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與米嘉的相似,難怪之前那到那神像的樣子,我總覺得怪怪的,現在將其與寨子裡的事情聯繫起來,我漸漸有了一絲眉目。
“苗寨人對女媧是很虔誠的,所以女媧造成這樣絕對不是因爲房頂不夠高,苗人有足夠的實力和財力建一所更高的房子,這樣建造肯定有一些宗教上的意義,而這個意義又肯定和這段日子的女屍案有着某種聯繫。”
我大致的猜想就是這樣,蘇溪還記得聖女洞里人力開鑿出來的痕跡,點頭道:“學長說的對,黎黎寨的人連聖女洞都可以開鑿的出來,絕對不會因爲屋頂不夠高,就把女媧的頭建成那個造型的。”
“這樣的女媧看起來,好像是她一直在監視着我們一樣。”米嘉眼前一亮道。
聽了米嘉的話,我的心裡不由覺得彆扭極了。
蘇溪看出了我很焦躁,問道:“學長,你是覺得有人在監視你麼?”
我搖搖頭:“倒也沒有誰在監視我,只是我最近睡覺總是覺得有人在看着我。”
一想起那晚,無頭女屍不聲不響地在我屋子裡坐了一夜,我就心裡發毛。
“看着你?你看清楚是誰沒有?”米嘉疑惑地問。
“沒有看清,我每次都睡得特別深。”到苗寨以後我經常做噩夢,而且噩夢的內容也很古怪,經常會夢到第二天發生的事情,讓我有一段時間幾乎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不會真的是女媧大神吧。”蘇溪看着我,有些驚訝地說。
“應該不至於吧……”我沉吟着說:“把腦袋建造屋頂就可以監視人的話,那就不需要監控攝像頭了。”
一說到這,我整個人一愣,想起了前幾天晚上的經歷,就是那一晚,我夢到有一條血紅的舌頭在我臉上舔來舔去,在夢裡我一擡頭,竟然看到屋頂整整齊齊地排布着六個腦袋,都在看着我,仔細一想,那時的情景,就和今天我們站在女媧神像下被俯視一樣。
我想了半天,越來越覺得那個夢和今天看到的女媧像有關係,便決定今晚好好觀察一下,看看到底是誰在我睡覺的時候一直看着我,是不是真有六個腦袋。
夜裡我一個人躺在牀上,瞪着天花板,靜靜等着午夜的來臨。
雖然是一月份,可是雲南氣候宜人,晚上一點都不冷,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眼睛有些澀,可一點都睡不着。
到了半夜十二點,屋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有些失望。這時,我突然想起,我還沒關燈呢,在燈光的照射下,就算有髒東西也不會出來的。
我跳下牀,把屋子裡唯一一盞日光燈給關了,屋子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當時我是面向窗戶站的,正好看到擺在窗戶下面的那張凳子,當初那個女屍“走進”我的屋子的時候就是坐在這張凳子上的,我心裡一顫,趕緊移開了視線。
隨後,我擡頭往屋頂看去,屋頂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沒有。我想可能是時間還沒有到,就躺在牀上玩起手機來。
其實我的手機也沒什麼好玩的,遊戲早就被清空了,就剩下幾張照片和一段視頻,可我實在無聊,只好把那幾張照片翻來覆去地看。
最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是那張背
後有人的照片,我又調出來仔細看,一看到那張隱藏在黑暗中的臉,我心裡就毛毛的,不由得往四周看了看,總覺得四周也有個人在這樣盯着我。
又這樣耗了一段時間,一點零三分的時候屋子裡還是什麼異常都沒有,我困得不行,上眼皮子和下眼皮子打架,實在有些撐不住了。
“難道是我搞錯了?”睡眼惺忪之間,我心裡納悶得很。
睡意洶涌地涌上來,我感覺到眼皮子越來越重,連手機都快握不住了,意識逐漸模糊……
就在這時,我感覺好像有人在一直看着我,迷迷糊糊間我想會不會是蘇溪和米嘉來找我了?但是我馬上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因爲我知道定是那些女人的頭出現了。
這個想法讓我渾身一哆嗦,整個人清醒了過來,我張開眼往四周看了看,周圍一片漆黑,我看了下手機,現在才一點零五,我不過打了兩分鐘的盹。
那種被盯着的感覺並沒有消失,我再次朝四周細看了一下,仍然什麼都沒有,我想起那個詭異的女媧神像,又擡頭看了下屋頂。
屋頂一片漆黑,還是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呢?”我攥了一下拳頭,後悔沒有在睡着的時候把手機的視頻打開,不然現在一定可以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我睡覺的時候一直看着我了。
我正想躺下去繼續睡,可還是覺得不對勁,那股被盯着的感覺並沒有消失,我不禁想着,那個盯着我的人一定還在屋子裡!
