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瑤換上醫院的病員服,接受着一系列的檢查,心中蔓延着苦澀和疑惑。
他這麼勞師動衆的是因爲什麼?害怕她會有什麼意外嗎?擔心她不能夠好好的供他玩樂,這樣他花的那一億就浪費了?
那一晚她躺在艙內的牀上,身體的不適使她無法睡得太沉。所以他和那個杜朗醫生的談話,她一字不漏的都聽見了。
他無意間的溫情舉動,總是會讓她產生錯覺,似乎他所在意的並不僅僅是她的身體而已。
他絕情的話語卻撕碎了她單薄的念想。
她很淒涼的明白自己不過是他解決生理需要的一件工具——女人對他只有這麼一個作用。嘁,有什麼好難過,本來就是知道的不是嗎?
“方小姐,檢查都已經做完了,你可以回去了。報告我會直接送給Neil。”杜朗身穿着白色的醫生工作服,和那日便服的樣子有些不同,多了幾分儒雅,斂去了幾分狂狷。
方瑤低頭應了,她並認爲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不妥,不過是服從那個男人的命令罷了。
轉身就要離開,杜朗看着她細窄的雙肩,突然開口叫住了她。
“方小姐!留步。”
方瑤回頭看向叫住自己的男子,眼中滿是疑惑。
聽杜朗揚起嘴角淺笑道:“你對Neil,就是尚君……是個什麼意思?”
“嗯?”方瑤愣住了,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喜歡他嗎?”杜朗思索着措辭,卻發現並沒有更合適的問法了。
喜歡?她喜歡他嗎?方瑤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疑問,也是第一次在心底裡問自己這樣的問題。她喜歡他嗎?
她和他的開始戲劇化的近乎於荒唐,命運可笑的將他交給了那個冷傲的男人。在經受他瘋狂的掠奪之後,她選擇了拖着殘破的身子倉皇離去。
而後,在異國的人口買賣交易會上,她的面紗被揭開,他用一億天價解救了她,她也從此淪爲他專屬的玩樂工具。他夜夜無度所求,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除此之外呢?方瑤想要忽略內心因想起他而帶來的悸動和酸澀,這不是喜歡吧?
她喜歡過一個男子,他曾經佔據了她二十年的年少時光,如果不是姚尚君,她想總有一天,她會牽着他的手走入教堂,而後幸福平淡的過一生。
面對他時,她是喜悅而滿足的,可是和姚尚君在一起,她只有慌亂和無措,這些應該不是喜歡吧?喜歡,應當是一件甜蜜的事情。
方瑤擡起頭,認真的說道:“我和他一切不過是一場交易,他沒有告訴過杜醫生嗎?”
“我問的是你……”杜朗看方瑤微張着朱脣又想說些什麼,忙繼續說到:“這麼跟你說吧,我認識他十年了,他的確對女人不怎麼樣,對你卻有些特別——”
杜朗頓了頓,他看到方瑤眼中不解的神色,繼續說到:“他從來沒有和女人一起出現在公衆場合,更別說是就職宴席那樣重大的場合,所以,我這麼問你,你懂嗎?”
杜朗的話在方瑤的心中投下了一枚不大不小的石子,那漣漪淡淡的在她心湖上盪開,激盪而起的是細微的希翼。
雖然只是一種猜測,卻足以讓方瑤遐想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