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比眼前出現的畫面更加的驚悚而令人害怕了,簡曼的嬌小的身子發抖得像個篩子般的,全身冰冷。ai愨鵡琻
他們的臥室裡有一張大的牀,白色的柔軟的牀單與被子總是讓她賴着不想起來,這張牀也見證了她與霍南天那無數的激情四射的瘋狂迷亂的夜晚。可是現在這張牀上竟然灑滿了白色的桔花,而最可怕的是牀頭的牆壁上面掛着一張婚紗照,如果在平時,那會是一張非唯美與浪漫的婚紗照。
照片中的新娘嬌羞動人,輕輕的閉着眼睛,長長的婚紗包裹住了她,彷彿如同站在雲端的小仙子一般的。溫潤的男子輕輕的吻着她的額頭,愛意如水般幾乎在這張照片中流動了起來。可是這樣唯美的照片的四周都粘着白色的桔花,在照片頂部,用着藍色的絲綢繫着,結成了一朵花。白與藍相見,這樣的刺眼,這張照片是放在靈堂的照片一樣的令人毛骨悚然。簡曼渾身如同墜落了冰窖一般的,冷得刺骨,照片中的那個女人就算是閉着眼睛,就算只是側臉,她都知道那就是她。可是那個男人儼然就是晏文遠,那個她剛剛確認的卻已經死去的丈夫。
時間在她的身上好像就這樣靜止了下來似的,她的耳朵自動過濾掉了所有的聲音,如同雕像一般的一動也不動的,她看見了霍南天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一般的衝上前去取下了照片,她發現自己的手腳好像也不能動了,只有靈魂飄出了身體一般的,她靜靜的坐在半空中,看着霍南天焦急的在那裡抱着她,她想開口的,可是好像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霍南天竟然有點手足無措,他這一生中還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
進了臥室打開了壁燈,正想要牽着簡曼去泡個熱水澡,幾乎就是燈亮了的那一瞬間,他同時聽到了簡曼驚恐的叫聲,順着她眼睛看着的方向,一瞬間他以爲這是自己的幻覺,怎麼可能,這是他住的地方,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詭異而可怕的東西。簡曼迅速下降的體溫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摘下了照片才發現簡曼已經定在了那裡,一動也不動了........
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健碩的手臂抱着她,快速的走出了臥室,離開了這幢大廈。
抱着她進了電梯,直接到了地下車場,霍南天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就是簡曼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再也沒有眨動過。她如同一具失去了靈魂的娃娃一般的,好像,好像是一具完美的,栩栩如生的臘像。
抱着她坐在了駕駛坐上,一手攬着她的肩膀,一手緊緊的握着方向盤,因爲太過用力,大大的骨節泛着白,擔心的看着簡曼。
他的車子在開着,開得好快,他怎麼還抱着她?簡曼的身體好像就跟着他的如同深海魚般流暢的穿棱在車流中的車子,一直跟着........
:“讓醫生馬上過來。”霍南天低啞的嗓音帶着焦慮,命令着。簡曼不情形很不對勁,好像比上一次更加的嚴重了。
當車子駛進了霍家如城堡一樣的老宅,整座房子已經是燈火通明瞭,氣勢磅礴的建築如同在月下佇立着的巨人一般的。管家帶着所有的僕人已經分成兩排站在了院子裡迎接着主人的迴歸,這個家的主人已經有一些日子沒有回來了。
抱着簡曼下了車,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電梯直通到他的頂樓,那裡也早已進行了重新的裝飾。他喜歡的暗色調早已換成了明快而溫暖的米黃色,這個顏色還是簡曼有一次看到了雜誌上的樣板房,一直說着喜歡,他就換了。
把她放到了牀上:“曼兒,曼兒,你怎麼了?”她的眼睛目然而無神,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般的。
:“少爺,陳醫生已經到了。”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霍南天拉開了門,讓醫生進來。
做了一下最基本的檢查,從醫藥箱裡拿起了一針劑。霍南天看着醫生在簡曼的手臂上輕輕的拍了拍,然後一針扎進了簡曼的纖細的手壁上,透明的液體隨着針管的緩慢的推動,注入了她的血管中。
慢慢的,簡曼的眼睛閉上了,整個人蒼白得如同快要消失了一般的,長長的睫毛投射着在眼窩處的陰影讓人看着更加的心疼,嘴脣幾乎都快要透明瞭。
: “她怎樣了?”沙啞的聲音透着心痛,從胸腔裡傳了出來。
:“現在的情況還不是很清楚,我只能先給簡小姐打一針鎮定,如果是身體的外傷那對醫生而言倒不是難事,但是現在簡小姐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外界的傷害。她可能是驚嚇過渡引起了類似於自閉的一種情緒。也就是說,她把自己關了起來,不讓別人進去,而自己不想走出來。”資深的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看着這個帶着霍家走向了輝煌的頂端的男人,他的眉心緊鎖,這個美麗得如同九天神女的女子是他的所愛嘛?
:“我先走了,我帶來了一個專業的護理師,由她來照顧簡小姐,因爲每天還是要做一點最基本的身體檢查。但這種情況並不是很樂觀,霍先生,如果過兩天,她的情況沒有改善的話,那我建議你送簡小姐去醫院,我可以爲你推薦一個在瑞士的醫院,他們對這種心理疾病有着很好的引導與舒緩的治療方案。”醫生收拾好了自己的醫藥箱,走了出去。
霍南天坐在牀邊,看着簡曼,她安安靜靜的如同一個睡美人一般的,他就坐在她和身邊,目光癡纏。
曼兒,你好好睡,我在守護着你,讓那些可怕的東西都不能進到你的夢裡去.........
