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宸宮內,即便是夜晚也沒有黑暗,柱子上鑲嵌的夜明珠在深夜中綻放皎皎光滑,令這座華麗的宮殿更像是天上的廣寒宮,而爲她封號月宸妃,也是出於他對她的佔有禁錮,就像天上的明月,幾千年來被文人墨客用作詩詞歌賦,形容的那般美好,傳說中的嫦娥卻要日復一日的困在其中。
柳庭沛揹着手獨自站在她寢殿的庭院中,望着那黑了燈的窗戶暗自苦笑,她終究是不願見他,早早的歇下就是爲了躲他嗎?想起傍晚的一出鬧劇,揚起頭望着璀璨的星空,深吸一口氣,他到底是怎麼了,抓她來本意是當做籌碼威脅其他四國,但是,現在爲何演變成這般情況?整日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將她禁錮在身邊,如今更是封鎖了一切關於她的消息,好令四國的探子找不到她的存在,他真的瘋了!
原本想要一碗打胎藥將她腹中的孩子打掉,可是一想到她會悲痛欲絕就下不去手,將孩子生下來送走,是他最後的底線,否則,就別怪他拿孩子威脅鍾智宸!
漆黑如墨的寢殿裡,四處飛揚的水煙紗隨着夜風飄搖着,猶如一個個身着白衣的孤魂,寬大的牀上,一個小小纖細的影子獨自坐在牀沿,小手放在腹上輕柔的撫摸,感受到殿外的男人,她輕輕吐了口氣,今日他狂肆的要求,令她如何也睡不着,這孩子是她跟相公的骨肉,想將他搶走除非殺了她,可是今日的四條活生生的命又該怎麼辦?是不是自己愛心氾濫啊,四個跟自己沒有一絲關係的人也值得她拼命相護,還被那個狂傲陰毒的男人當做要挾她的把柄!真是惡劣啊!
終於在凌晨,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氣息,才感覺渾身放鬆沉沉的睡去,夢中有隻大手在摩挲着她的臉頰,癢癢的,潛意識裡小手去抓那隻大手,當手下的觸感那般真實她驀地睜開眼睛,一個黑影蹲在她的牀前看着她,毛骨悚然的驚叫時那人快速的身手捂住了她的小嘴,只能等着兩隻大眼睛驚慌着看着那人的在黑暗中的輪廓,清新薄荷的味道鑽進鼻子,竟是那般熟悉!
黑衣人見她老老實實的仰躺着,便趴在她的耳朵邊上輕聲說:“美人寂寞嗎?小爺陪陪你可好?”炙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脖頸間引起一陣酥麻,奇異的是這種感覺竟然並不反感。
突然黑衣人胯下傳來劇痛,竟是女子的小手,而且力道有越來越大之勢,忙求饒道:“小師妹快放開師兄啊,你想以後沒有性福嗎?”
嘴巴被鬆開的楊姍姍嘴角含着邪惡的笑,“哎呦,誰是你的小師妹啊?採花賊敢調戲老孃?”說着手下的力道更大,直攥的黑衣人想叫卻不敢叫。
“小師妹是我,你四師兄啊,哎呦快點放手!疼死我了!”司徒澤齜牙咧嘴的低吼。
她驚叫着鬆開手,關切的問:“四師兄?你怎麼不早說呢?有沒有傷到你?”黑暗中笑的好不得意。
司徒澤舒緩過來,擔心的要命,回去時找二師兄看下吧,可別留下後遺症之類的,“小師妹你不乖啊,怎麼來玄武國皇宮了?”低沉的聲音透着生氣,卻被找到她的雀躍所代替。
楊姍姍起身點亮燈盞,搖曳昏黃的幽暗燈光照在絕美的小臉上,彷彿鍍上一層金光,“到哪兒不是一樣,對我來說無所謂的。”罩下燈罩,好讓光線不那麼強烈,不然屋外守夜的小丫頭醒了,又要找理由搪塞。
屋子裡有了亮光,司徒澤眯着眼看她一身白色睡袍,長髮柔順像瀑布般傾斜置臀,千迴夢轉想念的傾國傾城的小臉依舊奪人心魄,只是那份憂傷卻令他心中一緊,似乎哪裡不一樣了,心疼的上前摟住她的纖腰,卻被她輕巧的避過,揚起水眸望着他,滿眼的疏離,“我現在是玄武國皇帝的月宸妃,不是誰想碰便能碰的。”
他皺眉,上前一步,她就後退一步,保持着兩人之間不可跨越的距離,握緊了拳頭怒瞪她:“當初爲何下山?如今又爲何在這玄武國?可是柳庭沛強迫與你?”
