其償還債務,聶氏,這一次是真的完了。
聶氏完了,自然打擊了聶家三位自以爲是的小姐,可謂一箭三雕。
方誌一經想明白,立即佩服的五體投地,然後立即着手辦理。
方傾寒最終繞回了市區,等他回神時居然發現自己到了聶文渝居住的小區。此時,正是旁晚放學時分,三三兩兩的小學生繫着紅領巾一路打鬧地往家走。他冷着眉目不知不覺到了聶文渝的家門口,眼前的鐵門緊鎖,他很想破門而入,可裡面沒有他相見的人,進去又能如何?
他只能悵然地倚在刷着藍漆的鐵門上,一根一根地抽菸,不過片刻功夫,走廊裡便飄蕩着層層煙霧。
對面的鄰居打開門準備下樓倒垃圾,赫然發現對面的門前倚着一名高大的男人,便是上次來敲門的人。
“咳咳……”強烈的煙味讓鄰居咳嗆不已,可抽菸之人神色冰冷,渾身散發着生人莫近的氣息,她低了頭下樓扔垃圾,沒敢多說。
沒走幾步,卻有一位男人迎了上來,一見自己的妻子挺着個大肚子下樓扔垃圾,慌忙搶過她手裡的垃圾袋,“我都下課放學了,你也不等幾分鐘,以後不准你做這種粗活。”
女人溫柔的笑笑,“就是下個樓扔個垃圾也是粗活?”
男人不以爲然,“你現在是雙身子,不能馬虎大意。”
方傾寒聽見他們的說話聲這才把空無焦點的目光移過去,果真看到一名女人挺着圓滾滾的大肚子,正是聶文渝的鄰居,上次告訴他聶文渝離開的那個女人,只是他當時太過震驚和焦急,居然沒發現她是名孕婦。
年輕的夫妻一起扔了垃圾,丈夫拉着妻子的手一步一步地上了樓梯,走到三樓時,丈夫皺起了眉頭,往上一看,煙霧繚繞中看見一個人正站在對面吸菸,便說:“這位先生怎麼在這裡吸菸?這裡可不是專供吸菸的場所。”
年輕妻子立即緊張地拽住了丈夫的胳膊,提醒他去看那人渾身上下的冰冷和煞氣,暗示他不要惹這種人。
丈夫皺眉,還欲再說些什麼,妻子卻突然問方傾寒,“你還沒找到小渝嗎?”
一提到聶文渝,方傾寒便站直了身子,滅了手裡的煙扔掉,沉肅地衝他們點了點頭,“還沒有。”
孕婦蹙眉,打開了自家的房門,禮貌的說:“先生要不要進來坐一下喝杯茶?”
方傾寒搖了搖頭,看他們一眼下了樓。
等到下了樓,他卻覺得自己哪兒也不想去,想到腳下的路是聶文渝曾經走過的,眼前的風景是聶文渝天天會看見的,這裡的空氣是她天天會呼吸到的。他的腳步便再也邁不開,他看着一旁的廣玉蘭,看着腳下的青草,感受着空氣的清新,想象着聶文渝是以一種怎樣的眼神來看待這些景物,感覺着空氣裡是否留下了她身上的幽香?一切的一切,因爲她,而染上了不一樣的繽紛色彩。
他漫無目的地行走,在一條空着的木板凳上坐下,看着眼前幾個七八歲的孩子嬉戲胡鬧,不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什麼。
“老婆,你走慢一點。”關切的男聲在附近響起,“你不要這麼緊張,我和孩子好着呢。”另一道聲音響起,這是聶文渝家對面的那對年輕夫妻。
“哎,陳老師,宗老師,你們知不知道文渝的未婚夫是誰?”又有另一道聲音響起,帶着欣慰和八卦的興奮。
宗老師,也就是那名孕婦,和自己的丈夫對望一眼,搖頭表示不知道。
“說了你們應該也不知道,就是十方傳媒的總裁方傾寒。”神秘兮兮的女聲夾雜着異樣的情緒,手裡還翻着一本從路邊攤買來的雜誌,“你們看,這裡寫着聶文渝不堪忍受方總裁層出不窮的情人而逃婚,現在都沒找到人呢。”
宗老師驚訝了,他們是文渝的鄰居都沒聽說這件事,太突然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小渝突然離開了,不過也情有可原。”陳老師說了這麼一句。
爆料的人卻小小聲地嘀咕,“那可是家財萬貫的鑽石王老五啊,更何況據說十方的老總年輕有爲長得很帥哦。”
“小渝不是貪慕虛榮的女孩子,也不是膚淺到只看外表的人。”陳老師又說。
拿着雜誌的師範實習生瞄了瞄宗老師,忽然湊近宗老師低語問她:“聽說聶文渝長得比明星還漂亮,你們跟她是鄰居,小心陳老師看上她。”
待產的宗老師一怔,想要訓斥幾句眼前不知輕重的大學生,可她已經走開了。
“現在的大學生怎麼都這樣。”陳老師批評了一句,小心地攬着自己的妻子準備繼續散步。
宗老師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丈夫,還是忍不住問:“小渝長得那麼美,你會不會喜歡上她?”
陳老師一愣,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地答話,“你胡說什麼呢,你沒聽上帝說過嗎,女人是男人的肋骨,而你就是我身上那根丟失的肋骨,小渝再漂亮也不是我的那根。”
宗老師溫柔地笑了起來,“是我疑心了。”
一片樹叢後,端坐在木板凳上的方傾寒忽然渾身劇烈一顫,是了,他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見到聶文渝反應這般的強烈了,因爲,聶文渝就是他身上丟失的那根肋骨,他非她不可,也正因爲如此,她的突然消失,就好像從他身上抽走了什麼一樣。
原來如此,之前的三十年,他活在冰冷中,渾然不知自己少了什麼,直到遇見她,對她愛不釋手,原來,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一根肋骨。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裡空空蕩蕩的,只有尋回她,他纔不會覺得疼痛,纔會覺得人生也會溫暖。
嬉鬧的孩子們有人認出了方傾寒,一名大着膽子的小女孩上前問好:“叔叔好。”
方傾寒看着他們,想着三天前的早上,聶文渝還對着他們微笑,臉上的酷寒漸漸軟了下來,衝着他們點了點頭,“你們好。”
“叔叔來找小渝姐姐嗎?”七.八歲的小姑娘歪着腦袋問方傾寒。
方傾寒瞄一眼小姑娘,他們叫他叔叔,卻叫聶文渝姐姐,輩分錯了……他覺得不悅,可也沒那份心情糾正他們,只是想,人長得漂亮真是討喜,聶文渝明明二十四了,可她穿着T恤牛仔的模樣像極了十八.九的大學生。也難怪這羣小鬼這麼叫。
“是的,我來找她。你知道她在哪裡嗎?”方傾寒明明知道眼前的小女孩不會知道,可他仍然禁不住地這麼問了,那麼的自然而然,無意中便泄露了他是多麼的渴望能夠找到她。
小女孩果然搖搖頭,小夥伴相互看着問着,人人都搖頭說不知道,方傾寒的心一抽一抽的,他居然傻傻地問他們,明知道無果還問,他真是急瘋了。
“小渝姐姐說她喜歡江南,以後有時間了就去江南玩,叔叔,江南在哪裡?你去江南找過了嗎?”
方傾寒的心霎時一跳,江南?難道她是獨自開車去的?所以他查遍了所有航班車站纔會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