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手機終於響了,我忙不迭地接了起來。
“怎麼樣了?”
“應該沒錯!昨晚從他身上搜出了一把軍用匕首,匕首很鋒利、硬度也強,砍骨頭都沒問題,刑警隊技術人員已經把匕首拿去與當日姦殺案受害人被砍斷手的切口作對比,這將是一個強有力的證據。”劉勁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疲憊之下卻也有掩飾不住的激動。
“向軍招了沒?”我又問。
“暫時還沒有,我相信隨着我們蒐集的證據越來越多,他招供是遲早的事。即便不說前面兩起案子,單是帶上兇器私闖別人住宅這一條,就夠他一陣解釋了!”
劉勁說得沒錯,向軍這次想要洗脫嫌疑,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另外,我們在搜查向軍房間時,發現了幾張米嘉媽媽年輕時候的黑白照片,還有……”
“還有什麼?”我趕緊問道。
“還有十多張照片,從角度來看是偷拍的,而對象,應該是米嘉。”劉勁猶豫着說。
“這老東西想幹什麼!”聽到這一個消息時,我忍不住罵了起來。
向軍那有米嘉媽媽的照片並不奇怪,這也可以印證我們之前的猜測,他最初強姦米嘉媽媽或許是單純的發泄獸慾,甚至是源於對柺子幸福生活的嫉妒,而到了後面,他心中說不定對米嘉媽媽產生了愛戀之情。
只是,他偷拍米嘉做什麼呢?難道是在米嘉媽媽死後,他把這種畸形的愛戀轉移到了米嘉的身上?
我想起幾次陪米嘉從東門進學校,但凡向軍值班,他都會與米嘉說兩句,有一次我與米嘉都走了好遠了,我回過頭去還看到向軍望着我們這邊。另有幾天,米嘉沒有從東門進出,向軍還詢問她怎麼了,米嘉解釋說她在北門坐同事的順風車。
這些事情都可以證明向軍平時很關注米嘉,我再想着姦殺案受害人的長相也酷似米嘉,不禁一陣後怕,不敢細想下去……
“對於這事,我與浩哥覺得有兩種可能。第一嘛,就是他對米嘉圖謀不軌,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下手;第二種,就是米嘉真是向軍的女兒,而向軍也知道這事,他一個老光棍,突然有個女兒,肯定還是有些欣喜的。”劉勁分析着說。
本來我想着向軍對米嘉有齷齪念頭時,心裡一陣噁心。可聽了劉勁的話後,我反倒希望是這種情況了,畢竟米嘉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對米嘉和柺子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肯定不會是第二種情況的!”我大聲說道。
聽了我的話,劉勁沒有吭聲,作爲警察,他比我理智一些,不能否認這種可能性的存在。
沉默了一會後,劉勁給我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們對向軍進行搜身時,在他裡面的
衣服包裡發現了一個玉觀音。”
“玉觀音?”我聽着這個詞,覺得有些耳熟。
“對,上次柺子不就給你拿了個玉觀音麼,我看着向軍那玉觀音與柺子那個很像啊,也不知是不是他偷柺子的。”
“那你有沒有和柺子覈實過?”我問。
“暫時沒有,所裡一直沒給他說誘捕向軍的事,現在米嘉昏迷着,所長不想再給他添堵,準備等案子真相大白時再有選擇性地告訴他。”
我想了一下,覺得這玉觀音說不定是個突破口,就建議劉勁還是找柺子覈實一下,可以先不提其他事情,只間接地問玉觀音的一些情況。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當初姦殺案受害女生變成厲鬼後不是還找陳豐報仇了麼,陳豐不過是一個旁觀者她都不放過,那就更不會放過兇手了。如果向軍真是兇手,會不會就是這玉觀音起了作用,讓鬼魂不敢近他身呢?”
劉勁的分析讓我也有茅塞頓開的感覺,我接着說道:“這樣的話,向軍的這枚玉觀音應該纔是正品,柺子哥那個被向軍調了包了!”
“行,我馬上找柺子確認這事!”劉勁說完就掛了電話。
何志遠不在寢室裡,我坐了一會,覺得有些餓了,就出門去食堂吃飯。剛走到食堂門口,我接到了蘇溪的電話,她讓我回頭,我轉過身就看到她與顧安安和馬小逸一起往這邊走來。
蘇溪說她們剛下課,過來吃午飯。我偷偷看了看顧安安的臉色,發現還正常,看來她已經沒什麼了。
吃飯的時候,蘇溪正式給我和顧馬二人作了介紹,我禮貌地與她們問了好。
“你是生科院的?”馬小逸有些驚奇地看着我問。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我被她的反應弄得有些疑惑。
“那你也認識前段時間在校醫院跳樓的陳豐囉?”
