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流揮了揮讓他退下,自己窩在榻上用毯子捂住了頭。
這打擊對他來說太大了,興沖沖地趕回來,卻給他這麼一個大的閉門羹。
“少主……”百里還想說什麼,又只能嘆了口氣退出去。
少主也是太念舊情了,百合姑娘這些年若真是記掛少主,又怎麼會一直躲着他呢,可是有些事他知道卻不能說。
江詩雅聽了小丫鬟的稟報,輕嗯了一聲,幫着宋衣給蕪夢的傷口上藥。
宋衣悄悄地打量了她一眼,見她臉色如常,打趣地問:“沒有捨不得風少主那唱曲的嗓了啊?”
“不稀罕,我要想聽,可以把梨園的戲班子都請來,個個唱得比他好聽。”江詩雅脣角勾了勾。
“江小包子,沒想到啊,你也有這麼幹脆俐落的時候。”宋衣頗有些感慨,一副我家有女終長成的樣子。
江詩雅訕訕地笑了笑:“都是你們教導得好。”
宋衣摸了摸她的頭:“血液都換了一大半,再不長進,我看就要直接給你換腦子了。”
“換個腦子好,我也感覺我這腦子太不聰明瞭,竟然幹過那麼蠢的事。”江詩雅噘了噘嘴,想到自己竟然傻不拉飢替風中流擋了那暗器就想抽自己兩巴掌。
宋衣卻突然惆悵起來:“要真是能換腦子,我早就給自己換了。”
江詩雅眨巴着看着她:“你何必想太多呢,你愛他,他也愛你,這不就足夠了嗎,其他人不過都是雲煙,影響不到你們。”
宋衣笑了笑:“如今反倒要你勸起我來了。”
“可能我跟你和煜王妃受的教導不一樣,像我這種深閨世家千金,嫁人婦之後還得主動幫夫君收通房,若是遇到一個願意爲我捨命的夫君,那就是十輩子修來的福份。”
江詩雅低低地說着,宋衣臉色有些悵然起來。
相比詩雅這樣的世家千金,她似乎是幸福了許多,至少殷離隼的心是在她這裡。
她不能做正妃,至少也能做個享受獨寵的側妃。
“你和殷皇子十年感情,從小青梅竹馬,到如今感情都沒變,殷皇子身邊美女如雲,爲何又非得要你這個小村姑呢,還不是因爲愛你,很多事不能兩全,別太追求完美了。”
“若以後殷皇子真讓你成了深閨怨婦,大不了你還能要一紙和離書,你選擇了別人,未必就一定能和和美美,因爲那些都不是你喜歡的人。”
江詩雅拍了拍她的肩膀站了起來:“希望夢夢能快點醒來,後天就是煜王和煜王妃的成親之日了,府裡怎麼還沒有準備掛彩。”
宋衣擡起頭來笑了笑:“明天會開始掛彩了,煜王妃大事小事都不管,沒見比她成親還輕鬆的人。”
“我昨晚都沒怎麼睡,我現在補個覺,夢夢這兒沒事了,你去陪殷皇子吧,問問他能不能保證不讓你成深閨怨婦。”
江詩雅莞爾,躺在榻上睡了下去,真是有些嗑睡了。
宋衣收了醫藥箱,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又退了回來問江詩雅:“你就不覺得崔城決更適合我?”
江詩雅迷糊地回了句:“那他也不是你喜歡的。”
宋衣嫣然地笑了笑,提着藥箱走了出去。
屋外夕陽灑滿餘暉,染紅了半邊雲彩。
翌日一大清早,王府的人開始忙碌,到了花重生起牀之後,王府已經張燈結綵,紅彤彤的喜氣洋洋。
看得花重生心情也雀躍起來。
吃過早膳,她便去了暗閣,明天是她成親的日子,也是一個危機重重的日子。
風中流自然是不可能搬家,不但沒有搬走,還派人把少主令牌給送了過來。
理由是:令牌上面有一顆金釘不見了,請煜王給一個交待。
少主令牌是直接送到煜王的書房的,他正在爲明天的婚宴佈局,看到宮卿一臉氣惱地拿着令牌來稟告,也是一怔。
正在書房裡的江帝雅,怒地一下站了起來:“風中流這個無恥的東西,他這是打算耍無賴了!看我不去揍死他。”
君臨天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涼涼地說了一句:“你揍得過他嗎?”
“揍不過也揍。”素來冷靜狡猾的江帝雅遇到風中流就火大得很。
“你打傷了他,他更加有理由賴在府裡不走了。”君臨天將令牌拿過來看了一眼,令牌右下角確實本來有顆細小的金釘,現在確實那金釘也沒了。
好個風中流,耍起無賴來還真捨得下血本,這顆釘子抽出來,令牌不到幾天就會碎成兩片。
君臨天將令牌遞給宮卿:“將令牌給世子送去,既然風少主這麼想把墜天閣送給世子,我們也就勉爲其難接受了。”
“是。”宮卿拿着令牌退了下去。
待花重生從暗閣出來時,才知道這麼回事,心裡有些怨恨君臨天多管閒事,又把燙手山芋給接了過來。
江詩雅知道了之後,只是笑了笑:“他既然要給,就收着唄,正好最近你們需要,反正我不出臨天苑,他總不可能打地洞進來。”
這話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地就傳到了氣悶的風中流耳朵裡。
他立即做了決定,打地洞!
“少主,你與其找人打地洞,還不如找人殺了百合姑娘有用。”百里有些無語。
這可是煜王府,豈是你想打地洞就能打地洞的。
“怕什麼,地洞入口就設在這房裡,這裡離臨天苑不遠,半個月就能挖通了。”
“少主,你就這麼不想殺百合姑娘?”百里有些納悶,少主前幾天那樣對百合姑娘,應該不至於會舍不啊。
“你知道什麼,本尊殺不殺百合,都改變不了詩雅的想法,我若真把百合殺了,那纔是真的一輩子別想見她了。”
風中流心裡明白得很,江詩雅經過這一次,是鐵定了心的不再理他,就算他硬來將她綁在身邊,只怕她也會寧願自殺也不會讓他得逞。
他若殺了殷百合,那他和她就恩怨兩清了。
鬼才要跟她恩怨兩清呢。
所以百合不能死,他要留着,她還在一天,江詩雅就會因爲她而恨自己,才能記着他。
他何嘗願意做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可是他不做,就要失去江詩雅,這是他絕不能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