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翼謙謙公子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忙手足無措的勸到:“姑娘別哭啊,你看你要跟隨在下,在下不過問一下而已,你若不願說,在下也不會強求的。”他到底怎麼回事,爲何會因一個陌生女子的眼淚而心痛?
楊姍姍心下好笑的看着他,眼淚刷的收起,仰首闊步走在前面:“那便好,走吧!”
剩下凌雲翼呆愣了一下,自嘲的跟了上去,到底誰是主子?
驛館之中也分高中低檔,因凌大公子的身份,他們住的是最高等的客房,吃過飯楊姍姍也好運的被分了一個單獨的房間,有錢人就是闊綽啊!她只有一個小包袱也沒什麼好收拾的,簡單的梳洗一番去凌雲翼的房間報到。
凌雲翼正在看着今日從鋪子裡拿來的賬本,聽到一聲敲門聲便頭也不擡的說:“進來。”
她低眉順眼的走進來輕巧的關上房門,“少爺。”
他擡頭見她嘴角染上溫和的笑容,“楊姑娘來有何事?”
“那個,您別叫我楊姑娘了怪生分的,不如就叫我姍姍吧。”
凌雲翼笑着點頭,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她坐下,“那麼姍姍來找我有何事?”
“嗯,是這樣的,姍姍既然跟隨了您,爲了不吃白食總要工作的,您有何需要便吩咐吧。”她壯志豪情的拍了拍胸脯。
他上下打量一番,雖然臉上換了他讓下人準備的面紗,但是這樣子總不好在人前的,不然不知情的他人問起來怕又傷害了她,再過幾日便要啓程回江南,到時在家中再行安排也好,遂說道:“在這兒姑娘先熟悉一下,回凌府後自然有人給你安排位置。”
她圓圓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線:“那也就是說,我最近無事可做?”
見她賺了天大便宜的小樣子,又是一笑,這姑娘倒是可愛,此時看着她的眼睛,那股奇異的熟悉感再度襲來,令人疑惑他真的沒見過她?
翌日,主子凌雲翼一早便出門去視察鋪子,而她在房中轉來轉去,感嘆這個世界怎麼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電視,無聊的冒煙!算了,去逛街去!身上的銀子雖然不多,只逛不買可以吧?
驛館外的大街上,是鎮上最大的一條商業街,想買什麼幾乎應有盡有,楊姍姍晃盪着胳膊轉完這家看哪家,厚臉皮的承受着來自夥計的白眼,姑奶奶就看了怎麼樣?
咦,旁邊的攤子上賣的小玩意不錯呢,上前拿起來端詳着,突然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倉促的馬蹄聲,逛街的人們猝不及防差點被撞到,轉頭看去,見是一隊人馬如入無人之境狂奔而來,而領頭的人赫然是一名暗紫色蟒袍的男人,她彷彿被定住了身形,似乎全世界都蒼白,只剩下那劍眉飛揚的男人朝自己奔過來。
驀地耳邊響起一陣哭聲,朝哭聲看去竟然是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孩子坐在路中間嚎啕大哭,眼看着鍾智宸的馬蹄就要踐踏在孩子身上,身上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倏地衝了出去抱起孩子就往旁邊利落的一滾,見孩子安全了放心的鬆口氣,站起身一名微胖的婦女走了過來,見她救了孩子一番千恩萬謝才領着孩子離開。
不對勁啊,身邊怎麼都沒動靜了?而背後一道目光彷彿要戳穿了她,腦中一個嚇人的念頭冒出來,鍾智宸還沒走!
彷彿爲了印證她的想法,身後一道冰冷狂傲的聲音帶着驚喜傳來:“前面的女子,將頭轉過來!”
心中一顫,好熟悉的聲音啊,突然眼中一陣酸澀,她不能見他!鍾智宸見那女子的背影太過熟悉,拿着鞭子的手已經控制不住開始顫抖,是他的蟬兒!沒錯,一定是她!
此時身邊一名將領看那女子這般無禮,忙將手中的鞭子抽了過去!狠狠的打在女子身上,喝道:“攝政王的話沒聽見嗎!”
楊姍姍忍着背後的劇痛,看準了她身體一側的小衚衕,說時遲那時快運起輕功便飛馳而去!
鍾智宸來不及將那將領碎屍萬段,他眼中只有那抹纖細的身影,腳下一蹬飛身而起!朝着那條小路追去!
