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蕪夢不理自己,韓澈一個運功,直接躥到了榻邊,伸手拉她。
蕪夢卻比他更快,撐榻而起,躥到半空,一腳踹向他。
韓澈嘴脣一勾,握住她的腳踝,想就力拉下她來,蕪夢另一隻腳卻馬上踢了過來。
這一隻腳,鞋尖裡鑽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來,直接劃破了韓澈的衣襟,胸前立即冒出鮮血來。
韓澈眸光一冷,這死丫頭竟然來真的,要不是他閃得快,這一刀只怕直接將他身子分成兩半了。
“兇惡的壞蛋,你中了毒就乖乖的躺着,別想逃。”蕪夢冷哼一聲,躍到三米開外,站定。
胸前血液染紅了韓澈的雪白紗衣,他乾脆直接將紗衣給撕開,點了止血穴道,眸光陰冷地看向蕪夢。
蕪夢將棒棒糖全部抓在一隻手裡,一手插腰瞪着他:“看什麼看,再兇我,我就殺了你。”
蕪夢說這話時,沒有半點孩子語氣,小臉緊繃,目露兇光,說得極其認真。
韓澈三番五次兇她,還推開她,她已經受夠了,她聞不到他身上有夫君的味道了,只有壞蛋的味兒了。
韓澈心裡一緊,面上卻是毫無可懼,鏗然地道:“你殺不了我。”
“天下第一殺手,沒有殺不了的人。”蕪夢眸光淬毒,讓人感覺到她真的就能拿下韓澈的命。
“夢夢……”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宋衣的聲音,緊接着花重生和宋衣出現在門邊。
兩人皆是警覺極強的人,屋裡的強大氣壓讓兩人一驚。
再看韓澈胸前的傷口,還冒着小血呢。
“夢夢,怎麼沒跟美男夫君好好相處?”花重生走了過去,拍了拍蕪夢的發頂。
蕪夢嘟着嘴搖頭:“他是兇惡的壞蛋,不是美男夫君了。”
花重生和宋衣又一驚,蕪夢一旦用氣味認定一個人,就極少更改的,她們都以爲蕪夢會喊韓澈美男夫君喊一輩子。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以後韓澈傷害她,還是不要親近的好。
花重生瞥了眼一臉淡定的韓澈,低頭問蕪夢:“壞蛋是不是欺負你了?”
“我纔不怕他欺負呢,他再兇我,我就殺了他。”蕪夢朝花重生和宋衣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兩排小白牙格外的亮眼。
宋衣拍了拍她肩膀:“夢夢好樣的!”
韓澈轉過身,徑直上了牀,再次盤腿閉上眼運功解毒,絲毫沒將花重生和宋衣放在眼裡。
視若無睹啊。
宋衣差點捶胸頓足,難怪夢夢要跟他箭拔弩張,要不是她打不過,她現在也想上去揍韓澈兩拳。
花重生倒是無所謂,什麼樣的人她都見過,見怪不怪了。
“韓澈,祁國七皇子,讓我把你交給他,你願不願意?”花重生覺得自己真是個好主人,還會問犯人的意願。
韓澈驀地睜開眼,素來沒有情緒流露的藍眸,掠過一絲訝然。
“你說的是七皇子殷離隼?他怎麼來了?”韓澈面上帶着一絲驚喜。
丫的,這兩人果然很熟,感情還很不一般。
殷離隼有這麼強大的幫手,爲何卻一直沒有行動,他要的到底是什麼?
“看來你們交情非淺啊?”宋衣酸溜溜地道。
韓澈這才被抓了,殷離隼就登門要人,這感情簡直就是如膠似膝,一刻也不能分開似的。
韓澈則低垂着頭思索着事,沒有理會宋衣吃的乾醋。
“還我去見他。”半晌韓澈擡起頭來,語氣堅定。
花重生呵呵地笑:“帶你見他當然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要幫洛谷與煜王府作對。”
“隼哥哥如何說的?”韓澈很清楚,殷離隼要人,定是與煜王妃做了什麼交易。
“他保證你不會與我們作對,還欠下我一個人情。”花重生也不隱瞞。
韓澈優雅從容地下了牀,“那就按他所說的,拿件像樣的衣袍給我。”
花重生和宋衣嘴角抽了抽,我們兩個大美人站你面前,你不覺得衣衫不整有失禮,卻見殷離隼你倒是知道要換衣服了!
區別對待不要這麼明顯好不好。
等韓澈換了身衣袍出來,宋衣和蕪夢已經院門等着他。
宋衣遞給他一包藥粉:“吃了,毒就散了,靠你自己解毒至少得七天。”
韓澈接了過來,將解藥的粉末收入腰間,並沒有馬上吃。
宋衣也不問,反正已經給他了,吃不吃是他的事。
韓澈瞥了眼蕪夢,蕪夢噘着嘴偏過頭不理他。
小丫頭真給記恨上了?
不就推她一下,又不是沒推過,她殺了他一刀,他都沒計較。
果然唯女人與小人難養。
韓澈率先向前走,宋衣和蕪夢跟了上去。
上了馬車,馬車往殷離隼的行宮方向駛去。
煜王府前的大道寬敞清靜,綠蔭成排,擋住了夏日的炎熱。
馬車駛出煜王府的大道,來到正街,喧譁熱鬧撲面而來。
蕪夢掀開窗簾往外看,一臉興奮地喊道:“好熱鬧,好多賣小糖人的。”
韓澈嘴角幾不可見的抽了抽,這女人身上怎麼能時而孩子氣,時而冷意逼人。
但不管何時,倒是真惦記着糖。
“這糖有什麼好吃的,雪山之巔的冰蜜那纔是真甜。”韓澈主動給蕪夢搭話,難得的多了一層賣弄的意味。
蕪夢扁了扁嘴,靠在窗口不理他。
韓澈面色有些難看,他主動搭理,而她竟然不理!
宋衣眸光掃了掃韓澈,又掃了掃蕪夢,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勾起韓大神的怒火比較好。
“夢夢,雪山之巔的冰蜜你不喜歡嗎?”宋衣開口解開韓澈的尷尬。
這麼神仙級的一個人男人,出口求和還被無視了,發作起來可是很恐怖的。
蕪夢到底是孩子生性,一聽宋衣問起,趕緊回道:“神醫阿姨,你能弄到麼?”
宋衣揉了揉她的發頂:“不能,因爲我不知道冰蜜在哪兒。”
蕪夢瞪了一眼韓澈,一臉失落地窩在馬車角落裡。
“討厭的壞蛋。”蕪夢忍不住小聲嘀咕,說什麼雪山之巔的冰蜜,故意讓她嘴饞,害她對街上的小糖人都失去了興趣。
聲音雖小,但是韓澈是何種耳力,聽了怒火直升:“從沒人敢當我面罵我!”
蕪夢三番五次罵他,他都沒出手,已是他忍容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