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很正常,沒有三妻四妾的太子,不是好太子。”
冷月說完,便是嘴角一彎,不過卻是那種隨意的假笑。
“一個早上,你就能看出這麼多,不簡單啊。
如果是一般的女子,早就被那種陣勢嚇得說不出話,哪還有時間可以思量這些關係?”
不知覺間,夏侯宇朝着冷月靠近了一些,手還想像清晨時的大殿上一般,輕挽冷月的肩,不過冷月察覺到了之後,輕易地跳開了。
“太子殿下,請自重。”
“自重?
我哪裡不自重了?”夏侯宇又是一臉邪氣,每當在這時,他總是想要做出一些大膽的事。
他朝冷月走近了些,然後冷不丁地,就要吻住冷月。
不過,還是被冷月用手擋住。
“這,就是不自重的表現。”
說罷,頂着夏侯宇的嘴脣,手一推,就將他推遠了幾步。
“希望太子殿下記得我們的約定,我成爲你太子妃的目的是什麼。”
冷月倚着欄杆,木然地說着。
夏侯宇有點發怒,卻還是深呼吸了下,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心平氣和。
“用不着你提醒我,我一直都牢記着。
只不過,我們的協定裡並沒有明確包含,我不能對你做一些夫妻間纔有的事情。
再說了,難道你就真的對我一點好感都沒有嗎?
我不信這世間還有一個女人,是對我夏侯宇不動心的。”
說罷,雙手交叉於胸前,自信滿滿,滿臉邪氣。
冷月垂目思量,別過頭看着夏侯宇,緩緩說道。
“如果是之前,我可能是,但是現在,我心如止水,一心只是想要實現我的目的。
兒女私情,我不想要,也承受不起。”
“冷月。”
夏侯宇一臉誠懇,又近乎一臉懇求,“我可以叫你月……”
冷月截道,“不行,我討厭這個稱呼,我對這個稱呼的恨,遠遠超過你的想象。
你還是叫我做冷月吧,如果這還不足以表達你對我的一往情深,那麼你也可以叫我做紫絮,或者是愛妃什麼的,總之就是不要叫剛纔那個名字。”
“好,我聽你的。”
夏侯宇一思量,然後說道。
“冷月,對於你的過往,我不想多問。
我只是希望你的現在,還有你的將來,會由我的存在。
你不用急着來嘲諷我,這些話,我只對你一個人說,也只可能對你一個人說。”
冷月深吸一口氣,眼前的陵京看起來和麓都,其實並不多大的差別,一樣的恢弘大氣,一樣的氣勢磅礴,只不過是居住其間的主人,還有名字不同。
長時間在強光下看事物,眼睛不免酸乏,冷月微微眨了下,然後纔回過神來,漠然地對夏侯宇說道,“太子殿下,我希望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你的時間是用來處理朝政大事,而不是用來和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女子坐而論道的,我也相信胸懷大志的你絕不想和你的父皇看齊。”
一語言畢,冷月裹緊披風,回身走去。
“冷月,別人都怕我,躲我,恭維你,但是你爲什麼總是對我這麼一副冷冰冰、愛答不理的樣子?
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嗎?
我究竟要做什麼,才能讓你發自內心地歡笑呢?”
夏侯宇的聲音在背後傳來,冷月還是爲之一停。
“不是我不想笑,只是這荒寒的世間,根本就沒多少值得我一笑的事情。
所以,請太子殿下不必爲此多費心。
至於你,我的太子殿下,您現在對我而言,非常重要,這點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
我對你坦承,我也知道你希望我的坦承。”
聽完冷月的話,夏侯宇快步上前,攔在她的面前。
“你是我的太子妃,是嗎?”