她身上的傷還未痊癒,便被那鞭子又抽到傷處,劇烈的疼痛似乎要將她撕碎,沒跑多遠便渾身沒了力氣,身後傳來風聲,眼看就要追上她,穿過一條衚衕便是另一條街道,人明顯也比那條路少,她拼盡全力眼前一花一個踉蹌,幾乎倒在地上,突然胳膊被緊緊握住,原以爲她這下又要被抓回去了,不想竟是被人拉近了一扇門內,而眼前捂住她嘴巴的人竟是凌雲翼,用眼神告訴她別說話,便安安靜靜的依靠着門板。
幾秒鐘的時間,鍾智宸似狂風襲來,在附近轉了幾圈而不見她的身影,緊緊的握住拳頭,臉上的憤怒失落似乎是失去伴侶的頭狼,“蟬兒!你在哪兒?爲什麼要躲着我!”狂吼出聲,迴應他的只有身邊行人的驚懼,看着人人避之不及的樣子冷笑一聲,此時他的部下也驅馬趕到,見自家王爺那般失魂落魄忙上前詢問:“王爺……”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掌打出了幾丈遠,躺在地上驚恐的嘴角吐血。
鍾智宸彷彿回到了平時冷峻的王爺,嘴角噙着冰冷的笑:“知道本王爲何打你?”
那名將領正是方纔用鞭子打人的部下,他終於明白自己做了傻事,瘋狂的點着頭,就怕眼前閻王一般的男人奪去他的生命。
“回京城自己去刑部領罰。”似乎方纔失魂的男人不是自己般,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吩咐道:“三日內給我找出那女子,不然等待你刑罰就是死刑!”說完一騎飛揚而去,他心中燃起希望,終於能抓到你了,令人神魂俱裂的小丫頭。
一個店鋪的後門,楊姍姍見他的幾名將領離去,才鬆了一口氣,面前的凌雲翼將手放下,目光復雜的看着她,他終於知道那份熟悉是爲何而來,眼前的女子不就是他魂牽夢繞的人兒?
她覺得臉上生疼,原來是淚水不知何時已經肆虐,鹹鹹的淚水打在臉上的傷口,便是刺骨的疼痛,加上方纔的一頓疾行,她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再睜開眼,人已經躺在驛館之內,身邊一直守候的凌雲翼見她醒了,忙端了一碗藥:“快喝了吧,冬天傷口本就不容易結痂。”
楊姍姍接過碗,皺着眉頭一飲而盡,如今她早已習慣了這滲人的苦,在陳大娘家時,喝的苦藥比這個要厲害多了。但是喝完了,她意識到有些不對,臉上沒有面紗!藥碗脫手而出掉在地上摔碎,牀上的女子捂着臉不敢看面前的男子,“你,你都看到了?”
凌雲翼伸手將碎瓷片收起來放在桌子上,不得不承認剛帶她回來時看到面紗下的臉,那張嬌俏迷人的小臉不見了,被一道道極深的疤痕奪走了,但是最初的驚訝過後,便是一陣心疼,若是一般女子還好,從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到這般,定是最沉重的打擊,那麼剛碰到她時的微笑自信,又從何來?
坐回到牀邊的凳子上,難掩眼中的心疼,伸手將她的手拿下來溫聲說:“還疼不疼?”
她揚起小臉搖了搖頭,大大的眼睛不相信的看着他:“你不害怕嗎?”
“若是害怕便不會在此等你醒來。”淡淡的一句話,卻令她淚流滿面,“你這人真是奇怪,這都不害怕還能怕什麼?”
溫柔的替她拭淚,“別哭了,大夫說你的臉上不能接觸到淚水,否則又要疼了。”
楊姍姍不得不承認心裡被撞了一下,卻立刻將那種感覺甩到一邊,她不能連累任何人,若被鍾智宸知道了,整個凌家怕是承受不住他的怒火。
“我累了,想睡會。”將臉一側,躲過他的手,冷冷的說。
“好,一會餓了就叫我。”門被吱呀一聲打開,關上,屋子裡恢復了平靜。
因背上有傷,她不敢平躺只能側臥着,想起在門後看到的鐘智宸的模樣,如同刀刻的臉上不見那英姿煥發的狂傲,剩下的只有疲憊不堪的臉,還有明顯瘦了一圈的腰身,那一聲嘶吼狠狠的將她的心凌遲,轉念一想又覺得憤恨,明明是他要娶什麼左相的女兒,這下倒顯得他纔是那個慘遭拋棄的人。嘆了口氣,不論如何,她不想再見他們,就這樣吧,儘量躲着,希望不要被發現。
如此想着,便昏昏睡去,夢中有人粗糙大掌撫摸她的小臉,癢癢的又暖暖的,小手搭上那大手,嘟囔着:“鍾智宸,你這個壞蛋。”
在牀上躺了幾天,都有一個身穿粗布衣的侍從伺候她,而凌雲翼卻不見蹤影,那臉上始終帶着一個銀色面具的男人遞給她一封信,竟是凌雲翼的留言,上言家中突發大事,因她有傷不能帶她一起走,承諾處理完家事便回來接她。楊姍姍心寒的將信扔到一邊,“說什麼不害怕我的臉,說到底還是怕!男人都TM靠不住!”
