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的有事兒先離開一下,我會趕在晚膳前回縣衙的。”祝司南說完便朝人潮擁擠的人羣中擠去,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算你狠。”季涼咬牙,擺明了變相的要銀子。
“大人,師爺的職責可不包括幫你斷案。”那是有專門的刑幕。
“你可是本官高薪聘請的師爺,別婆婆媽媽的,說!”季涼覺得二兩銀子花的好不值。
“大人,小的沒有任何想法。”祝司南明顯不願說。
“祝師爺可有其他想法?”季涼聽這口氣,感覺這人不贊同似的。
“大人是懷疑譚員外嗎?”祝司南唰的一下把扇子收攏,低頭問道。
季涼還沉浸在剛纔的問話中,並未感覺到什麼,喃喃道:“那譚員外幹嘛要送信?上面寫了什麼?”
“大人桃花運不錯。”祝司南取笑道,同時看了眼某條巷子裡閃過的身影,眼睛微眯,閃過一絲危險氣息。
“大人慢走,常來坐坐呀,奴家等你來。”紅杏在門口目送着季涼那挺拔的背影,芳心暗許。
季涼看着那一臉涼薄的秋娘,嘴角上揚,卻無笑意,隨後便徑直出了門。
秋娘急忙擺手,一臉嫌棄:“不是的大人,你隨便埋了就行。她可是凶死的,奴家還要做生意呢,不想沾着晦氣。”
“等案子結了,你再來領吧。”季涼以爲秋娘是想領回來葬了。
“大人,那落花的屍體……”秋娘想着儘快解決掉,然後將那些首飾佔爲己有。
“秋娘,你別打她。”季涼有些不忍心,“既然如此,本官就先走了,若是記起什麼就到縣衙來找本官。”
“落花姑娘說不能告訴你。”小丫頭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臉委屈。
“這事兒我咋不知道。”秋娘擡手就去揪小丫頭的耳朵。
小丫頭想了想,再次點頭,“我確定,這裡有一顆黑痣。”說的同時指着鼻翼左邊的位置。
“確定?”季涼再三確認道。
“是譚員外身邊的小廝。”灑掃丫頭想了想,說道。
季涼耳尖的聽到這話,急忙擺手讓其他人安靜,“你繼續說,那人長什麼樣?”
“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兩日前還有一個小廝給落花姑娘送過信呢,之後落花姑娘就悶悶不樂了一整天,後來傍晚就出去買胭脂了吧。”這時一個灑掃的小丫頭怯怯的在最邊緣說了出來。
“我聽說譚員外家的那原配可不喜歡落花了,恨不得生吃了她。”又一女子開口道,“怪譚員外對落花太大方了呢。”
“他女兒有個還託關係送進宮裡做美人了呢。”原本的問案,變成了八卦爆料會。
“對對對,我也記得。那譚員外的兩個女兒都嫁進京城去了,可風光了呢。”後邊一個聲音如黃鸝般的女子說道,“那譚員外一有空就在落花那兒住下,平時啥都和落花說呢。”
“對呀,就是他。”圓臉女人怕季涼不信,還說了那日大家都見證過的情形:“上月落花生辰,譚員外專門從京城趕回來,送了落花一匹綢緞,還有玉鐲子……羨慕得我們不得了。”
“譚員外?”季涼記憶裡閃過這人的資料,是梧桐縣大部分的糧米生意都歸他掌控,譚家在京城和其他州府也有生意呢。不過爲人摳門吝嗇,愛斤斤計較,缺斤少兩,縣裡好多人都深受其害。這樣一個人還能對女人這麼大方?送金送銀還送玉?
“當然見過,縣裡誰人不知道呀。”圓臉女人拿起繡花手絹捂着嘴巴笑着,銀鈴的聲音響徹大廳,“城南譚財譚員外。”
“她那相好的你們見過嗎?”祝司南問道。
“對了,落花有個老相好的呢,每次來都送她各種首飾,前幾天還拿着一個白玉鐲子在我們面前炫耀呢。”圓臉女人繼續說着。
與祝司南對視一眼,繼續問道:“還有嗎?”
“咬指甲?”季涼回想起落花的指甲確實很短,剛開始還以爲是抓斷了的呢,看來是咬掉的,那蔻丹裡的顆粒不是……
“都和我們差不多呀,吃了睡,睡醒了接客,喜歡金銀珠寶。”圓臉女人捋了捋自己左耳垂下的髮絲,“哦,她還特喜歡咬指甲。”
“哦?”季涼點點頭,並未多想,“那她平時有啥習慣嗎?”
“差不多吧,前幾日我還在後邊院子看見她罵一個送豬肉的老實漢子呢,那人被罵得低着頭一句話都沒敢說。”圓臉女人比劃着,再現了那時的場景。
“是嗎?”季涼看向旁邊一個圓臉的女人,花枝招展。
“她,哼,就喜歡攀高踩低,看不順眼誰就罵,做了那麼多缺德事,死了也是她的報應。”紅杏說這話,面目有些猙獰。
“那她平時是個什麼樣子的人?都有什麼愛好?”季涼繼續問着最開始的問題。
“有一天,我去她房裡找她,聽見她和伺候的小丫頭說奴家不過一個鄉野賤丫頭被賣到這兒,就該一輩子呆在這裡,奴家沒有她漂亮,沒有她能幹,竟然敢先她一步離開這地方。cad3;”紅杏想着那情景,絞着帕子的雙手更加用力了,“然後與她廝打了一架,之後她一直與奴家作對,搶奴家的客人。”
“你怎麼知道是她設計的?”祝司南問道。
“奴家與落花一起進來的,也算是落難姐妹,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還是互相照應的,直到一年前我遇到一個肯幫奴家贖身的老爺。”紅杏似沉浸在那逝去的記憶中一般般,眼裡閃過淚花,“原本媽媽都同意了,可沒想到落花她竟然設計通知了那老爺的夫人,來怡紅樓打了我一頓,更是讓我顏面盡失。”
“咋回事?”季涼喝着那冒着熱氣的碧螺春,瞧着這唱戲般的情景,覺得少了點瓜子什麼的。
“是的,大人。”紅杏翹着蘭花指的雙手在左側腰間,微微行了個禮,然後便開始說道:“奴家也不想這般粗魯的,奈何這件事兒真的是傷透了奴家的心。”
“我是問案情呀。”季涼忽略掉那嘲諷之意。不再理會那含情脈脈的眼眸,嚴肅的開口道:“把你知道的說與本官聽。”
“大人真是好閒情,問個案情也能找到個紅顏知己。”祝司南搖搖扇子,嘲諷道。
“……”季涼臉頓時尷尬的紅了,本官只是說在問話期間你不被秋娘揍而已。
“大人……”紅杏擡頭用那欲語還休的眼神看着季涼那俊美的臉,說不盡的情愫。
“紅杏莫怕。本官罩着你。”季涼挑眉輕聲說着,聲音有些迷離,誘惑。
“大人……”秋娘見此只得訕訕的退後,同時給了紅杏一個眼色。
“讓她說。”季涼這還看不出來,豈不是傻子麼?“再在這兒推三阻四的,抓你回去蹲大牢。”
“紅杏,你怎麼回事?”秋娘急忙朝紅杏打眼色,然後一臉無害的笑看季涼二人,“大人,你別聽這小姑娘家亂說。”
**?季涼快速的與祝司南對視了一眼,隨後紛紛看向紅杏等她解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