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簡凌夏爲了自己能夠成爲能配得上他的女人,所以不得不暫時和他分離。
她知道,當下的別離是爲了下次更好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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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醒!”女童子睡得眼皮沉重得不行,但感覺到有人在推搡着她,她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男童子的臉,“簡……簡凌夏呢?”女童子嘟囔了一句,說話斷斷續續的,仍舊像是沒睡醒似的。
“她早就去幫風大人去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做的,居然能像個鐵人似的,一刻不停的轉動,完全不用休息。”男童子眼神裡閃爍着濃厚的妒意。
他們這種人,在遇到比他們更強大的人事,想到的第一點,往往不是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從而更加光明正大的去超越,往往是想要將比他們更強大的人給殺死。
兩人在睡醒之後,也沒慌着去弄茅廁,而是先跑去看簡凌夏和風大人。
風大人今天在遇到第二個病人的時候,就直接讓簡凌夏上手了,“今天第二個人,由你來治療。”
“她,行不行啊?”病人也是很惜命的,所以格外的害怕,格外的膽戰心驚。
簡凌夏對於他這種態度,也是表示理解的,畢竟風衡子將這個病人交託到她手上之後,就意味着將此人的命壓在了她身上,對方自然會極致的擔心。
簡凌夏如是安慰道,“放心,我有那個自信,可以治好你。”
“年紀不大,但是口氣倒是挺狂傲。要知道,我也是在世間赫赫有名的煉藥師,你的一舉一動,盡在我的掌握之中……”對方約莫四十歲的樣子,看得出來,已經是個久負盛名的煉藥師了,然而還是對自己的病情束手無策,所以只能來尋求風大人的幫助,但他萬萬沒想到,風大人居然把他推向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這股落差,實在讓他接受不了……
簡凌夏聽到這話,原本還有安慰,這會兒倒是連安慰都沒有了,冷着臉,遊刃有餘的施針,對方一直在觀察着她,很仔細,仔細到挑剔的視線,在如此視線的關注下,若是尋常人,恐怕早就心慌意亂了,但是簡凌夏沒有,一直遊刃有餘的在實施着自己的動作。
在到第三根銀針的時候,對方憋不住了,“不對,不應該是這裡,你果然是新手,這個穴位錯了,你是真的想弄死我嗎?”
簡凌夏把手攤開,一臉大無畏,“要麼,不相信我,你可以走,可你的病情撐不了多少時日,要麼,相信我,就請你閉嘴!”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那人臉色都鐵青了,好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歹他也是煉藥界泰斗級別的人物,雖然不及風衡子有名氣,但教訓一個丫頭,完全是綽綽有餘的啊,但偏偏現在一個沒有任何名氣的丫頭都敢騎坐在他的頭頂上作威作福,這實在讓他忍受不了!
他霍霍磨牙,過了好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叫什麼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簡凌夏。”簡凌夏都沒擡眼一下,就布了第三根銀針,對方覺得疼痛難以抑制,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兩童子在旁看着這中年男人覺得很眼熟,想了好半天,總算是想起來了。
“此人,不分明是煉藥
師協會的會長嗎?決定是否有煉藥師資格,都是他做的事。”
“對啊對啊。”
“哈哈,簡凌夏這次可得罪大人物了,沒想到她遇到的第一個病人,就是煉藥師協會會長,而且她還公然和會長挑釁,只怕她這輩子都沒辦法成爲煉藥師了吧?”
兩個童子在角落裡笑得很是幸災樂禍,同時用“憐憫同情”的眼神看向簡凌夏,那嘴巴都恨不得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可即便這邊笑聲連連,簡凌夏那邊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從容不迫的施針,其實呢,她也不單單是用的這個時代的技術,不單單用的風衡子的技術,她原來在現代,在研究對付屍族,逼退屍毒的時候,還專門修了一箇中醫藥理學。
中華醫學,博大精深,到哪裡都能融會貫通,現在這裡的情況也是一樣,結合了風衡子的治療記錄,可謂是如虎添翼。
不過……就算是風衡子,現在都有點看不出來她的施針想法和軌跡了,摸着下巴,細細思索着,想到簡凌夏也曾給過他很多驚喜,所以暫時也確定不了,簡凌夏這些所做的就是錯的,可若不是錯的,爲什麼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方法呢?
風衡子是個藥癡,對待有關於煉藥的未知的事情,總是格外感興趣的,這會兒就是如此,腦袋都快想破了,也想不出個究竟來。
到第十針的時候,會長覺得自己身上的經脈堵塞不但沒有經歷緩解,相反是堵塞得更加厲害了,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捂着胸口,愈發憤怒,怒火攻心,指着簡凌夏就是一陣控訴,“真是不知道風大人爲什麼會受你這種廢材又固執的丫頭作爲徒弟,風大人一世英名都敗在你手上了!”