侍從順從的將信收好,放在桌子上,端了一杯水放到她的眼前,她正在氣頭上哪顧得上喝水,小手一甩,陶瓷的杯子便被摔得粉碎,上好的瓷器被摔壞的清脆聲令楊姍姍有些愧疚,人家明明是好心,說出口的話卻是:“誰讓你多管閒事?!”說完用杯子蒙着頭。
他無奈的看了眼地上,又上前將她的被子扯下,比劃着閉氣的動作,楊姍姍沒好氣的看着他的動作,一雙美目慢慢的染上火氣,猛地將被子扔到地上,高昂着腦袋挑釁道:“姑娘我不蓋被子了可以吧!”說着翻身背對着他不再言語。
侍從無聲嘆息,抱着被子關門退下,而牀上的她只着了中衣,正月的天氣到了夜晚就會冷的讓人收不住,更何況本就怕冷的她,一會便蜷着身體陷入夢中,侍從抱着嶄新的被子進來時,便看到牀上蜷縮的小蝦米,眼中含笑的將被子蓋在她身上,不知睡得太沉還是怎麼了,竟然如何擺弄都不醒,嘴角含着寵溺的笑,脫了外衣鑽進被子將她攬入懷中睡去。
楊姍姍第二日醒來,身上暖和和的心情也變好了,雖然昨日被凌雲翼的一會兒一個樣氣到不行,可是今日便無拋到腦,畢竟日子是過給自己的,而且人家也拍了人伺候她不是嗎?還能夠免費睡高等房間她不知道有多爽。
門吱呀一聲打開,見昨日那侍從端了清粥小菜走了進來,她想起昨天對他的刁難心中十分愧疚,自己原來也是做着伺候人的工作,莫名其妙被人刁難的感覺自己是深有體會,這次很配合的不用叫便起牀了,坐在桌子邊乖巧的吃的早餐,見侍從站立在一旁,忙招呼他坐下,將面前的幾個小籠包推到他面前,“還沒吃飯吧?這個你吃好了,反正我吃不下。”
侍從指指自己的嘴擺擺手,意思是不吃,她嬌蠻的將小籠包塞進他的嘴裡,“快吃,一個男人多吃點怎麼了?”她便是這樣的人,對人家好的時候,就算不接受,也會努力對人家好,只可憐了那侍從將一籠包子強塞了進去。
楊姍姍小心的將窗戶打開一道縫,眼睛在大街上巡視幾圈疑惑的關上窗子,嘴裡叨叨着:“奇怪,不是應該全城戒嚴嗎?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想了想,猛地一拍桌子:“難道鍾智宸那傢伙找不到我跑了!?”雖然自己不想讓他找到,可是,這麼敷衍的走了心裡還是蠻失落的,哼哼,男人果然靠不住!
突然想到屋子裡還有一個形同空氣的侍從,她努力將心裡的失落掩藏住擺擺手讓他過來,聊天嗎,聊聊天就會忘記別的了!
她熱情的湊到他面前,“你叫什麼名字?”
他指了指嘴巴,擺擺手,哦哦,她怎麼忘記了他是個啞巴,忙從一遍書桌上拿了一疊紙放在他面前,“你寫,認識字嗎?”
侍從點點頭,將毛筆握在手中一筆一劃的寫出了兩個字,陳志。
楊姍姍興奮的將寫了名字的紙拿起來,不住的讚歎:“好字呀好字,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多寫幾幅我拿到街上去賣不是能賺很多錢?”憑她原來的銷售經驗,隨便在大街上鼓吹一番,看這些古代人不被她耍的團團轉!
