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恨她嗎

龍吟宮

文帝坐在燈案下,看着奏摺,手中的硃砂筆不時龍飛鳳舞地落下幾字。

李公公手執拂塵躬身立在一旁,不時擡眼看看外面又黑又大的雨幕,微微蹙眉,這麗妃還跪在外面呢,自己又拿了人家好處,可這個天子卻絲毫沒有要見她的意思。

良久的煎熬以後,他又輕輕清了喉嚨,上前,鞠身,小心翼翼地開口,“皇上,麗妃娘娘還在殿外候着……”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文帝已從奏摺中擡起頭,冷冷一覬,他便嚇得噤了聲。

文帝冷冷一笑,“朕看你似乎比麗妃還急!”

李公公臉色一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才惶恐,奴才是見外面風大雨大的,所以,所以……”

“不用急着解釋!”文帝將手中的奏摺一合,身子靠向後面的椅背,黑眸興味地睥睨着他,“朕並沒有說你什麼,你又做什麼惶恐?”

李公公更是冷汗涔涔,一時不知該如何說,橫豎都是錯,索性低頭不語。

又是許久的沉默。

“知道朕爲何不見她嗎?”文帝驟然開口。

李公公一愣,想了想,道,“因爲三爺。”

“嗯!”文帝低低嘆出一口氣,“朕近段時間身體不濟,但朕不是瞎子,朝下風起雲涌,朕心裡明鏡一樣,所以朕要牽制住他們幾方勢力。”

李公公似懂非懂地點頭,突然想起什麼,道,“皇上將染千葉,哦,不,千城姑娘關起來,也是這個目的?”

文帝諱莫如深地一笑,不置可否。

那個女人太有用了,只要她在他的手中,他就不怕鉗制不住老三和老四,而且還可以捏住染飛,捏了染飛,又等於鉗制住了老六。

“千城姑娘真的是三爺的人?”李公公擰眉,要說今日刑部的那場審訊,真的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最最讓他震撼的還是,一個將軍府的小姐爲了一個男人隱姓埋名三年,還不惜嫁給另一個男人。

文帝彎脣一笑,輕飄飄逸出兩字,“未必!”

不過,他有辦法讓她說出真正進御香坊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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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千城抱着膝蓋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靜靜地聽着外面喧囂的雨聲,一動不動。

地上很潮溼,很多地方甚至還生了青苔,一股濃郁陳腐的黴味。

這是她第二次進天牢,記得上次是因爲西陵雪的事,童素傾還來天牢準備殺了她滅口,後被那個男人及時趕過來救下。

現在想來竟恍如隔世。

這次呢?

這次誰來救她?

沒有人救得了吧?或者說根本沒有人救!

蘇墨風被禁足了,染將軍府的人也被禁足了,還有誰呢?蘇墨沉?

如果她剛開始還有些自信,他將她推出去只是爲了雲蔻,事後也一定會再想辦法救她的,那隨着蘇墨風的那封信的公開,她想,怕是再無可能了吧。

她得不得救,無所謂,真的無所謂,可是染府怎麼辦?

四周很靜,因爲她是重犯,所以是隔開的單獨一間。

深秋的夜很涼,囚室陰暗潮溼更是冷得如同冰窖,而她唯一可以取暖的東西,只有那幾把早已腐爛發黴的稻草。

躺在稻草上,她蜷着身子,緊緊抱着胳膊、輾轉難眠。

半夜的時候,突然有冰涼的水兜頭淋下來,剛開始,她還以爲是外面的雨透窗濺了進來,後來,才發現是有獄卒朝裡面潑水,潑冷水。

來人潑完就走,無聲無息。

如此一來,她的衣服都溼了,稻草也溼了,覺是無法再睡了,她便在黑暗中睜着眸子,抱緊自己的胳膊。

一連幾日都是這樣,每到半夜就會有人朝裡潑水,淋溼的衣衫都是靠着體溫在第二天才捂幹,可一到夜裡又得透溼。

剛開始,她也叫,也喊,也質問,也罵人,可是,她發現,根本就沒有人理會,慢慢的,她也就安靜了。

於是,她都是白日裡睡覺,不僅不用擔心中間被淋醒,而且相對於夜裡,白日也不是那麼冷。

於是,黑夜就成了她的魘,她整夜整夜的睜着眼睛,如同暗夜裡機警的獸,戒備地聽着人的腳步聲,有人潑水,她就儘量跳開躲避,可是囚室就那麼大,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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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雲軒閣,一豆燭火

一個白衣的身影坐在燈下,低垂着眉眼看着平鋪在桌案上的一副畫。

畫中,秋海棠開得正豔,落紅滿天,一個女子掩在花中笑,如黛的秀眉,如月的明眸,如玉的蔥鼻,如丹的朱脣,如墨的髮絲在綠葉紅花中纏繞,那秋海棠就像有了生命,女子靈動得呼之欲出,就像要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果然是神筆吳生。

不僅將千城畫得栩栩如生,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也將他畫了進去,當時,他眼睛看不到不知道,後來才發現,他就震驚了。

他的眉眼,他那微微上揚的脣角,兩人相依偎的姿勢,讓他想到神仙眷侶這樣的形容。

擡手,撫摸上畫中女子的臉,他慢慢抿起了脣。

三日,她進天牢已經三日了。

顯然,文帝很好地封鎖了消息,他的人私下裡打探竟也是一無所獲。

也不知她怎麼樣了?

有細碎的敲門聲響起,他斂了斂心神,將畫卷輕輕捲了起來,“進來!”

楊痕聞聲而入。

“四爺,屬下已按照四爺的吩咐一切安排妥當,只是不知何時行動?”

蘇墨沉垂眸,略一思忖,復又擡眼看向他,“再等幾日吧!”

既然都按兵不動,比的就是看誰沉得住氣,何況事情剛剛發生,馬上出手,只會欲蓋彌彰。

“是!”楊痕躬身退出。

雖心中急迫,但對這個男人,他一直是相信的,無論他做什麼決定,他知道,一定都有他的道理。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又想起什麼,腦子一熱就轉身問出了口,“四爺,你恨千夫人嗎?”

蘇墨沉一怔,不意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眼梢輕擡,淡淡朝他看了過來。

他一驚,方知自己莽撞。

“對不起,四爺,我……其實…..我……”

他其實真心的想知道這個男人的想法,因爲他太想那個女人幸福。

看着他的窘迫和語無倫次,蘇墨沉輕輕笑了,薄脣篤定逸出兩字,“不恨!”

楊痕震驚了,也澎湃了,難以置信地看了他半響,纔想起來退出去,退出去的時候,因爲激動,還差點撞到了門板上。

蘇墨沉搖搖頭,笑容慢慢斂起。

他的心思他又豈會不知?

別說楊痕,他也曾經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恨麼?

其實,他不知道。

如果說不恨,爲何那日在大堂上,聽到這一切的時候,他恨不得上前去將那個女人撕碎?

可如果說恨,又是誰每日每夜地想她、念她,替她擔心,害怕她受苦?

人爲什麼會有如此複雜的感情?

他不懂!

他從來不是一個人雲亦云的人,也不是一個只憑眼睛看人看事的人。

所以他很清楚,即使,即使這個女人爲了蘇墨風而來,卻真真從未給他造成過傷害。

查探虛實?打探秘密?

她知道他的秘密還少嗎?任何一條都可以置他於死地。

可是,她卻從來都是守口如瓶,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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