握住了她柔涼的小手,想要把手心的溫暖傳送給她。
徐莫謙是在剛剛睡下的時候,接到的霍南天的電話,就算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可以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開着飛車便往霍家老宅去,所幸的是這個時候夜已經深了,並沒有堵車什麼的。
書房
徐莫謙差不多等了他老闆有十分鐘了,霍南天一走進來,他便發現,真的是出了大事了。
老闆的目光寒涼得嚇人,他走進來的那一刻起,已經把書房變成了一個大冰窟,強大的氣場籠罩着,讓人想逃脫又逃脫不了,只有小心翼翼的應對着,生怕一不留神就落入了萬劫不復的地步。如果不是認識了太多年,如果不是跟着他一起過了幾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的話,早就會被這個男人的可怕而鋒利的目光嚇得魂飛魄散了。
霍南天坐了下來,桌子上已經擺上了他平日裡喜歡喝的茶,可是他卻一口都不想喝,薄脣緊緊的抿着,倨傲的下巴繃得緊緊的,渾身透着一種想要將人毀滅的怒火,這種可怕的情緒正從他的身上透露了出來,迅速的擴散着,這些可怕的怒火正透過着他全身的所有的神經與細胞往外傳送着,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汽泡,在空中飄動着,越來越多,直到充塞滿了所有的空間大團大團的看不見的氣體黏在了一起,使空氣不能流動。直到讓人連呼吸都覺得困難,連呼吸一口空氣都是奢求.........
她就是在他的保護下受到了那樣的傷害,一想到這個更是讓霍南天揪心的疼着,所有的疼痛都化成了怒火,不想要再沾血腥的手看來是停不下來了。
:“出了什麼事?”徐莫謙坐在正對着霍南天的位置,既然是讓他在這個時間趕過來,那麼他就一定有事情要交代他在今晚去做。
:“今天晚上,有人闖進了我的公寓。”霍南天冷冷的說着,聲音裡有着痛恨和欲除之而後快的感覺。
徐莫謙當場給震住了,他有點不可置信的看着霍南天,這種事情他不可能拿起來開玩笑的,可是有誰有那樣的好本事,那個公寓是整座城市售價最高的,除了各種配套設施,與小區美輪美奐的外觀之外,安全也是它的一大賣點。這座城市是藏龍臥虎之地,所以這樣的公寓更是賣得好,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問題,大盜們連小區的門都進不去。上電梯要刷卡,進門也有房卡與密碼相配使用,怎麼有可能呢?怎麼可能有人進了他的房子?
:“丟了什麼東西?”徐莫謙眼光若有所思,這件事情真是太奇怪了。
:“有人進去了之後,把我的臥室佈置成了一個靈堂。”霍南天的眼睛裡,那頭憤怒的獸好像快要衝出來了似的,胸腔裡滿滿的是極度的想要將那個進到他的房間裡的人剁碎的慾望。
:“莫謙,給我找出那個人,送他去見上帝。”霍南天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的從他的涔薄的嘴脣裡蹦了出來,臉色鐵青駭人。
:“如果是霍家的人呢?”徐莫謙看着霍南天,如果是霍家的人,那這一次真是踩到了霍南天的底線了。
:“留着給我親自動手。”坐着的男人狠狠的說着,眼裡透着暴戾的光,嗜血而狠烈。
:“要進那房子並不容易,一個是霍夫人,還有便是阿烈,除了這兩個,還有誰?”徐莫謙在心裡已經排除了這兩個人的嫌疑,第一個是他的母親,即使這麼多年不在一起但是這樣的血緣總是家有割捨不掉的。第二個更不可能,那是過了命的兄弟。
:“電梯裡有監控。”因爲他不喜歡被人監視着的感覺,整幢樓的樓層都有裝監控,唯獨他這一層沒有。因爲他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人把腦筋動到了他的頭上,真是跟天借了膽子了。
:“我先去你家裡看一看,能夠進到那兒去,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了。”徐莫謙站了起來,霍南天的手如同變魔術般的多了一張卡,划着優美的拋物線徐莫謙穩穩的接住了。轉身便走了出去,今晚註定就是一個不眠之夜。
:“讓烈也過去一下,看看他給我惹的麻煩。”霍南天冷冷的拋下了一句話,元烈那傢伙真是該死,他老婆不知道跟簡曼嚼了什麼舌根子,他住在他開發的小區裡,在這個號稱全市最不可攻破的堡壘裡,竟然發生了這樣的聳人聽聞的可怕的事情來,看他怎麼來跟他交代。
:“你過來一下,出事了。”徐莫謙熟練的開着車,對着耳麥冷冷的說着。事情是出在他的地盤上的,怎麼也得讓他來一趟。畢竟要查一點資料還是比較快的。
個被在睡夢中叫醒的人。元烈迅速的睜開眼睛,徐莫謙那傢伙,比霍南天更少開玩笑,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難道是南天出事了?一想到這個渾身打了個哆嗦,應該不會吧?車子開得跟火箭似的,趕到了小區裡。
霍南天住在頂層,元烈手上也有一張房卡,他進去的時候,徐莫謙已經先他一步到了。
整個屋子的燈都打開了,亮晃晃的,照得整個空間沒有一絲陰影。可是就算是這樣的光線也難以遮攔着那陰謀的味道正在人們肉眼看不到的陰暗的角落裡慢慢的發酵着。
徐莫謙看着臥室,看起來確實是有點讓人覺得刺眼,那張照片被扔在了地毯上,白色的桔花與藍色的絲帶格外的刺眼,如同在唱着一首輓歌般的哀怨,又帶着一點點詭異。
:“莫謙,到底.........”元烈走進了臥室,看到這一幕,怔了一下,一句話沒說完,便咽在了嗓子眼裡,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