輕輕搖搖頭,美眸看着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四師兄,驚歎於他的變化,原來豪放不羈肆意江湖的神色不見,只剩下疲憊的鬍渣跟濃濃的黑眼圈,那般疲累,心中想被針扎一樣的疼,恨不得馬上撲進他的懷裡安慰他的傷痛,可是卻有一個聲音響在腦海中,一旦再次接受他,一定會繼續深深陷入在六人的禁錮中再也不能輪迴,那麼肚子裡的孩子肯定會成會成爲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欲處之而後快!不,一想到六人的霸道強勢,她果斷的提醒自己要保持距離,不然孩子保不住,她的相公肯定也會被百般折磨!
俏臉寒霜,眸子中不含一絲感情的冰冷出聲:“因爲厭惡了你們,那般骯髒的存在若是繼續下去,若不逃,便只有自殺一條路!柳庭沛也沒有強迫我,他不嫌棄我的骯髒之身,已經十分感激他了。”
司徒澤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眼睛,俊美的臉上染上憤怒,他們的愛對她來說,難道就是棄之敝屣的噁心嗎?猛地甩頭,上前一把握住她的肩頭,聲音如同地獄來的鎖魂使者,“你是騙我的對嗎?在山上時你明明很開心!不會的,你一定在騙我!”
被他搖晃的難受,冷臉嬌喝道:“你別自欺欺人了,我爲何騙你?”
“我不管你什麼理由,你今天必須跟我走!若你喜歡榮華富貴,回去之後我定當娶你爲妃,今後登基,你便是我的皇后!”最後狂怒霸道的話說出口,赤紅的眼睛望着她絕美的小臉,語氣倏地溫柔,“師兄不會再與他們共享你,以後你只能是我的。”
也許是方纔劇烈的搖晃,這會兒胃已經翻江倒海,猛地推開他捂着小嘴奔到一邊的痰盂裡乾嘔起來!
司徒澤從小在後宮長大,女人懷孕時的症狀再熟悉不過,如今看她的樣子,一顆心慢慢的下沉,直到谷底,“你有了他的孩子?”聲音輕的像一片羽毛。
吐完了,直起身來拿了一旁銅壺中的蜂蜜水漱口,姿態優雅的擦了擦嘴角,視線才放回到他的身上,“對啊,已經兩個多月了。”說着小手撫上平坦的腹部,臉上洋溢着母愛的光輝。
“兩個多月?”司徒澤毫無意識的重複,兩個多月前便是小師妹逃下山不久?也就是說那時便已經於柳庭沛在一起了?“呵呵,好啊好……”他揚起癲狂的笑。
楊姍姍坐在牀上護住肚子,怕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誰知笑容越收越小,最後演變成駭人的冷笑,“師兄能與五人分享你,也不差這一個,孩子無所謂,我不在乎。”話音落,手腕便被鐵鎖一般握住,猛地被他帶進懷裡,兩片炙熱的脣便壓了下來,大手按住她的後腦加深了程度,暴戾的吻恨不得將她生吞入腹。
不論她如何反抗,用盡全力捶打都無濟於事,她像一隻小雞被老鷹抓住,如何玩弄早晚都會被一口口吃掉,可是她無恥的竟然很喜歡這種感覺,熟悉的薄荷香彷彿回到了那一夜兩人在密林中的初次……
突然門外響起侍女的聲音:“娘娘您醒了?”
司徒澤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那兩片香脣,指腹摩挲着他留下的嫣紅印記,嘴角扯開一抹痞痞的笑,好似又恢復了原來的狂放不羈,楊姍姍終於得了自由,粗喘着氣息,小臉通紅的用眼神指控着好像是在說:“你想把我憋死嗎?”