這間屋子不大,別說是藏一個人頭了,就是藏一隻老鼠也很快就會被發現,我小心翼翼地挪開每一個傢俱,看角落裡會不會有什麼遺漏了下來。
這時,我突然覺得我正在做的事情其實非常詭異,大半夜一個人不開燈在家裡找人頭,我也說不清我是希望找到那些女人頭呢,還是找不到的好。
雲南這地方蟲鼠很多,也不知是不是有隻蟲子死在屋子哪個角落裡了,我聞到屋子裡有一股怪味兒,前幾天還不明顯,剛纔我挨着把傢俱挪開後,這味道變得有點重,我聞了一會兒覺得很是噁心,只好把窗戶打開透透氣。
找了一會兒,還是什麼收穫都沒有,屋頂也是黑漆漆的一片,那種被盯着的感覺一直都在,這種感覺久了我心裡也有點發毛,老是覺得是有人站在我背後,我幾次猛地回頭,背後卻什麼人都沒有。
“算了,明天再說吧。”到了後面,我實在太困了,自言自語道。
回到牀上,我沒有側躺,而是平躺在牀上,這樣就沒人能從後面看着我了,安全感要強一些。
看着上方,我突然靈機一動,會不會那些女人頭是藏在屋頂的某個角落裡,而屋子裡太黑了,我沒有看到?
在前幾天的夢裡,那些女人頭就是懸浮在屋頂的。
說實話,當時我並沒有很把這個想法當真,因爲女人頭懸浮在屋頂的畫面畢竟是我的一個夢,我是爲了讓自己安心,才用手機手電筒去照屋頂的,並不是真的相信屋頂會有什麼東西。
所以當我打開手電筒照向屋頂,看到眼前忽然出現的一張血淋淋的女人臉時,嚇了一大跳,直接從牀上蹦了起來。
這正是夢裡的那個女人臉!只有一個腦袋,就在屋頂上
掛着呢。
我的手機手電筒的光域不廣,先是照在她的眼睛部位,女人頭的眼睛早就被剜掉了,臉上只剩兩個碩大的血洞,舌頭從嘴裡伸出來,舌尖上還掛着鮮血。
啪嗒,一滴血正好落在我的鼻間,我當即怔住了,事出突然,儘管這種事我早就遇到過很多次了,我還是嚇得差點叫出來。
我把臉上的血跡擦掉,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一陣疼痛感傳來,讓我知道現在真的不是在夢裡。
我的心呯呯直跳,苗寨的屋頂其實不高,我從牀上站起來的話,伸手就可以碰到屋頂。
忍住心裡的噁心,我拿着手機站起來,打算仔細看看這個頭到底是誰的,因爲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個頭一定是先前遇害的六個女人中的一個的。
不過等我站起來之後,我才發現剛纔的想法真的太幼稚了,因爲我舉着手電筒一接近,視線裡馬上出現了第二個女人頭,就在第一個旁邊不到半米遠的地方。只不過是因爲手電筒光域不廣,所以我剛開始並沒有看見這個頭。
這個頭的狀態和第一個頭差不多,我心裡琢磨着其他頭會不會也在附近,拿着手電筒在屋頂上晃了一圈。這一晃下來,我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屋頂上不多不少正好有六個人頭,雖然眼睛都被剜掉了,可是兩個血洞都對着我,好像是在看着我一樣。
因爲靠得近,一股屍體的腐臭味撲鼻而來,我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吐出來。
原來,我每天睡覺的時候,就是這些東西在看着我,啪嗒啪嗒,人頭上滴落的血跡好幾滴都掉在我的臉上,噁心得要命,我擦掉臉上的血跡,忍住心聽噁心和恐懼感,伸手去夠正上方的一個人頭。
這些人頭失蹤了那麼久,怎麼現在會出現我屋頂上?我非常確定,白天屋頂絕對沒有這些腦袋,我一定要把這事弄明白!
原本我以爲腦袋是懸浮在屋頂的,因爲我潛意識裡認爲它們是鬼,可是我手夠着腦袋的時候,發現它們的後腦勺都有一根長釘,它們是被釘在屋頂上的。
要把腦袋拔下來,還挺花力氣的,它們已經有些腐爛,摸上去膩膩滑滑的,別提多噁心了,我用力抓住腦袋往後拔,屍液就順着我的膀子倒流下來。
我受不了這種噁心的感覺,便想速戰速決,用力往後一拽,這下腦袋被直接從屋頂上拔了下來。哪知道屍液粘在我手上太滑了,人頭從我手裡滑落,竟是詭異地從打開的窗戶裡飛了出去。
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愣了好幾秒後,纔開門追出去,可追出來後,在窗外竟是沒看到腦袋的影子,我到處找了一遍,哪兒都找不着,人頭真的不見了。
我趕緊跑回屋子,用手機一照,屋子裡的人頭也不見了,這太奇怪了,我再次跑到外面,在窗戶外面又仔細找了找,確實什麼都沒有。
現在是午夜,整個苗寨都沉睡了,特別安靜,一陣夜風吹來,吹得我心裡發毛,那些人頭怎麼會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就在這時,我看到遠處的小路上,有一個特別白的人一搖三晃地走來,藉着月光,我看清了那個人的樣子,冷汗一下子就從頭頂上冒出來了。
遠處走來的女人,渾身赤裸,沒有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