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飛在心中嘆了口氣,不出自己所料,林欣怡體內的屍兄基因依然存在--但願自己的這一次冒險是正確的,屍兄與人類,真正的區別應該是他們的內心,而不是外表。
相貌醜陋如《巴黎聖母院》的敲鐘人卡西莫多卻有着高貴的心靈,而被人千古唾罵的秦檜,外貌卻是個翩翩君子,人不可以貌相,屍兄也同樣不可以外表來辨別好壞。
白小飛一行告別章大爺、李白往小薇家而去。
章大爺目送着白小飛背影離去,這才和抱着林海的李白,回到了鐵皮棚子裡。
章大爺掏出鑰匙,就準備給林欣怡解開鎖,林欣怡一怔:“章爺爺,別,你開了鎖,萬一我傷害了你和李白叔叔怎麼辦?”
章大爺皺着老臉笑道:“小欣怡啊,你要真心想害人,這鎖哪裡能禁得住你?白小飛離去時說的話很對,你是做人還是做屍兄,都在你心念之間,這鎖也好,這重重機關也好,都制不住你。”
林欣怡急道:“可是我沒把握控制住這變異的雙臂!”
章大爺道:“如果這變異的雙臂還這樣弱小,你都控制不住,那以後等它成長爲巨臂時,你還如何來與它抗爭,爭奪身體的控制權?所以老頭子我還是現在就放你自由,讓你不受約束地與這變異的雙臂鬥一鬥。”
章大爺扭頭對李白道:“我把小欣怡放出來,你怕不怕?”
李白老老實實道:“怕當然有點怕,不過,我們總不能把這女孩子鎖一輩子,在小胖師傅的教導下,我才知道我的少林功夫實在是碴,我們還需要這位小妹妹來保護我們呢。”
章大爺樂樂呵呵地道:“瞧,兩比一,少數服從多數,所以,小欣怡你自由了。”咔嚓咔嚓,一連串鎖頭應聲而落。
林欣怡,自由了。
林欣怡在屋子裡爬了幾步--她的雙腿已斷,只能用人類的雙手撐着地,在地上爬行--品味着這難能可貴的自由,突然撲向章大爺,緊緊抱住了他,在他的滿是老年斑的老臉上親了一口:“謝謝你,章大爺,我、我一定做個好孩子!”
章大爺呵呵笑着,撫摸着林欣怡的頭髮:“老頭子我一直都知道,你內心純良。”他眯了眯老花眼--就這會兒功夫,林欣怡背上的小手,又長大了一點。
但這並不是壞事,這說明,林欣怡心魔已解,對她而言,這變異的雙臂不再是殺戮的武器,而是用來保護章大爺、李白和自己弟弟的工具。
殺人的刀,本身是無罪的,有罪的,是握刀的人的心。
巨型雙臂也是無罪的,殺人還是護人,全取決於林欣怡之心。
林欣怡如今急於守護章大爺等發自內心愛護的人,所以變異雙臂再次成長起來。
李白突然唉呀叫了一聲:“林海、林海尿尿了。”卻是正在他懷裡睡覺的林海撒了一泡尿,說起來,這還是小林海出生以來撒的第一泡尿,頗有歷史意義。
尿溼了的林海哇哇哭起來,李白手忙腳亂不知該怎麼好,林欣怡輕笑一聲,上前接過了林海,她一雙正常的手抱着林海,背上的變異雙臂接過了章大爺遞上來的尿不溼,四隻大小不一的手臂一上一下,交錯往來,很快就將林海清理乾淨了,在變異雙臂的輕拍下,林海很快就睡着了。
李白左看右看林欣怡的變異雙臂,突然冒出一句話來:“我要是有這樣一雙胳膊,就能練出絕世武功來,我的胳膊比別人多一倍,看人家怎麼和我打。”
章大爺哈哈笑道:“那你還不如學螃蟹,八條腿,不是功夫更厲害?”
屋子裡,患難與共,相依爲命的幾個人正在苦中取樂,突然,半開的門板被輕輕敲響了,一個媚得膩到骨子裡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幾位,勞駕幫個忙。”
章大爺轉過身,饒是他見多識廣,還是呆了一呆--只見門口站着一個女子,身着古典抹胸,輕紗遮面,頭側一朵顫巍巍的茉莉花--既妖且媚,如果章大爺年青幾十歲,早就兩眼發光,蠢蠢欲動了。
事實上,李白早就一幅豬哥樣的迎了上去:“美女,有什麼事我能幫你的。放心,我可是國際友人,無論什麼難事,我都能幫你辦到。”
那女子柔柔地一笑:“這位黑哥哥,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我正在找一個朋友,叫白小飛,嗯,他人長得有些小帥,喜歡到處管閒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他?”
李白咧着一口大白牙笑道:“你可真找對人了,白小飛和他的朋友小胖剛剛還在這裡,才吃了一頓飯走。”
那女子俏笑如花:“這可真是太好了。”她輕輕拍了拍自己豐滿袒露的胸脯,引得李白差點眼珠子都掉溝裡摘不出來:“我找了他們好幾天了,黑哥哥,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李白嚥了口唾沫:“知道,知道,他們離去時,說是去小薇家了,他們有不少朋友都等在那兒。”
女子眼睛一亮:“這可太好了,我這就去小薇家找白小飛去。”說着輕巧一個轉身就要離去,李白一臉豬哥樣,擡了擡手想叫住那美豔女子,卻又有些訕訕,沒想到,那女子又一個轉身,迎着李白笑道:“瞧我這記性,一時想不起小薇家在哪裡了?黑哥哥,你記得白小飛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
李白早就被迷得三迷五道,連聲道:“知道,知道,小胖告訴過我地址,還讓我們有空去坐坐,小薇家就在……”
章大爺突然厲聲打斷了李白:“李白,你不抱着林海去睡覺,在這兒磨蹭啥?”章大爺年紀大了,對女色不如年輕人這樣看重,雖然驚歎那女子的美豔,但心如枯木,早就不再擁有激情。
他冷靜下來後,越來越覺得這女子來歷蹊蹺--這外面街道上屍兄遍佈,可女子全身上下卻乾乾淨淨,絲毫沒有惡戰過的痕跡,說是找白小飛等人,卻連白小飛和小胖在一起都不知道,甚至還會忘了小薇家的門牌號碼--這女子到底是誰?爲什麼費盡心思打探白小飛的行跡,她真的如自稱的那樣,是白小飛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