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穎珍愛篇 109 回家
位於南四環有一處前兩年新建的別墅區,名叫蕉園,聽起來就像郊園,以於媽媽的話說就是帶着一股子土氣,不像有錢人住的地方。
兩年前,他們搬到了此處,是一棟洋房,樓上樓下將近三百平,爲了趕時髦,於媽媽還特意請了保姆,就爲了把樓上樓下打掃的乾乾淨淨,並在門前的小花園裡種點花花草草闋。
於穎回家的這一天,剛好是週末,天氣晴朗,陽光和煦。
於爸爸拿了把剪刀在剪花枝,於健坐在一張桌子邊,低着頭看書,正好是下午四五點種的時候,晚霞照在他們的身上,顯得格外溫馨。
“爸爸,小健……”於穎悄然走過去,腳步放的很輕,似乎很怕打擾這寧靜的一幕,又帶着心怯珂。
聽到聲音的兩人好奇地回頭去看,於穎亭亭玉立的身影映入他們的眼簾,於健啪的扔了筆,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姐。
於爸爸也扔了剪刀,呆呆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於穎,那臉上,帶着激動和一抹欣慰。
於穎揚起笑靨,上下掃一眼長得比她還高的弟弟,又去看於爸爸,“健健,你長高了,爸爸,你白頭髮又多了。”
她走過去,摒除心頭的怯意,一人給他們一個擁抱。
於健和於爸爸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於健緊抓着於穎的手,興奮喜悅地追問:“姐,姐,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回來了?”
於穎眯着眼點頭,伸手去摸長高了很多的健健,健健害羞地紅了臉,卻沒有躲開。三個人站在那兒言笑晏晏,敘說離別之後的思念之情。
於健把於穎拉進了屋裡,於穎回頭,招呼甘霖姐一起進去,家人重聚的氣氛格外熱烈,甘霖一直在一旁笑意盈盈。
一刻鐘後,於媽媽打完麻將從外面回來了。
“真是倒黴,今天又輸了三萬……”一進門,就說自己輸了錢,坐在沙發上的於穎循着聲音朝着門口看過去,起初疑心自己眼花,因爲扭着腰走進來的女人穿的十分華貴,看得出來那身衣服從上到腳也得好多錢,再看臉,明顯是化了妝的,記憶中,她並不記得劉萍會化妝。
劉萍走進家門,一眼看到沙發上坐着陌生人,定睛一看,原來是熟人,還是每個月打錢給他們的大金主,雙眼立刻亮了亮,扭着腰踩在雪白的地毯上,朝着於穎走過去,“哎喲,這不是我們家的穎穎嗎?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叫保姆燒菜。”
“張姨,張姨,快去準備飯菜。”劉萍興師動衆地喊了起來,看氣勢顯得十分熱情,保姆張姨還在樓上打掃衛生,聽到這嗓門不敢怠慢,忙跑了下來,一屋子的熟人中,看到一名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張姨,我是於穎,健健的姐姐。”於穎微笑地站起來跟張姨點了點頭,禮貌而友好,張姨受寵若驚,張大嘴,震驚地指着於穎,“啊你不是那電視上的大明星……”
劉萍得意洋洋地開口:“早就跟你說我們家穎穎是大明星,你非不信。”
於穎朝着張姨靦腆的笑笑,朝着劉萍說:“媽,在家不談這個,我就是普通人。”
“普通人?普通人能拍個電影一下子賺幾千萬?你讓張姨的女兒賺給我們看看。”劉萍不以爲然地開口,於穎垂了垂眼,特意走到面色尷尬的張姨面前說自己晚上要吃什麼菜,張姨眉開眼笑地走向了廚房。
轉身之際,於穎看到了不動不搖坐在沙發上喝茶的甘霖,見她嘴角暗含一抹諷笑,心裡不由緊了一下。
劉萍,真是無可救藥了。
張姨在廚房裡忙乎,他們就在外間聊天說話,沒過多久,劉萍就忍不住開口提起自己那些牌友,能住在這裡的大多有點小錢,牌桌上自然輸贏較大,劉萍目光閃爍,對於穎說:“穎穎,你看健健也大了,你每個月給的生活費有點不夠用,能不能再……”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犀利的聲音截住,甘霖揚聲:“不能。”
劉萍一噎,不服氣地去瞪甘霖,“我們母女倆說話,你憑什麼插嘴?”
