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衣幽怨地嘆了口氣:“我能不能嫁出去還不一定呢。”
“不用擔心,嫁是肯定嫁得出去的,殷離隼死了,還有崔城決,咱有備胎,怕什麼。”花重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一旁的君天歌附和道:“衣衣阿姨,別擔心,沒人娶你,你就等我長大吧。”
宋衣樂癲地笑了:“唉喲喂,我的小噫嘻,當初小包子嫁不出去,你也說要娶,我嫁不出去你也不嫌棄,你這是女人收容所啊。”
君天歌很認真的點頭:“海納百川。”
花重生聽得頭疼,這兒子從小怎麼就是個花心大蘿蔔的潛質。
“這小子真讓人頭痛,你們幾個趕緊生個女娃出來收拾他。”
君天歌擡頭嚴肅地道:“我不會只娶一個女人,所以阿姨們想女兒幸福一定不要嫁給我。”
“噗,原來我等着你長大,也不過是娶回去當擺設啊。”
君天歌冽嘴笑了笑,露出兩個小梨渦:“衣衣阿姨,老牛吃嫩草,你吃得下去麼?”
“臭小子,竟敢罵我是老牛,看我不生個女兒出來壓制你!”宋衣笑罵。
因爲這話,後來江詩雅,宋衣,蕪夢都搶着生女兒,生了女兒出來又一起比誰能把君天歌給拿下。
演出了一出嘔心瀝血,慘不忍睹,羣魔亂舞的戲碼。
此爲後話,暫且不表。
照例迎親隊伍繞城了一圈,一路羽林軍開道,雖然百姓如潮,但也沒出什麼衝突。
不過還有那迎親隊伍後面跟着的一個個背劍帶刀的墜天閣弟子做鎮呢,也沒誰敢在這時出來找死。
真出來個找死的,那肯定是血雨腥風了。
花轎雖飛在空中,卻也緊跟着迎親隊伍,繞了一圈回到了香宿館。
身爲男倌的香宿館可是打死也沒想到,他們這裡還能辦喜事。
男倌們列兩隊迎着花轎進來,那可是一片昳麗之色。
宋衣又感嘆:“丫的,他這是美男計啊,真心是與衆不同。”
“別羨慕,到時你成親啊,我給你設計更獨特的。給你來個我們家鄉那邊的。”花重生安慰她,知道她心裡多少有些豔羨,有些恨嫁。
宋衣訕訕:“等到能嫁再說吧。”
君天歌這次沒理他們,抱着小樂叮跳下了馬車。
花重生緊張地喊道:“天歌,小心樂叮,別讓她吹着風。”
十二月寒冬,外面的風冷冽,刮是人臉皮都有些疼,小樂叮是三個孩子中最後一個出來的,也是體子最不好的。
君天歌將小樂叮捂在小巧可愛的火紅狐裘裡,很快跑進了香宿館裡面,也不看新娘子下轎了。
風中流也怕江詩雅給凍着了,踢了轎就將她給抱了出來,也不讓喜婆領了,直接帶到了中堂拜堂。
高堂上坐着風翎霜,另一邊坐着江父江母。
覃國的習俗沒有什麼女方的父母不能去女兒夫家的習俗,所以一般疼愛女兒的都會在成親這天去親家給女兒撐撐場子。
風中流將小包子放在蒲團上跪下來,自己紅袍一撩跪在了旁邊。
喜婆機靈地立即喊道:“一拜天地。”
“慢着……”
風中流和小包子剛彎下腰,卻聽一聲喝厲:“慢着,老身倒是要問一問,你們這是娶妻還是納妾,是納妾就不必拜什麼天地了。”
納妾?
人羣頓時炸開了鍋,誰這麼大的膽子敢來這裡鬧場子,人家八百八十臺聘禮,十八擡大轎迎回來的,怎麼可能是納妾。
“大膽,誰在鬧事。”墜天閣的弟子已經從人羣中衝了過去,將來的一羣人團團圍住。
衆人這纔看到是一個白髮老婆婆帶着十來個弟子,她身後一個美豔女子坐在一張木製輪椅上,穿着一件胭脂紅的長紗裙,戴着兩枝鳳釵,珊瑚珠的耳墜在冬日暖陽中閃着耀眼的光澤。
雖有暖陽,可風依舊冷冽,刮是美豔女子的鼻子有些微紅。
她冷冷地盯着新郎館風中流,淡淡地道:“中流,你是嫌棄我殘缺之身,所以要忘了我們的約定嗎?”
風中流猛地一滯,緊張地看向江詩雅,伸過手將她的柔荑握住,沉聲道:“小包子,相信我。”
江詩雅額頭已經出了冷汗,她從沒想過她的婚事會出什麼意外,然而卻正在拜堂的時候來了個女人。
這女人冰冷而自傲的聲音,她不用掀開喜帕開也知道是誰。
殷百合……她不是全殘了嗎,永遠只能在牀上躺着,連話都說不了,怎麼還能來破壞他們的喜事。
江詩雅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風中流騙了她。
他當初說把殷百合全身筋都給挑了,廢了她,根本就是假的,全身筋脈被挑的人怎麼可能還能這樣。
就算是宋衣也沒這本事醫好。
雖然看不見她喜帕下的表情,但是從她手心冒出的冷汗可以看出,江詩雅不鎮定,而且在懷疑。
風中流用力握緊她:“小包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騙過你。”
“風中流,你做爲墜天閣的少主,做的是靠聲譽接單的生意,原以爲你算是個男人,卻沒想到你是個陳世美!”白髮老婆婆柱着柺杖,無視一排擋着的墜天閣弟子,筆直往前走。
風翎霜皺了皺眉頭:“葛老,你這是要做什麼?”
白髮老婆婆正是烏衣巷的葛老,殷百合的外祖母。
“風閣主,你難道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葛老惱怒的問。
風翎霜笑了笑:“葛老爲當年我們的約定而來,那不過是年幼時的一句玩笑話,可我們中流也當過真,世人皆知他等了百合五年,約定的事是誰毀約,大家心知肚明。”
風中流握着江詩雅,神色沉重地看着她:“詩雅,信我好嗎?”
其他的他都不怕,就怕江詩雅不信他。
只要有她相信自己,他相信他能妥善解決這事。
葛老用柺杖在地上敲了兩下:“風閣主不認幼時戲言,老身自是不怪你,我們現在不談二十年前的約定,談今年風少給我們百合寫下的聘書!”
江詩雅身子顫抖,往後退了兩步,幸好有風中流扶住她,否則早已的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