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身後的數百名戰騎,賀君將笑容收起,對衛恆莊重的說道“殿下,鍾祥派了這數百騎兵護送我們,會不會……”他話語中有些擔憂。衛恆輕輕的擺了擺手,拍了拍賀君的肩膀,笑着說道“賀君,不用擔心,這也是宣凌宇的一番好心,我想他還不敢有什麼不軌的舉動。否則我們在鍾祥的時候,他有很多的機會動手。現在我身上有傷,一隻手暫時無法使用,所以有這數百鐵騎照應着,我們會很安全的。”說着,他放眼眺望一望無際的平原,眼前一馬平川,沒有任何的障礙物。天是蘭的,雲是白的,在加上盡收眼底的美景,衛恆心情不由得大好,低聲的說道“賀君,你看這平原,一望無際。這裡是我們升龍帝國的糧倉,也是炎黃大陸上最爲肥沃的土地。多好的一片土地呀……”
賀君默默不語,但是臉上卻顯得有些沉重……
“只是可惜這一片大好的山水,如此肥沃的土地,由於連年的征戰,只能任由雜草叢生。賀君,你說可惜不可惜?”衛恆突發感慨,眼中流露着一種莫明的悵然之色。賀君看了一眼,低聲的說道“殿下,如此平原,沒有半點的障礙物,若是有人安排馬隊,對我們進行……殿下,我們連躲得地方可是都沒有!”
衛恆眉頭微微一皺,賀君的擔心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平原乃是一馬平川之地,最適合於馬戰奇襲。在炎黃大陸的千年之中,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的慘烈的戰役,每一場大戰都是血流成河。其中最爲著名的,莫過於狼王曹玄帶領西羌鐵騎千里馳援王都,西羌鐵騎和閃族鐵騎的一場大戰;修羅許正陽率領火鳳軍團千里追殺當年的拜神威大軍,和魔神司馬嘯天的魔神王騎血戰平原。三次戰役,近百萬的將士倒在了這一片廣闊的平原上。在這一望無際的平原中,絲毫沒有半點的遮掩,一旦奇兵突襲,絕無半點回轉餘地,唯一的方法就是拼死血戰……
但是衛恆不願意去想這麼多,他看着賀君,低聲的說道“賀君,這平原,乃是我帝國的領土,這些年來皇兄數次派兵剿滅平原的馬賊,馬賊幾乎已經絕跡,呵呵,如果哪一個不長眼的傢伙想要在這裡對付我,他首先要面對的就是我皇兄的嚴責!”衛恆自信滿滿的說道,然後他用手一指身後和張絕輕聲說話的昆達爾燦,低聲對賀君說道“而且說起騎戰之術,又有誰能夠比咱們的昆達爾燦更爲擅長?我相信數百鐵騎在他手中,會變成一支無敵的鐵軍!”
賀君緩緩的點了點頭,雖然不是十分贊成衛恆的話語,但是他已經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默默的退到了衛恆的身後,神色間顯得格外的緊張……
心中輕聲的嘆息着,衛恆何嘗不明白賀君的擔心,但是他實在不願意再讓這一羣和自己大小相差無幾的少年費心思。於是他縱馬緩步徐行,遙望遠處的山水,一時間也陷入了一種莫明的沉默之中!
天色漸漸的昏暗了下來,斜陽將餘輝撒在平原之上,給平原平添了一種哀傷的氣息,也給一行衆人的心頭平白的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止住隊伍的行程,衛恆看到奔走一日的衆人都顯得有些疲憊,於是命令鍾祥騎隊的將領就地安排駐紮。而他則自己獨自的在平原上策馬行進,來感懷先人們血戰平原的心情。
曾經有多少的人的倒在了這裡,這裡也成就了多少人的不落威名,可是到了最後卻都是歸於黃土之中。衛恆坐在一個低矮的土丘上,清風從身邊徐徐的吹過,空氣中帶着淡淡的泥土腥味,好一派寂靜的平原之夜。可是在這寂靜的夜裡,衛恆卻無法讓自己的心頭平靜。想想自己這一路上的諸多遭遇,想想那什麼的幽冥密忍和那個千嬌百媚的莫言,還有蘭婆江邊,譚方和自己的一席長談,他不由得有了一種感悟,心中平添了一份和他的年齡極爲不相稱的滄桑感覺。躺在土丘上,衛恆半天沒有半點的動作,在這一刻,他覺得好累!
馬蹄輕響,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在空中瀰漫,衛恆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他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那人跳下戰馬,輕手輕腳的向他走來,在距離衛恆還有三尺的距離時,衛恆突然開口說道“飄雪,你怎麼跑來了?”
好象一個惡作劇被抓住的小孩,飄雪的臉上紅通通的,她緩步走到了衛恆的身邊,輕聲的問道“殿下,你好象有很多的心事?”
衛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陣,飄雪輕聲接着說道“不知道飄雪是否可以知道殿下的心事?也好爲殿下你分擔一份憂愁。”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衛恆看看飄雪,低聲的說道“飄雪,我在想一個人!”
微微的一愣,飄雪看着衛恆,有些不解的問道“想一個人?不知道殿下在想誰?”
沉默了許久,衛恆做了起來,他看着天邊漸漸升起的明月,低聲的說道“飄雪,你還記不記得那日我們在駐馬關外遇到的那個自稱是幽冥密忍教主的莫言?”
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飄雪臉色顯得格外的陰沉,好半天才悶聲的說道“當然記得,人家長得那麼美,我怎麼會忘記呢?哼!”聽出了飄雪話中的醋意,衛恆只是微微的一笑,他沒有做太多的解釋,低聲的說“飄雪,那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莫言看上去有些面熟?”
“我沒有!”
“飄雪,別耍小孩子脾氣,我是說真的。這兩日我一直都在想那神秘的幽冥密忍。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聽說過他們的消息了,上一次他們出現的時候,是在兩百年前,如今又再次出現,而且還十分的正大光明,我覺得不簡單。我一直在想,他們的身後,是不是有什麼勢力在他們?另外那個莫言,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面熟。按理說我絕對不會認識她,但是卻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衛恆說話間若有所思,他的眼光透出一種莫明的深邃。飄雪頓時明白自己真的是誤會了衛恆,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羞愧的神色,低聲的說道“對不起,殿下,飄雪還以爲你……”
“呵呵,以爲我喜歡這個女人嗎?”衛恆笑了起來,“說實話,這個莫言的確十分美麗,但是全身上下卻透出一種詭異,我對她總是在不由自主間會產生一種排斥。之所以突然提起她,是因爲我覺得十分奇怪,我爲何有那樣的一種感覺。我這十幾年其實過的十分的簡單,從升龍城的皇宮,到風城王府,然後在雲霧山生活了許多的日子,照理說來,我認識的人很少,但是反覆的和我所認識的人仔細的比較,卻沒有一個人和她想象。飄雪,你說奇怪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