聽她突然提起陳豐,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皺着眉頭問:“陳豐是我們班上的,你認識他?”
“認……啊,那事傳得全校的人都知道了吧。”
馬小逸說話時,我一直看着她,發現她神色變了變。
當時我們四個人是兩兩面對着面坐的,我與蘇溪坐在一邊,顧安安與馬小逸坐在一邊,而我是正對着顧安安的,所以我偏頭看向馬小逸時,餘光也瞟到了顧安安的動作,我見着她的身子動了動,聯想到馬小逸的神色,我猜是顧安安在桌子下踩了她一下。
我當下有些疑惑,看了看顧安安,她慌忙低下了頭去。
“冰哥,你知不知道我們學院的男生背地裡是怎麼說你的?”這時馬小逸開口對我說着。
這事還真引起了我的興趣,我好奇地問:“怎麼說的?”
“我說出來你可別生氣啊。”馬小逸臉上一副忍不住要笑的神情。
聽她這麼說,我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
那些小男生到底是怎麼詆譭我的,就做出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樣子,讓她但說無妨。
“說你老牛吃嫩草,大四都快畢業了,還來搶咱們學院大一的院花。”
“小逸!”一旁的蘇溪聽着這話,忙着叫住了她。
“還好還好,幸虧不是說‘鮮花插在牛糞上’。”我自嘲着說。
其實從答應蘇婆幫着照看蘇溪那天起,我就做好了被人說閒話的準備,而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接觸,我聽到有人背後說我與蘇溪是一對這種話時,心中竟還隱隱有絲喜悅。
我側着臉看了看蘇溪,發現她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紅霞,看着煞是可愛。
吃飯的時候,我們都小心翼翼地迴避着“陳玲”二字,加之馬小逸喜歡拿我開涮,氣氛倒也不算壓抑。從食堂出來,她們三人要回寢室午睡,我也就與她們道別往宿舍走去。
快到宿舍時,劉勁打電話告訴我,他已經向柺子覈實了玉觀音的事情,玉觀音現在還在柺子身上,劉勁問柺子的玉觀音是不是隻有一塊,柺子說這是他們祖上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應該是隻有一塊。
劉勁聽了就騙他說從一個盜竊嫌疑人身上搜出了一塊同樣的玉觀音,想把兩枚玉觀音拿到古董市場去鑑定一下二者有沒有關聯。柺子當然不會懷疑劉勁,就答應了這事。
劉勁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正在去柺子家的路上,他說如果順利的話,當天下午就能鑑定出兩塊玉觀音的真僞。
“兩塊玉觀音很相像,你別弄混了。”我提醒着他。
“放心吧,我會用兩個不同顏色的袋子分別把它們裝起來。”劉勁回答我說。
我剛回到寢室,手機又響了,還是劉勁,他告訴我已經拿到柺子的玉觀音了,還說他剛纔看到米嘉的臉色又好了些,幾乎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了。
看來,米嘉真的要醒來了,這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
下午沒什麼事,我睡了一覺起來後,就陪着蘇溪去聽了一堂課。上課的時候,我看着馬小逸的背影,想起中午吃飯時的事,很是好奇,準備找個機會偷偷問問她是不是知道陳豐的什麼事。
至於顧安安,一整天的情緒都比較穩定,除了臉色有些白之處,倒也沒表現出像之前那樣的悲傷之情。看着她們寢室三人都慢慢從陳玲的死中走了出來,我總算是放心了一些。
晚上八點過,我終於接到了劉勁的電話,他說他下午把兩塊玉觀音拿去古董市場,問了幾個店,都看不出什麼名堂,他斷定這裡面有問題,硬是等了幾個小時,等到了一個資歷比較老的店主,這才分辨出了兩塊玉觀音。
“怎麼樣?”我趕緊問。
“還真讓你說對了,柺子哥這塊果真是仿品,向軍身上搜出來那塊纔是正宗的古董。”
“難怪當初我戴着這塊玉觀音也沒有阻擋住謝文八的兇魂!原來早被向軍調包了!”我恨恨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