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姚三娘剛說完,忽見衆人沉默不語,想到了什麼,又笑道:“不會吧,諸位客官,真就第一次來中原?”
她看這幾人雖氣度不凡,像個常人,還以爲至少明白點什麼,結果什麼都不懂。
想罷,姚三娘將團扇移到如桃花般的面容前,發出陣陣嬌笑,笑聲帶着身軀之抖動,讓胸前的偉岸更是抖了幾抖,彷彿是如水那般波動。
她那好看的眼珠子轉動一圈,伸手搭在了宋印肩膀上,誘人的身子一俯,另一隻白皙手臂順着宋印後腦勺一伸,掛在了另一個肩膀上。
她整個人順勢貼在了宋印身上,沉甸甸的東西就這麼壓在宋印肩前,一張臉緊緊貼着宋印臉頰,對着他耳朵旁吐氣,“客官,若真是什麼都不懂,姐姐我倒是可以讓你懂一懂哦。”
這突然的靠近,讓張飛玄一驚,他咬牙道:“你這女子要做什麼?怎敢對我師兄無禮!”
“放手放手!俺師兄也是你能碰的?”王奇正鼓起滿臉橫肉,狠狠瞪着姚三娘。
高司術雖是沉默不言,但眉頭蹙緊之下,明確帶着不悅。
就連鈴鐺的癲笑此刻都淡了,她的小臉漸漸肅穆,一雙眼直盯着姚三娘,眼瞳開始逐漸泛黑。
砰!
也就在這時,張飛玄突然一拍桌子,大叫道:“放開我師兄!”
“對!伱放開俺師兄!”王奇正跟着叫道。
“有本事衝我來!”
“有本事衝俺嗯?”
王奇正正要繼續說,忽然感覺不對,下意識看向張飛玄。
張飛玄目不斜視,就這麼盯着姚三娘。
這麼個身段跟水蜜桃似的的小娘子,要是依偎在他身上,那沉甸甸的好寶貝壓在他肩頭不要太好。
“呵呵呵”
姚三娘貼着宋印身子又笑了起來,帶着軀體一抖一抖,“長得倒是不錯,不過不是我的菜,我喜歡正經人呢。”
她的手指按在宋印臉頰,一直滑到下巴,接着指着桌上的茶杯,道:“茶,叫香綠,不算什麼好茶,家家戶戶都有的東西,出自神農門。”
“這茶嘛,乃是取自雛女之脣,待雛女用脣採摘過後,自身再投身火坑內,這樣炒製出來的茶,就帶着雛女之清香哦。”
這話讓衆人眼瞳一縮,張飛玄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不管這些人知不知道雛女代表着的是什麼意思,但是遊戲花叢的張飛玄是清楚明白的。
雛女,不僅是指雛兒,也指豆蔻年華的少女,過了這個年紀,基本都不算了。
也就是說,這被姚三娘說是一般的茶,乃是用十三四歲少女的命.弄出來的。
“水也是普通的水,你們一路過來,這地方乾旱得緊,可不是那麼容易出水的。但是咱們這地,別的沒有,凡人卻多。挖一口井,把凡人投進去,砌個人魂牆出來,待到井裡面的牆壁長滿人臉,自然而然就吐露出水來了。這水呢,就叫做陰水,清冽解渴,還有提神之效。”
姚三娘手指收回,點在宋印的下巴上,一張臉也貼緊在宋印臉頰,小巧的鼻子嗅動之下,露出一抹迷醉,“啊你真好聞,還很溫暖呢。客官,修的什麼法門啊?”
宋印目不斜視,只是看着這杯茶水,淡淡道:“繼續。” 只是兩個字,但是這聲音,連眼瞳泛黑的鈴鐺此刻都恢復過來,在那正襟危坐,不發一語。
張飛玄又坐了下去,眼睛也不亂看了。王奇正眨巴眨巴眼,巨靈神一般的壯漢,此刻居然縮着脖子,宛如一個惹了事的頑皮孩童。
至於高司術,依舊沉默不言
長久以往的金仙門生活,早就告訴他,少說話纔是最安全的。
更別說師兄現在正生氣着呢。
“客官說繼續,咱就繼續。”
姚三娘嫵媚一笑,“說到吃食啊,這魂酒,那就是魂酒咯。打水井人人都會,那釀些常用的酒,也是正常發的,魂酒嘛,就是渾酒,最普通的酒,適合咱們普通人喝的。”
“這大三牲嘛,當然就是牛羊豬啦,放心,肯定不是凡人所吃的那等髒畜。這豬肉,當然是來自那些飢渴的凡人,吃了咱法力醞出來的肉,成了豬。羊嘛,咱這客棧,也提供歇息的,歇息久了,人飽暖了,就成了羊。而有些凡人則需要在這裡以工換食,做工做久了,就成了牛肉。”
說着,她又往宋印身上嗅了一口,嘻嘻笑着:“不知道我怎麼說,客官可還滿意。”
姚三孃的臉上還帶有幾分得色,而那眼底,更是帶上了幾分饒有興趣。
人倒是不錯,尤其是這個頭束白龍觀的男人,身上味道好聞不說,看着似乎也身價不菲,這一身袍子和頭上的冠冕,是個好東西。
中原之外荒涼是荒涼了,但是那些個宗門,也不乏出幾個天驕,通不通大道且不說,肥羊倒是真的,今兒算是能賺一筆了。
因爲這些人,連吃什麼都不明白,那要花錢的話怕也是沒什麼錢的。
這麼想着,她斜睨了一眼上茶的小二,小二見狀,低着身子笑道:“諸位客官,茶水費,一人一文錢。”
“茶水還要錢?”
張飛玄看了他一眼,但也沒計較,袖子一伸,便拿出一兩銀子放在桌上。
看到這銀子,姚三孃的笑意更盛。
那小二都沒拿銀子,帶着歉意的道:“諸位客官,這銀子.成色不夠,不值錢的。”
“什麼成色不夠,這不就銀子嗎?也在人間流通過的。”張飛玄不解。
錢嘛,他知道流通過的金銀纔是金銀,在大幹也是這麼用的,大幹裡是有礦,但開採出來的金銀也是要流通過,他們纔會用。
“客官,銀子可不僅僅是流通過那麼簡單的。”
小二笑呵呵的道:“這銀子是流通過,但你看啊,這上面一無怨紋,二無圖案,上面雖有人間氣流轉,但也只是流轉在表面,這銀子啊不值錢。”
“銀子還有不值錢的?”張飛玄挑了挑眉。
“客官,是真不值錢,這銀子的成色.你要是有個千兩,我算你一文。六人的話,六千兩就行了,可別拿什麼銀票啊,中原之外的銀票,在我們這就跟廢紙一樣。”小二雖帶着笑意,但那眼中的鄙夷,誰都能看得清。
就好像是城裡人對鄉下人.不對,是城裡人對未開化的野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