剛說完這句話,“噗——”他猛地將毒血給噴出來了,他的瞳孔一陣緊縮,陰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地面上的那一灘毒血,原本信誓旦旦的說簡凌夏是廢材,敗了風大人的一世英名,結果呢?話剛說完,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因爲簡凌夏儼然把他給治好了……
“不會的。”他煉藥師協會會長的名聲不容受到如此挑釁,於是他連忙活動起身子來,拼命尋找着簡凌夏的錯處,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渾身上下都是破綻,又怎麼可能沒有錯處?
他喃喃自語着,瘋狂的動作起來,身體內只要有一點餘毒未清,這會兒就一定會毒素擴散,爲了面子,他寧願把自己的命往死神手上扔!
可惜的是……這簡凌夏做事繼承了風衡子做事的風格,萬無一失且乾脆利落,他身上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毒素,他身爲專業級別的煉藥師,所以自然感覺得出來,經脈全是通暢的。
他的眼神倏然就變了,變得難以相信,迅速的拽住了簡凌夏,“爲什麼會這樣?”
簡凌夏不耐煩的掙脫開他的手,而後輕巧的將銀針給收好,她不僅是連風衡子的性格學得一模一樣,就連行事風格都一模一樣,立刻衝着外面喊道,“下一個!”
今天因爲有簡凌夏的幫助,風衡子得以看了六個病人,而且睡覺的時間還能夠比平時更充足,而那煉藥師協會的會長一直還沒走,老老實實的靠着牆在一邊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一天的病人全都看完了,簡凌夏伸了個懶腰,其實做煉藥師真的是挺耗
費時間和精力的,這時候會長才走上前來,衝着簡凌夏畢恭畢敬道,“簡姑娘,之前是我不對,身爲堂堂一介煉藥師協會的會長,卻對你抱有偏見,居然說你是廢材,你分明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少女嘛!我錯了,我想誠摯的邀請你,作爲我們煉藥師協會的客卿。”
兩個童子忙完青草茅廁的工作,匆匆趕來,結果聽到的就是會長這麼一句話,兩人皆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驚懼。
之前這會長也有衝着風衡子提起過,想要風衡子成爲煉藥師協會的客卿,可風衡子沒有答應,但現在他又對簡凌夏提出了這個要求,這不相當於簡凌夏在短短數日之內,就能和風大人平起平坐了麼?
不僅如此,煉藥師協會的客卿,那可真的是個肥差啊,除了每年定期可以領取俸祿不說,除了整片大陸的煉藥師都能任自己差遣,只要出現在一個地方,就立刻可以召集附近的煉藥師過來取藥,爲自己所用不說,而且每年要做的事,也就只是隨心所欲的做三場講座而已。
可謂是收了錢財,又得了名譽,還不用做什麼事的大美差一件,多少人擠破頭就是爲了爭得一個客卿的名額,這個簡凌夏,何德何能擁有這樣的資格?
“盧會長,您可要三思啊!”男童子耐不住寂寞的衝出來,衝着會長喊道。
他之前向盧會長毛遂自薦了好幾次,都不是爲了客卿的資格,僅僅只是想要讓自己加入煉藥師協會而已,可是每次跟會長說起,每次迎來的都是拒絕,而這次會長居然主動提出,要簡凌夏成爲客卿。
“你是誰啊?”盧會長又一次的問道,雖然見面很多次了,但是沒有一次,他能夠記住他的名字,男童子雖然悲痛欲絕,但還是堅持勸慰着盧會長,“盧會長,你可千萬不要讓簡凌夏成爲客卿。”
“真是多管閒事!簡姑娘治好了我的病,而且她又確實是有這個天賦,有這個才能,又是被風大人看中的人,要不然風大人就不會收她作爲徒弟了,既然這麼多條件都滿足,爲什麼不能成爲客卿?”盧會長和早上時候的態度已經完全不同了,現在儼然成了簡凌夏的迷哥一枚,完全認定簡凌夏就是最好的。
“這……”男童子被盧會長的話堵得很難說出什麼反駁的意見來,“雖說,簡凌夏是治好了您的病,但也難保不是巧合,畢竟只有一次治療的過程,很多協會的客卿不都要經歷層層挑選,才得以成爲客卿的嗎?盧會長就這麼輕易的決定,是否也太草率了點?”
盧會長聽男童子這麼一說,摸了摸下巴,“這倒也是。”
男童子和女童子見盧會長有所動搖,頓時大喜過望,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希望,阻撓簡凌夏成爲煉藥師協會的客卿,便是他們現在最大的任務!
“盧會長……”簡凌夏忽然喊出三個字。
“誒。”盧會長立刻熱情的應道,他具有極爲強烈的惜才之心,要不然就不會成爲煉藥師協會的會長了。
簡凌夏原本之前對於這麼一個小小客卿的職位還很是不屑一顧的,畢竟她有白景逸,她也壓根就不在乎客卿那麼一點微博的俸祿,可是現在……
她就是見不慣這兩個童子小人得志的樣子,看到他們笑,她頓時對這客卿之位燃起了濃厚的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