態度十分的蠻橫,於穎臉現尷尬,有心開口阻止,誰知健健卻搶在了她的前面,“姐每個月給家裡十萬,我那些同學父母每個月工資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人家能過得好好的,我們爲什麼不能?媽,你有本事自己掙錢去打麻將,別用姐的錢。”
劉萍驚詫地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瞅着於
tang健,氣的胸口微微起伏,這孩子還是不是她的兒子?居然幫着別人欺負她?
“她給錢家裡是應該的,好歹我們供她上學,給她生活費。”劉萍不甘心地冒出一句。
“姐從上大學開始就沒拿家裡錢了,我知道,我還記得姐上高中的時候,一件冬天的棉襖穿了三年,短的都蓋不住腰。”於健梗着脖子,似乎跟自己的母親槓上了,莫名的,他的眼圈還帶着微微的紅。
這些陳年舊事,於穎都快忘記了,她沒想到於健居然記得這麼清楚,心頭不自覺一酸,看向健健時,心裡又感到十分的溫暖。
劉萍簡直是四面楚歌,這幾年,於穎從未回過家,跟家裡的聯繫都是甘霖在做,買給他們的房子,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甘霖在處理。
甘霖以她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震住了劉萍,讓劉萍深刻地認識到於穎不是她的搖錢樹,她如果不安分守己,將一分錢也拿不到,她知道於穎會心軟,因此從不透露與於家的聯繫細節,只簡要地說明一下最終達成的結果。
劉萍是怕甘霖的。但她以爲於穎親自回來了,面對面跟她說,結果會不一樣,誰知竟招來更多人的反對和排斥。
就連站在廚房做飯的張姨,側臉都流露出不屑,這讓她很惱火。
“好歹我也是大明星的媽,出去不能穿的寒磣吧。”劉萍把臉一橫,擺出近年來刻意學來的高貴和優雅。
“穎穎,你倒是說句話啊。”劉萍着急地去催促於穎,於穎卻笑笑地說:“我的事都交給甘霖姐處理。”
把個劉萍氣的半死,只好又轉向於爸爸。
料到她會說什麼,甘霖搶在她面前對於爸爸以開玩笑的口腕說:“我覺得劉女士沒什麼可取之處,要以她這樣的面貌出去見人,只會摸黑了小穎,還不如早點結束關係。”
大家都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劉萍猛地跳起來,顫顫巍巍地指着甘霖,破口大罵,“你什麼意思?你居然敢叫他跟我離婚?”
甘霖理所當然地挑眉,“有何不可?”
“一個貪婪勢力的人,本身也沒什麼本事,可能這輩子最大的功勞就是生了個好兒子,其他的,我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甘霖的直言不諱,氣的劉萍臉都白了,她一屁股坐回沙發上,驚怒又害怕地看着這一家人,那模樣,竟是真的擔心於爸爸會跟她離婚。
打蛇打七寸,甘霖算是捏到了劉萍的痛處,晚年離婚,她到哪去找這麼優渥的生活條件。
經過甘霖這麼一嚇,這一晚,劉萍都不再撒潑,也不再提錢的事。
晚飯結束,於穎特意把於健叫到一邊,“健健,甘霖姐說話有些鋒銳,你別怪她,她這人就是刀子嘴,沒壞心的。”
“我知道,她也是爲你好,爲我們好,我明白的。”於健懂事地接話,臉上有着早熟的神色,於穎嘆了一口氣,心裡有些愧疚,彷彿看出了於穎的心思,於健輕鬆地笑了起來,“姐,我要謝謝你,要不是你,不是甘霖姐,我的病也不會好,是你救了我,是你讓這個家過得滋潤,你付出的,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多。”
於穎笑了起來,“沒想到你變得這麼會說話,會安慰人了。”
於健跟着笑,挺了挺瘦削的胸脯,“那是當然了,我一直都很會說話了,”頓了一下,他又說:“姐,我長大了,我保護你。”
“是哦,你不過才十三歲,就想保護我了,還沒成年呢。”於穎滿臉的笑意,雖然知道於健並不能夠真正的保護她,但聽了這話,心裡還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