陳志望着女子得意的笑容,情不自禁的隨着她的笑也揚起嘴角,雖然小臉上的疤痕依舊猙獰,但是那股子朝氣蓬勃卻是少見。
她只顧着高興,不小心便瞥見陳志的笑,突然覺得他應該也是個帥哥,將手中的紙扔到一邊,湊到他的面具面前,伸手就要夠,他伸手製止,那筆在紙上洋洋灑灑的寫到:“皮膚潰爛,不宜見人。”
她撇嘴,輕哼一聲不理他:“你在指桑罵槐!”
陳志一急又是一番比劃,楊姍姍知他沒有惡意,也不再追究,一會兒便又恢復了方纔的氣氛,兩人一個說話,一個在紙上寫,竟然也聊得十分投機,當問到陳志是否有喜歡的女孩子時,他的目光卻有些異樣,見他彷彿有難言之隱,十分善解人意的說:“不想說便不用說了。”
陳志點點頭,在紙上寫到:“姑娘可有心儀之人?”
楊姍姍看了,飛揚的小臉沉寂下來,走到窗前打開一道縫,窗外有陽光灑進來罩在她玲瓏有致的身形上,形成完美的弧線,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當然有,只是……有些驚世駭俗罷了。”
不曾回頭,依舊望着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有單獨行走的男人,女人,也有並肩走在一起的夫妻,嘴角扯出自嘲的笑:“一夫多妻自古以來便再正常不過,但是,你可聽過一妻多夫?”那抹自嘲衍生了諷刺,“那不過是荒誕奇聞罷了,一羣霸道的男人,怎會甘心共享一個女人,不過都是藉口,玩弄女人的藉口!”
緊緊把這窗沿的手突然被握住,她猛地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回過頭卻見陳志帶着面具臉上,一雙透亮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她奇異的在那一汪水裡看到了心疼,心中一痛,用力將他推開,坐在牀上不再看他,冷聲喝道:“出去!”那抹心疼令她自慚形穢,今日這是怎麼了,爲何會對一個陌生人說這些?呵呵,表面這般平靜,回去後還不知如何嘲笑鄙視她呢。
陳志走到她面前,將手中的紙拿給她看,上面寫着:“既然一切過眼雲煙,何必再自己折磨自己?”
她仰起臉來,美眸中含着瑩亮的淚水哽咽道:“我逃脫不了,整個天下都遍佈他們的勢力,我根本躲不開!”
陳志猛然搖頭,激動回身在紙上嘩嘩幾筆,拿過來給她看:“我帶你走,隱姓埋名,誰也不能強迫你!”
楊姍姍看着幾個字,拿過紙來輕輕的撕掉,“你出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無論陳志再怎麼比劃,她將頭埋進枕頭裡,如何也不在理他,無奈,治好嘆息轉身離去。
月夜微涼,楊姍姍裹了被子抱着鏡子看着裡面的自己,真的很嚇人有木有,凌雲翼那傢伙也因爲這張臉才跑掉的吧,哼,不知那六隻狼見了會不會被嚇死,幻想着他們捂着嘴叫雅蠛蝶的樣子就好笑。
突然聽到屋頂上有人走過的聲音,而且不止一個!她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鏡子,看着被反鎖的門,便躡手躡腳的向門邊走去,不想此時那些賊人卻破窗而進,一個個身着黑衣臉上臉上蒙面,她背靠着門板心下驚駭的看着幾人:“你們是什麼人?找錯人了吧?”
帶頭的那人陰鷙的眸子盯着她,卻在看到她臉上駭人的疤痕時有一絲奇怪,怎麼跟畫像是上那個絕代佳人簡直南轅北轍!難道真的走錯的地方?不可能,他們的消息準確無誤,“兄弟們,寧抓錯一千不放過一個!把她給帶回去!”一聲令下,身邊的黑衣人便飛身朝她走過來,楊姍姍偷偷運氣,伸手抓住伸向她的一隻手,狠狠的一轉竟然將高頭大馬的黑衣人摔在地上,剩下幾人沒想到她竟然是有武功的,心下警惕,出手便更加狠辣!
楊姍姍單獨跟一人對打還可以,但是一直人海戰術便有些力不從心,眼看着就要被幾人拿下,身後的門板被猛地踹開!一道青色的身影快速竄出來與黑衣人達成一團,她認得那衣服是陳志平日穿的,便擔心站在一旁,怕他因此受傷,卻想不到那陳志的武功了得,幾名黑衣人手下竟然不是他的對手!帶頭的那名渾身散發着陰鷙的男子,危險的眯起眼睛,把準時機便衝向站在一旁的她!
陳志將面前的人一拳打倒再地,上前拉住她的手奪門而出!