誰知他根本無視一般,指了指門外,然後翩然躲藏在牀榻上,將紗幔放下擋得嚴嚴實實。
“沒事,你去睡吧。”聽到門外的聲音漸行漸遠,才放下心來,望着牀上的罪魁禍首,快步走過去將紗幔猛地掀起,一副赤裸美男圖令她幾乎吐血,司徒澤趁着她打發宮女的空間,已經將夜行衣脫下光溜溜的躺在牀上,手撐着腦袋媚眼如絲的看着她,他本身的俊美就便有些像女子,只是平日的吊兒郎當讓人當做了痞子,如今看來,真是秀色可餐,昏黃的燈光下帥哥玉體橫陳,楊姍姍按捺住內心的狂跳,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坐懷不亂,瞪着大眼罵道:“你想幹什麼?竟然敢赤裸躺與本宮的牀上!”
“呵呵,我想幹什麼娘娘還不知嗎?”說着伸出修長的胳膊將她扯過來,她顧着肚子不願反抗便被他牢牢的禁錮在懷裡,兩個人的身體只隔着一層薄紗,溫熱的觸感傳來一時間都有些情動,司徒澤轉身將她壓在身下,還細心的躲開她的小腹,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紅紅的臉頰,眼中的深情似乎要將她埋沒:“蟬兒,你知道師兄找你找的多辛苦?”三個月不眠不休的尋找,都融化在這一句話,能找到她,便一切都值得了。
她望着他疲累卻包含濃濃喜悅的眼睛,無聲嘆息,終於將全身的防備撤下,小手撫摸着他更加明顯的輪廓,蒙上了他的眼睛,“四師兄,其實蟬兒捨不得你們,只是,蟬兒已經找到她的歸宿,你們不要再糾纏她,好好的回去做一個勤政愛民的皇帝好嗎?”嗓音軟軟的帶了哽咽,如今只能這般,她已經有了陳志,唯一與她拜過天地的男人,便不會再回頭了,儘管做出這個決定的同時,她的心也碎成了一片一片,可是,再好看的書總會有結局。
半晌,他無言,直到感覺到手上溫熱的液體,終於忍不住淚水溢出了眼眶,紅脣湊上去啄了下他的,鬆開手的同時閉上眼睛頭歪向一邊,不敢看他流淚的眸子,怕自己會心軟會忍不住應了他。
突然脖頸上傳來一陣酥麻,睜開眼睛便看到他伏在她的肩窩裡留戀的親吻,細密的吻令她攥緊了小手,不得不承認這裡是她最敏感的地方,而半個多月來禁慾的身體更是發生了反應,她到底是怎麼了?什麼時候開始這幅身體悄然發生了變化,最近幾天身體的告知令她十分難受卻無法可解,現在他的碰觸如同一根導火索,將按捺了許久的慾望傾閘而出。
司徒澤注意到她繃緊的身體,湊在她耳邊輕聲說:“既然你心已決,今晚便是我們的最後一次,放心,師兄很溫柔的疼你。”
最後一次?哀求的口吻令她不得拒絕,而體內的那把火,也已經支配了她的神智。只有兩個月的身孕令她的身體看不出一絲異樣,依舊是那般的玲瓏,誘人的起伏讓人血脈憤張,他俯下身子如同親吻一件珍寶,溫柔的動作沒有令她一絲不適,只有令她瘋狂的快感……
臨近中午,溫暖的太陽透過描金的窗戶灑進來,牀上的人兒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一雙美眸,望了眼身旁空空的牀榻,冰冷的溫度不知那人已經離開了多久,脖頸以及胸前的點點青紫,令她暗恨他的故意,起身將一絲不掛的身體穿上睡袍嗎,卻驚奇的發現渾身充滿了力氣,一掃前幾日的懶散,鏡子裡國色天香的女子,雙眸中熠熠生輝的流光,臉上的肌膚也比之前幾日更加盈白,髮絲也更加黑亮,這些變化明顯的提醒着她與昨夜的激情有關,皺眉與鏡中女對視,腦子裡突然閃過靈光,難道是與姬三生的天生媚骨有關?
