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你家季大人呢?
荊善己眸眼一亮,眼瞼下的青色卻更加濃厚了。
“……”吳明手中拿着罌粟,腹誹着。
“衛王送來的歌妓害了王爺,又染上了這罌粟之癮。”傅無痕繼續道:“殿下此時不宜因此分心,待關鍵時刻過去後再戒也不遲。”說着便從袖中掏出一小包白紙雙手遞給一旁的吳明:“煩請吳統領收着,不要給殿下尋到了纔是。”
“哦?”荊善己語調上揚,冷冷看着,眸光如刀子一般。
傅無痕心神一動,“殿下,屬下去尋了衛王。”
“傅先生這麼晚去了哪兒?”荊善己從拐角處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吳明。
傅無痕匆忙從外間歸來,剛走進小院便停住了腳步,朝一旁拐角的長廊看去,喝道:“什麼人?”
二皇子府中某處偏僻的院中。
邱先生嘆氣,失望的搖頭。
“哼,邱先生,可別忘了你只是外祖近日派外來協助本殿的。”荊善己絲毫聽不進,“就算沒你們,本殿將老五他們解決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殿下,此時莫亂了陣腳。”書生叮囑着,“還有拿傅先生入夜便出了門,現在還未回來,殿下將他安排在暗閣裡實是棋錯。”
荊善己冷哼着,“什麼,他竟敢真的與本殿作對!”
“回殿下,在祝世子家住的鏡湖外圍的圍牆邊上有一圈罌粟花,只是這個時節還未開花,剛派去查探的人都被殺了。”
“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
“哼,給我往死里弄!”荊善己不信她不知那讓人上癮的毒藥來自何處。
“殿下,那歌妓什麼都不知道。”吳明將近日審問的詳情一五一十說着,“衛王只是將她買下帶在身邊,到京城後…。卻……”被二殿下您要了……
“我知道,可……止不住。”荊善己扶在椅子把手上的手捏得更緊了,“那女人可說了沒有?”
“殿下,這害人玩意兒吃不得。”書生阻止着。
荊善己倚在雕花的椅子上,雙眼空洞地看着一旁的吳明與一個斯文的書生,有氣無力地道:“去給我弄些來。”
“是。”兩人立即將屍體拖曳着消失不見,連血跡都不曾看見。
祝二睨了眼地上的幾具死屍,“處理掉。”
“……”祝一雙手拍臉,現在娃娃怎麼都這麼鬼機靈?
兩人同時點頭。
“額…。還是哥哥我誤會你們了?”祝一挑眉。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現了身,兩人面色無辜,齊聲說道:“我們是爲了讓祝一大哥賺銀子,所以纔沒先砍斷他們脖子的。”
隨即衝着隱在暗處的人道:“祝九,祝十,今夜是你們兩個守院子?放進小偷都不知道?罰款罰款!”
血全部流進了院牆邊緣的罌粟花叢中,滋養着根部。
祝一會意,一劍封喉。
回答的沉默。
“是。”祝一又將銀子往懷中塞了塞,便於祝二同時抽出放在桌上的長劍朝閣樓外掠去,只聽刀劍相接的聲音,後又是一句:“一千兩,有沒?”
“我打了半天,可是白給你們看的?”說着擡腳就朝祝一踢去,“將外間看戲的一干人等收銀子,沒有就賠命。”
“公子,不要……”祝一雙手捂胸,深怕衣冠楚楚的公子獸性大發。
祝司南冷笑一聲,飛掠上了閣樓,衝着祝一道:“五百兩給我。”
掙扎着爬出水面,衝着已經遠去的背影喊道:“偷襲,可恥!”
荊煥秋被盼春這一吼驚得愣住,被臨空躍起的祝司南一腳踢進了湖裡。
“噗通——”
盼春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一千兩被安排好了去處,欲哭無淚的轉身跑到門外衝着在湖面上打得水花四起的二人大喊道:“公子加油,爲了我的銀子,加油。”
“沒呢。”祝一撇着嘴,“老哥我疼你還來不及呢!”
“怎麼,嫌棄了?”祝二伴着臉,寒氣四溢。
“沒有,那給你做兩套,不能再多了。”祝一打着商量,“咱們得鞋子也該換換了,我不在京城,你連鞋子磨破了都不知買麼?真是小時候替你操心,長大了還要替你抄心。”
“怎麼不願?”祝二冷哼着。
“額……”一百兩一套,祝一自己都捨不得做。
祝二依舊面癱着臉,只是嘴角微微有些動靜,“我要錦芳閣做的。”
祝一擡手就朝祝二腦袋拍去,“你個傻子,咱們不是一家人麼,不能幫外人,贏了錢給你做幾套新衣服。”說着就將盼春拍在桌上的銀票收起放進自己的荷包裡。
“傻子。”祝二嗤笑,明擺着荊煥秋的功夫更弱。
“額……”盼春硬着頭皮從胸前掏出一張面額一千兩的銀票,“那我賭我家公子。”
閣樓內祝一正喊着:“盼春,我們打賭如何?我賭我們家公子贏,一千兩。”
長劍破空,聲音鏗然。
盼春見狀,急忙將手中的長劍丟給荊煥秋,得了兵器的紅衣公子雙手握劍,不再後退,與祝司南撞去。
祝司南一席白衣,長劍扭着花兒似的朝荊煥秋胸前刺去,劍劍帶着殺機。
荊煥秋慌忙一躲,朝後掠去,一個飛掠下了閣樓,落在了空曠的草地上。
祝司南擡手抽出牆壁上掛着的削鐵如泥的寶劍便朝荊煥秋的脖間劃去,“你又怎知她不是一心求死?”
“嘖嘖嘖,若是讓她知曉你暗中籌謀着將她母親的折月殿一網打盡,你說,她還會……跟着你麼?”荊煥秋笑得格外開心,“不過也是,祝世子怎麼真的迷戀一個毫無權勢的小縣令呢。”
“與你何干?”祝司南並未正面回答。
“人家還不是想你了嘛。”荊煥秋朝屋內瞄了幾眼,只發現祝一祝二正埋頭數着銀子,並沒見到季縣令,“你家季大人呢?”
“我以爲你憋得到明日。”祝司南笑着。
荊煥秋並未進屋,而是站在窗櫺便與祝司南隔着牆壁深情款款地對看着,“半夜不睡覺,想爺了?”
兩人一前一後落在了祝司南所在的閣樓外的欄杆內的平臺上。
祝司南倚在窗櫺邊上,看着眼前一身紅衣飄忽而來的荊煥秋,身後跟着小少年盼春。
爲何商量個小事非得爬牆?
爲何干壞事的人總喜歡夜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