此時夜深人靜,驛館裡也並無人走動,陳志拉着她一路奔到後院,利落的翻身上馬將她攬在懷中,便飛馳而去!
楊姍姍一路抓緊了身後的陳志,窩在他懷裡望着他銀色的面具,在月光下竟然有種妖冶的美,一種莫名的安全感縈繞在身邊,身後的黑衣人似乎沒有追來,她鬆了一口氣。
“是誰要對你不利?”陳志邊夾緊馬腹加快速度,邊在她耳邊問道。
她迷茫的搖頭:“我沒記得得罪過誰,只是那些人似乎是來抓我的。”真的太奇怪了,從陳家出來到了鎮上,唯一接觸的人便是凌雲翼,可是他又何理由抓她?抓她去做什麼?一切都像一個謎一樣。
突然身下的馬受驚的揚起前蹄嘶鳴一聲,馬上兩人猝不及防被摔了下來,還好陳志一直緊緊的抱住她,她纔沒受傷,楊姍姍眼尖的發現前面站了幾名黑衣人橫在前面的路上,手裡的刀還滴着血,而他們所乘騎的馬兒卻倒在一旁猛烈的抽搐,楊姍姍驚嚇的縮進他懷中,陳志將她扶起,警惕的望着五名黑衣人,冷聲問道:“不知她又哪裡得罪了你們?要至她於死地?”
領頭的黑衣人站出來,輕蔑的看着他:“此事與你無關,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那與我有關吧!好歹跟我說一聲讓我死的明白也好啊!”她吼完又鑽進他的懷裡。
“哼,你死了就沒價值了,我們要將你活蹦亂跳的帶回去!”頓了一下冷聲命令道:“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將她搶過來!”
“是!”四名黑衣人驀地衝過來,明晃晃的刀在月光下泛出嗜血的光芒。
“啊!——”一聲驚叫,卻沒有意料中的疼痛,望着身下不短掠過的草地,他竟然抱着她朝另一個方向跑去,身後黑衣人緊追不捨的跟在其後,楊姍姍緊張的說:“你把我放下來,不然會跑不快!”
他輕笑一聲,冷峻的下巴堅毅的蠕動:“放心,我斷不會扔下你!”簡單的一句話,她的心裡卻掀起了軒然大波,想起在三清山時,二師兄曾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我會保你一生周全。”可是到頭來還不一場春夢了無痕,在這般惡劣的環境下,這個認識沒幾天的侍從竟然會說出這番話/
“我與你非親非故,你放開我自己逃命去吧!”她吼道!
“小丫頭我倒是想呢!”戲謔的聲音傳來,楊姍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停下了腳步,而他們面對的,竟然是萬丈深淵!而身後黑衣人已經趕到,成竹在胸的看着他們,彷彿在看着籠子裡的小動物,無論你如何掙扎,都逃脫不過獵人的殺害,“乖乖就擒,不然就跳下去啊!”陰鷙的眼睛染上輕笑,似乎成竹在胸。
楊姍姍掙扎的跳出他的懷抱,小臉上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將陳志一把推開,然後瞪着大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人:“你們抓的是我,是否與他無關?”
“嗯,對,主子只要你一個。:”
“好!”一雙絕美的眼睛看向陳志,“你是無辜的,能救我至此處姍姍十分感激,不管是誰讓你來服侍我,都謝謝你。”說着便縱身跳進了懸崖!
“蟬兒!”一道身影毫不猶豫的追隨着那纖細的身影跳了下去!
黑衣人不可思議一大步躍到懸崖邊,望着黑夜中看不見底的萬丈深淵,深深擰起了眉頭,拿起一塊石頭扔了下去,半晌都聽不到回聲,可見深淵驚人的深度,武功再高的人跳下去也免不了會粉身碎骨!他憤恨的攥起拳頭,走!回去跟主子覆命!看樣子此番他們這條命是保不住了!
山谷中雲煙繚繞,奇花異草爭相開放,成對的鳥兒歡喜的在枝椏間跳躍,嘰嘰喳喳的迴響在山谷之中。緊挨着懸崖峭壁的一跳小溪中,一隻飲水的狐狸看到水邊匍匐的兩個異物,便瞪着一雙機靈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用噴着熱氣的鼻子碰了碰那異物,竟然發出了聲音,嚇的刺溜一聲消失在河邊。
楊姍姍渾身好似被什麼東西碾壓了似得,手指頭都動彈不得,努力的掙了幾次眼睛,才終於看清了面前的一切,她是不是死了,到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