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面對倭奴屍兄的兇猛攻擊,小薇突然崩潰了,她坐在地上,捂着臉放聲大哭:“那時候應該衝上去的是我,我是隻屍兄,我是隻骷髏,就算是讓色魔的利劍穿心而過,我也不會死。同樣,白小飛也不會因爲小惠的死而失去了一切理智,被色魔所殺。”
“可是,我卻沒有衝上去。因爲自從我變異成屍兄後,我一直有着一種深深的自卑感。我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白小飛了,有時候,我看着白小飛和小惠在一起,覺得他們纔是天生的一對,而我,這隻醜陋的可怕的屍兄,就該躲得遠遠的,躲到沒有人能看到的地方。”
“那天的戰鬥,我和小惠看着白小飛在前面戰鬥,看着他爲了人質而犧牲自己,心急如焚,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站在小惠身邊,聽到她的心爲白小飛安危劇烈跳動,感受到她爲了白小飛的犧牲壓抑的呼吸,看到她爲白小飛的英勇無聲的流淚。我突然涌起一陣深深的妒忌。”
“是的,我如今得到了進化,我的外表已經和我以前完全一模一樣,只要我願意,我也可以哭,可以心跳,但是,這一切都是假的,只不過是我如同機器一樣運用我身上的器官,假裝出來的。我是隻屍兄,並不是如小惠那樣的正常人。”
“當小惠爲白小飛而失態時,其實我比小惠要冷靜得多,因爲我知道,憑白小飛的能力,一定能戰勝那隻倭奴八臂巨人屍兄,只不過,需要付出一些代價,受些較重的傷。”
“所以,當色魔變形成的小女孩向我和小惠飛砸而來時,我並沒有出手,因爲這小女孩的死活,並沒有放在我心上。然而小惠不一樣,她是人,一個普通的人,一個真正的人,所以,她搶在我面前衝了出去,衝向了色魔佈下的陷阱!”
小薇擡起了頭,她剛纔雖然在痛哭,但臉上卻並沒有淚,因爲,她並不想讓自己再次產生這種虛假的淚了:“林欣怡,因爲我莫名其妙的妒忌,我妒忌小惠是個正常的人、普通的人,才能夠與白小飛真正相愛,而我只能活在與白小飛過去的回憶中,所以,我讓小惠死在了色魔手裡,才讓白小飛被色魔所害!”
“一切,都是我的錯!”
林欣怡不知所措,她從來沒見過小薇這樣的一面,她其實和小薇一樣,都是不自願地變異成了屍兄,然後一直在探索着回覆自己正常人的身份,只不過,在永不停止的戰鬥中,林欣怡的變異越來越多,如今早已經成爲一個不折不扣怪物了。
林欣怡能理解小薇的自卑感,因爲當她有時無意中看到普通人望着自己身體驚恐的樣子裡,她同樣有着無地自容的感應,只不過,她沒想到,小薇這種深植心底的自卑感最終會闖出這樣大的禍事來。
的確,正如小薇自責的,如果她能夠能搶在小惠之前動手,色魔偷襲的利劍根本不可能給她致命的傷害,更不會因此而連累到白小飛。
小薇一直深深責備着自己,直到這時,面臨倭奴屍兄的強大壓力,這才失控,吐露出了自己的心事。
就在林欣怡不知該如何安慰勸解小薇時,一個聲音突然在小薇腦海中響起:“小薇,你錯了,真正的罪人並不是你,而是色魔!你只是犯了一個任何普通女人都會犯的錯--因爲愛而妒忌,這樣的錯,過去有無數女人犯過,今後,會有更多的女人犯。而這正說明,你並不是只知道兇殘吞噬的屍兄,而是一個普通的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
是凌瀾,凌瀾的聲音。
凌瀾自從回到臺灣後,就覺察到了小薇的異樣,更以她強大的心靈感應能力,瞭解到了深埋在小薇心底的秘密,但她並沒有主動找小薇談心,因爲這樣沉重的心理負擔,只有小薇自己揹着,別人幫不了任何忙。
現在,凌瀾眼看着小薇在與倭奴屍兄大戰的關鍵時刻突然失控,她的心底卻是一鬆,因爲她最擔心小薇一直壓抑着心底的感情,不與任何人吐露,最後壓力過大,而傷害到自己,現在小薇哭出聲來,對着林欣怡吐露心聲,反而減輕了壓力。
凌瀾朗聲道:“小薇,記住,你的敵人--不,我們的敵人就在面前,就是色魔、炎魔、徐福和所有的倭奴屍兄!殺了他們,爲白小飛爲小惠報仇!”
小薇重重吐了口氣:“凌瀾,你真的不怪我?”
凌瀾還沒有說話,孫小猴突然從旁邊竄了出來,原來凌瀾已經通過心靈感應,將她與小薇的對話全都傳遞到了大家的腦海中,孫小猴高聲嚷道:“小薇姐,沒人會責怪你,誰都知道你愛着我師傅白小飛,也知道白小飛師傅喜歡着你,只不過,我師傅真的是個花心大蘿蔔,既喜歡你,又放不下小惠姐。凌瀾姐說得對,小薇姐你沒有錯,錯的,是色魔那些該死的倭奴屍兄!小薇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殺了色魔爲師傅報仇的!”
小薇呸了一聲:“你師傅白小飛用不着你爲他報仇,等他康復了,他自己會親手殺了色魔的!”
孫小猴一怔,立刻會過意來:“對對對,我師傅一定會康復的!他一定會和小惠姐一起康復的!”
小薇擦了把淚:“在白小飛康復前,我們要幫他守衛好臺灣,白小飛可是把臺灣當成炎黃屍兄的大本營的,絕對不能讓臺灣有失!”
開胃奶、孫小猴、林欣怡紛紛嚷着:“幹掉倭奴屍兄!保衛臺灣!”
這時,海面上突然掀起一股股巨浪,將正在衝着雞籠港開火的倭奴屍兄掀得東倒西歪,小薇定睛一看,只見原本在休息養胎的餘曉佳不知何時已經衝到了港口一處塔吊上,正以全力調動空氣,掀起一個接一個的巨浪。
小薇倒抽一空涼氣,急忙飛到了塔吊上:“曉佳姐,快下來,危險!小心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