“是的殿下。”
冷月點了下頭,“不過不是現在,如果太子真的要用強的話,那麼我只能一死來償還你的救命之恩。”
冷月膝蓋微曲,給夏侯宇行了一個遲到的禮節。
“臣妾告退。”
擦肩而過,冷月的臉就好像是一個精緻的面具一般,只會按照既定的模式存在,而不會因爲任何外在的變化而動搖。
“冷月,我會讓你開心起來的,我夏侯宇一定會竭盡所能,傾盡所有。”
夏侯宇怔怔地看着冷月離去的方向,過了許久,方纔不捨地離開。
在深宮,冷月並沒有住在東宮之中,而是被夏侯宇特別安排在了一處偏殿。
此處偏殿距離東宮甚遠,平日裡守衛森嚴,除了太子一人之外,其餘都不準入內。
這樣既避免了和太子其他妃嬪不必要的爭鬥,又可以使冷月安心休養,儘快將自己的全部功力恢復,畢竟自從第一次墜崖被南宮靖救助到現在,整整幾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好好休整過。
自從入住這個偏殿以來,雖說沒有外人打擾,可是日子也不算清淨,因爲夏侯宇惟恐冷月住得不舒服,簡直就是一天一修。
在入住當天,夏侯宇就將殿中原有的植物盆栽通通撤換成了株株紅梅,而且派人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讓冷月的偏殿“下着雪”。
接着,夏侯宇嫌這個偏殿顏色不對,於是又派人將這偏殿裡裡外外全部翻新修葺,有時不放心,還親自在現場督工,細緻到樑柱之上的圖案。
然後,夏侯宇又仔仔細細地給冷月配置宮娥,並且新選來的這十幾個宮娥都不是在宮中挑選的,而是面向全國徵集,容貌才藝俱是北明國一等。
最後,就是每兩天就派宮裁來量做新衣,吃的方面也是每天一換,絕無重疊……
冷月只是冷眼看着這一切,知道勸說無效,反倒樂得所見。
而夏侯宇面對依舊冷如冰霜的冷月,並沒有絲毫氣餒,頗有點愈挫愈勇的感覺。
就這樣,冷月在北明宮中的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不覺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身體也已然恢復,開始尋找時機向夏侯宇說要去軍隊任職的事情。
隆冬將之,雪也下得更加密集了些,天早早地就黯淡了下來,點點白雪就像是精靈一般,在天地間翩翩起舞。宮燈次第點亮,整個宮中一片寧靜
。
冷月走到院中,仰天一看,伸出手去接雪,這時,夏侯宇從身後款款走來……
夏侯宇已經儘量躡手躡腳,走得不出聲響,但冷月耳廓一動,還是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就在他離自己只有三四布遠時,冷月一個回身,着實嚇了他一跳。
“看來有練過武功,還是不一樣。”
夏侯宇微微定了定神,而後看着這漫天白雪,對着冷月說道,“你就那麼喜歡雪嗎?
真不敢想象你在西商國的日子,因爲那裡雪可下,自然沒有雪可賞。”
冷月沒有理會他,好似他的到來並沒有對自己賞雪的興致有任何打攪。
“其實,在來北明國之前,我也沒有想到自己對雪,竟然會有這麼喜歡。”
就像是託着蝴蝶般,冷月接住了不斷飄落的雪,輕輕地,有點軟,有點冷。
“冷月,我想帶你出宮賞雪。
老呆在這裡,我想你也悶了。”
夏侯宇滿懷惆悵地看着這被四周高牆圍困的天,逼仄而又略顯小氣。
“最近,我剛剛命工部官員着手興建了一座可以登高賞雪、包攬山河聖景的殿宇,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做飄絮臺……”
夏侯宇一低頭,就看見了冷月茫然的目光。
“你究竟要想要做多少驚天動地的事情?”
冷冷的語氣,無情地質問。
“還有,你瞞着我大興土木,應該還不止這一處的飄絮臺吧,說,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景緻,趁着這會一一都說出來吧。”
“冷月,我只想讓你開心,我只想讓你像個正常女子一般擁有甜美的笑容。”
夏侯宇一臉無奈,冷月卻緊盯着他,臉色陰沉。
“太子殿下,其實你一直都知道讓我開心的方法,只是你選擇忽視和遺忘而已。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感動於你的無微不至,但現在,你的所作所爲只會讓我徒喚奈何。”
“難道這些日子,你就不曾感到過一絲的開心?”
夏侯宇難以置信地問道,雙眉緊蹙。“我知道,我這些做法在你看來,只會與幼稚或者是浪費時間來掛鉤,但你要知道,我已經在很努力很努力地製造所有能讓你開心的……”
冷月一回身,飄落在她身上的白雪便被旋舞開來,四下紛飛。
“我知道,我知道這些時日以來你對我的良苦用心,我也知道你對我的一片赤誠,可是如果一開始方向不對,那麼即使你再怎麼努力再怎麼挖空心思,也是無用。”
說罷,冷月眼瞼低垂,飛雪又慢慢飄落到她的髮髻,她的披風。
“如果你想讓我開心的話,就只有一條路。”
“沒有其他路可以走嗎?”
夏侯宇一步步,行進至冷月跟前,真切地看着她姣好的面容。
“冷月,除了去軍中,我什麼事情都答應你,哪怕是你要我的江山我的所有,我都願意。”
夏侯宇停頓了下,似是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
“不知道爲什麼,我一看到你,就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感,彷彿在你之前,我都沒有活過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