來不及深思,門外宮女聽到裡面的動靜便輕聲問道:“娘娘可是醒了?奴婢們進來服侍你可好?”
她低頭看了眼身上歡愛的痕跡,皺眉起身從柳庭沛爲她準備的超大衣櫥裡挑了件高領的宮裙穿上,才示意她們進來。
魚貫而入的宮女低頭端着洗漱的東西站成對立的兩排,有端銅盆的有拿毛巾的還有刷牙的器具,楊姍姍暗歎腐敗啊腐敗,先讓我來腐敗了再說。
專門負責梳頭的是劉嬤嬤,溫和慈祥的臉上帶着謙卑,不論何時一直是笑着,令看到的人莫名的心情愉快,今天爲她梳了飛仙髻,一張美絕人寰的小臉毫不保留的呈現出來,剛好配合身上所穿高領衣裙,劉嬤嬤原本還想爲她化妝,卻被她拒絕了,古代的粉黛大多是鉛粉,她可不想那些有害物質傷害她的寶貝。
吃過不知是早餐還是中餐後,楊姍姍便讓青兒跟着,一路散步到御花園,正是春季,大地回春的景象雖然不如夏天那般茂盛,卻帶了春天特有的淺綠色,一切都生機勃勃的生長着,猶如,她腹中的孩子,走累了坐在小湖旁的石凳上,青兒眼疾手快的墊上了軟墊。
“謝謝你青兒。”輕啓朱脣,陽光下眯着眼睛看着不遠處湖心亭。
青兒不着神色的點頭,“這是奴婢的本分。”
回頭望着她,身段高挑將近一米七五的身高若是放在現代便做模特的料吧,五官細看之下還是很美的,只是整日冷冰冰的神色拒人於千里之外,她看得出鳳宸宮的人都很怕她,其實這樣也好,有這樣的管事宮女,下面的小丫頭也不敢造次。
“你多大了?”
“回娘娘的話,奴婢十七。”依舊是不卑不亢的語調,令楊姍姍總有一種跟木頭講話的錯覺,自嘲的笑笑,便不再言語,湖面微風徐來,整個人神清氣爽的吐出濁氣,再睜開眼睛時,身旁已經站立了一名皇袍偉岸的身影,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青兒那丫頭肯定識相的退下,一時間湖邊清冷,只剩下一絕色女子望着湖心,身旁偉岸成熟的皇帝深情的望着她。
“那件事想的怎麼樣了?”
她搖頭,“不知道。”
柳庭沛在她身邊的石凳上坐下,終於問出了心裡的疑惑,“爲何救她們?”
望着湖心的亭子許久,只覺得那孤立的感覺像極了她,身邊彷彿圍繞了一個漩渦,她如何逃,如何避,最後不管她逃避到哪裡,漩渦便跟到哪裡,永遠都是沒完沒了的掠奪,一個個霸道的男人到底是看中了她的臉,還是她的身體?昨夜四師兄的到來讓她警覺,這個皇宮不知藏了多少探子,相比其他人也知道她的蹤跡了吧,雖然四師兄與她一夜歡好,答應是最後一次來見她,可是潛意識裡總感覺沒那麼簡單,而且最近,其他人也會趕來!這種想法令她不得安寧。
柳庭沛見她神色有異,伸手搭上她光潔的額頭,皺眉道:“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躲開他的手搖搖頭,儘量將心底的不安隱藏,“可能吹風有些受涼。”
“那便回去吧,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小東西。”彎腰將她抱起來,邁開大步朝着鳳宸宮走去。
一路上侍衛們還有穿梭在宮中的太監見到皇帝和最寵愛的妃子,忙下跪請安,在一聲聲萬歲中楊姍姍掙扎無門只能一頭狠狠的扎進他的懷中。
這個名爲柳庭沛,封號皇帝的出租車一路將她送到鳳宸宮,直接導致了宮裡宮外的軒然大波,從此妖妃亂世的傳言開始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