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嘉昏迷後,柺子就一直沒上班,天天在家裡守着她。頭兩次我們過去都提前打了電話,這次我成心想讓柺子措手不及,就說反正柺子一直在家裡,讓劉勁不用給他打電話,劉勁並不知道我心裡的小九九,也就沒說什麼。
上樓時,我刻意走在最前面,到了柺子家門口,我先豎着耳朵聽了一下,房間裡很安靜。這時劉勁也上來了,我就敲響了房門。敲門後,我直接把耳朵貼到了門上,過了一會,我就聽到了腳步聲,接着就是柺子在問:“誰啊?”
“柺子哥,我們來看看米嘉。”我回答了一句。
“噢,等一下啊。”柺子說完這話後,房間裡又傳來了腳步聲,之後是一個關門聲,又過了一會,我聽着腳步聲往我這邊來了,趕緊站直了身子。
房門打開,柺子笑着把我們迎了進去。進門後,我馬上看向米嘉的臥室,果然又關上了。聯想到剛纔的一連串聲音,我已然猜到了過程,柺子定是在聽到我的回話後,才把米嘉從她臥室裡抱了出來,再關上了臥室門。
我只是瞥了一眼就把視線投到了米嘉身上,然後快步走了過去。站在沙發邊,我看到米嘉的臉色的確如劉勁所說,比起上一次要紅潤了一些,這是個好現象。我想着吳兵讓柺子“等”,莫不是要等的東西快出現了?
劉勁把藍色髮夾還給了柺子,柺子問姦殺案有什麼進展了,劉勁隨意扯謊糊弄過去。隨後我們三人又隨意聊了一些話題,過程中,劉勁有意無意地問了一些向軍這麼些年與柺子家走動的事,我知道他是在進一步確認着向軍的嫌疑。
我們閒聊時,蘇溪就安靜地坐在一旁,眼睛看着米嘉,還用兩隻手拿起了米嘉的一隻手來,似在給米嘉做着按摩,同時我還聽到她小聲在說着什麼。
米嘉的房間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我,我時不時會趁柺子沒注意時看向那邊,可我實在想不出讓柺子無法拒絕的理由打開房門,最後只得作罷。
準備離開時,蘇溪突然把我叫到了一旁,我問她怎麼了,她就說米嘉既然是靈魂受損,要不她把小白留下來,看能不能幫到米嘉。蘇溪的話讓我想起了小白療傷的本領,我剛想同意,卻又想到了柺子偷貓的事,這事我一直沒敢告訴蘇溪。
“怎麼了?”見着我猶豫,蘇溪問道。
當時我腦子裡閃過了好幾個念頭,不過最後還是偏向於把小白留下,雖然當日他的解釋有些牽強,但他畢竟沒做傷害小白的事。米嘉是無辜的,並且還是間接因我而昏迷,我希望她能早些醒過來。
只不過,小白終究不是我的,我還是讓蘇溪自己拿主意。
“那我就留下小白了,只是這樣一來,他們就都知道小白的秘密啊。”說到後面,蘇溪有些擔心。
我心裡嘆息道:傻丫頭,柺子早就知道小白的秘密了。
我看向柺子,此
時他正慈愛地盯着沙發上的米嘉,我想起米嘉媽媽的那些事情,頓覺這對父女着實可憐,就告訴蘇溪,柺子值得信任,不會把小白的秘密講出去的。
蘇溪聽了,把裝小白的袋子拿給了我,讓我給柺子。我接過來後,走到柺子身邊,講明瞭蘇溪的意思,並當着蘇溪與劉勁的面講了小白出現的時間以及讓小白出來的方法。
柺子一早就知道這些,我只是做樣子給蘇溪看的。
柺子沒有拒絕,連着對蘇溪和我說了好幾次感謝,我見他眼中的神色有些複雜,有感激,也有愧疚。
下樓的時候,劉勁才後知後覺地問我:“聽你剛纔那意思,黑貓只有晚上纔會出現,白天是根本不存在的?”
對於他,我沒什麼好隱瞞的,點了點頭。
“異度空間啊?太神奇了,不可思議!”劉勁驚歎地說着。
“你之前那會兒在和米嘉說什麼?”我沒理他,看着蘇溪問。
“我在鼓勵米嘉姐,讓她早點醒過來,我覺得她能聽見我的話。”蘇溪說這話時,擡頭看了看天空,像是在爲米嘉作祈禱一樣。
從家屬區出來,劉勁就與我們分開了,並說等着晚上清查人數有了結果再給我打電話。蘇溪下午沒有課,我倆就準備去圖書館呆半天。
我們找了兩個靠窗的位子,蘇溪在抄寫着筆記,我拿了本小說看起來。看了一會,我發現旁邊的蘇溪趴在桌上睡着了,筆卻還握在手裡。我擔心她呆會被筆戳到,就輕輕掰開了她的手,取出了筆來。
隨後,我繼續看小說,過了十來分鐘,蘇溪突然“啊”地驚呼了出來,然後猛地坐直了身子。蘇溪的聲音把四周好些趴在桌上睡覺的同學都驚醒了,並且一致把目光投向了我們這邊。
我看着蘇溪壓得有些發紅的臉蛋,關切地問她怎麼了。
“做了個夢。”蘇溪被旁邊那些人略帶不滿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輕聲回答着我說。
“沒事,我也時常會做噩夢的。”我安慰着她。
“也不算噩夢,我就是夢見我在教室裡,教室的窗臺上有一盆花,我見着花開了,想去摸摸它,哪知一下碰到了花盆,花盆直接掉了下去,我擔心它砸到下面的人,就在夢裡喊了出來,然後就醒了。”
“我還以爲你夢到了鬼之類的,原來是這麼件事,那就更沒什麼了,瞧把你嚇得,汗都出來了。”我看着蘇溪額頭上細細的汗珠說着,並摸出一包紙巾拿給她,讓她擦一下。
那晚同樣是十點過,我接到了劉勁的電話,他說輔導員們剛清點完十三舍的學生人數,近段時間內,並沒有學生失蹤或是失去聯繫。
得到這個結果,我鬆了口氣,心想只要沒人出事就好,這樣看來,即便那真是個女鬼,估計也只是遊魂之類的,碰巧遊蕩到了十三舍,過段時間自然就走了,並且這麼
多天她也的確沒弄出什麼事端來。
睡覺前,我習慣性地上QQ看了一次,鏡子仍然沒有發來新的消息。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電話鈴聲響醒的,我有些迷糊地睜開眼睛,看着時間纔剛剛七點,就有些不耐煩地拿起手機。當看清上面顯示的名字時,我渾身打了個激靈,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劉勁打過來的,看到他名字時我就知道他這麼早打過來一定是有事,我沒想到的是,這事會如此之大,如此之突然。
“十三舍昨晚死人了!”電話剛通,聽筒裡就傳來了劉勁壓低的聲音。
“啥?你再說一遍!”我驚得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
雖然劉勁的聲音不大,但其實我是聽清楚了的,我讓他再重複一遍,是因爲我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十三舍昨晚有女生跳樓自殺了,今早上六點過才被人發現。”劉勁的聲音仍然很低,我估計他應該在案發現場,說話有些不方便。
“事情經過弄清楚了沒?”我趕緊問。
“死者是經濟學院的,蘇溪說不定認識。”
“什麼名字?”
“陳玲。”劉勁說這兩字時,聲音更小了。
“什麼?竟然是她?”我聽到後,卻是極爲不淡定。
“你認識?”我的反應如此之大讓劉勁有些奇怪。
“她是蘇溪的室友,前幾天還說晚上見到了院子裡的紅衣女人。”我說這話時,很自然地把陳玲的死與十三舍鬧鬼一事聯繫到了一塊,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我就是擔心這兩起事件有關聯,這才抽空給你打了個電話。媽的,說起來還真是邪門,昨晚剛剛讓輔導員來查了查,馬上就出了這麼件事。”劉勁有些惱意。
“你還在十三舍?”我問。
“恩,我過來快一個小時了,之前一直守在現場,這會刑警隊在那勘查,我才抽了點空出來給你打電話。”
“我們馬上過來看看,對了,我能進去不?”我想起那裡是女生宿舍。
“來吧,到時候我和舍管說一下就可以了。我看這會有人在圍觀現場,我得過去了,你來了要進不來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劉勁那邊有些嘈雜了起來。掛電話時,他又叮囑了我一句,說陳玲既然是蘇溪室友,讓我提前給蘇溪說一下,免得她接受不了。
掛了電話,我愣了幾秒才匆匆穿衣服起牀,當我打開房門時,看到蘇溪也剛好從她房間裡出來。
“學長,你怎麼也起這麼早?”蘇溪看着我問。
“劉勁打電話把我吵醒的,十三舍那邊出事了。”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一些。
聽到我的話,蘇溪輕輕皺起了眉頭,我見她嘴脣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明白此時蘇溪的心理,她既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又擔心發生的事與她朋友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