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暫時不想這事兒了,車到山前必有路,當務之急是讓南磊快點醒過來。
其實他也沒什麼好照顧的,現在每天輸葡萄糖,只需要給他擦拭一下身體,定時按摩肌肉就行了。
剛走進房間,我冷得打了個哆嗦,我看到蘇溪也對着手在使勁兒哈氣,房間裡比走廊裡冷多了。我伸手在空調出風口試了試,一點兒熱度都沒有,醫院的人竟然把病房的空調關了!這寒冬臘月的,我們正常人都受不了,南磊身體這麼虛弱,可怎麼辦?
我走到病牀邊,南磊果然已經凍得面色有些發白了,蘇溪幫他把被子捂了捂,我冒火地說:“醫生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我找他們去!”
“算了學長,我們連醫藥費都沒給,人家不把我們趕出去已經算挺好的了。”蘇溪拉住了我勸說着。
說完後,蘇溪的目光在病房裡掃視了一圈,然後走到桌子旁,拿起了一個空的輸液瓶子,把水瓶裡的熱水倒了進去,蓋上蓋子後,拉起被子,塞到了南磊的腳心處。
蘇溪還真是細心,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見她今天穿得有些單薄,就說:“要不你別守在這兒了,先回派出所去吧,我留在這兒就行。”
“我沒事的,拐擔心。”蘇溪看着我,露出一抹淺笑。
南磊還是和前幾天一樣,安靜地躺在病牀上,只是瘦了不少。後來我沒繼續問過他鏡子是誰,他現在這樣子,我不想讓他累着。再一個,鏡子躲躲藏藏弄得我已經煩了,我就想,不管他是誰,等到他圖窮匕見的時候我們總會見面的,他要玩躲貓貓的遊戲,我還偏就不奉陪了!
“外面的雪好大啊。”蘇溪走到窗戶邊,看着窗外說道。
等雪下完了,氣溫會更低,到時候可怎麼辦?我忍不住發愁,最重要的是,南磊現在不能主動進食,五天之後他就不得不出院了,到時候怎麼維持他的身體狀態?
我坐在凳子上發愁,劉勁打來了電話。
“你在哪兒呢?”我接起後,劉勁問道。
“我在醫院啊,你不是說要來看石頭哥的麼?怎麼還沒到啊?”
“你看看外面的車堵成什麼樣兒了,我是下車走過來的,我們馬上就到病房了。”
掛了電話,我站起來往窗外看了一眼,結果這處病房是不鄰街道的,所以看不清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咚咚。”
片刻之後,身後響起兩聲敲門聲,劉勁鑽了個腦袋進來,四處望了望,像是沒看到他希望看到的情形一般,略感失望地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蔡涵,進門的動作和他一模一樣,估計是覺得好玩,在學他的動作。
“哎,怎麼就你一個人啊。”劉勁道。
“勁哥,我不是人啊?”蘇溪馬上問了句。
“我不是這個意思,咦,柺子他們沒來麼?”劉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說。
我差點沒被逗樂了,他怎麼知道柺子會來的?我打趣道:“得了吧你,找米嘉就直說,還繞那麼大個圈。”
劉勁臉上掛不住了,白了我一眼說道:“誰找米嘉了,我找你。”
他說話的時候
是背對着門的,沒料到這時門突然被推開,米嘉和柺子正從門外準備走進來,因爲劉勁堵着門了,米嘉喊了一聲:“劉勁,麻煩你讓一讓。”
米嘉的聲音一出,劉勁臉上的表情一連變了幾變,尷尬得要死,扭頭結結巴巴地對說:“米嘉,我我,我就是來看看石頭的。”
這話逗得我和蘇溪沒忍住,都笑了起來。
柺子進屋後,站了一會兒,就覺得不對勁:“怎麼這麼冷?”
我把醫院斷了中央空調的事情告訴了他,柺子黑着臉道:“這事兒你放心,我來解決。”
說罷他就說出去打個電話,過了幾分鐘,柺子還沒回來呢,我就聽到空調“嗡”地一聲,拴在空調上的紅綢子重新飄動,是有風出來了。肯定是柺子找了他認識的醫院領導說了這事兒,做了這麼多年警察,這點兒人脈還是有的。
有了空調,我就放心了,坐了一陣,我想着從雲南回來已經好些天,趁着今天空,我得把戒指的詛咒給破了。見我像是有事兒的樣子,劉勁說南磊這裡交給他看着,讓我去忙吧。
戒指的詛咒不破除,我心裡始終膈應得慌。有劉勁幫着照看南磊,我自然很是放心。不過劉勁與南磊之間並無太大的關係,我還是向劉勁說了謝謝,並說拜託他了,劉勁指着蔡涵,笑着說:“都當了一個的保姆了,再當一個也無所謂。”
事不宜遲,我叫上蘇溪米嘉就離開了病房,同時心裡琢磨着怎麼和米嘉柺子說這件事。
“劉勁這人還挺善良的。”出來後,米嘉說了句。
我一聽,忙着說:“這小子人真的不錯,對朋友沒得說。“
米嘉聽了,笑了笑,沒再說話。
我在鬼城的石碑上只看到讓我戴着戒指躺進銅棺,可銅棺有兩副,與靈衣傳人有關的在殯儀館,與玉佩傳人有關的在米嘉房間裡,既然要破除的詛咒是和蘇溪有關,我覺得應該是要用到米嘉房間裡那副,而且,兩相比較,躺棺材這種事,我自然寧願在米嘉房間裡做,而不是在殯儀館。
柺子還沒掛電話,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病房裡面,我點點頭,說空調已經在出熱風了。
之後,我看向米嘉,想着怎麼開口,米嘉見我支支吾吾地,就問:“你有事情要和我說?”
我先是嘆了口氣,爾後才道:“其實當初去雲南拿戒指,是爲了破除我在鬼城看到的一個詛咒,那個詛咒是針對蘇溪的,只有拿到這枚戒指,我戴在手上躺進銅棺材裡,蘇溪纔不會有事。可是我沒想到這事會害你變成這個樣子……”
米嘉聽後愣住了,過了好幾秒才說:“就算你事先告訴我真相,我也會跟着一起去的,我同樣會受傷,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用自責。”
她越是這樣說,我越是自責,她要是罵我一頓我反而好受些。蘇溪也在一旁,眼淚花花的,覺得是自己害了米嘉。
米嘉笑着撫了撫她的臉龐,安慰着說:“瞧你倆的樣子,我現在不好好的麼,別內疚了。”
這時柺子正好掛了電話,米嘉走過去和他輕聲說了兩句,我緊張得不行,要是柺子知道了真相,恐怕不會有米
嘉那麼好說話。
我看到柺子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朝我走來,心裡很是忐忑。
走到面前,柺子問:“嘉兒說你要去我家?是不是銅棺出了什麼
事?”
咦?難道米嘉沒有對柺子說實話?我看了眼米嘉,她對我使了個眼色,我忙道:“是,是。”
這樣騙拐子我其實很過意不去,可我確實不敢和柺子說實話。柺子也沒多問,讓我們在醫院大門口等他,他去地下停車場取車。本來以爲只需要一會兒的功夫,結果我們等了足足有一刻鐘。
等車的時候,蘇溪感覺到乾坤袋裡有動靜,就打開了口子,結果口子剛一打開,小白就“喵”叫着跳了出來,這傢伙一定是在袋子裡睡了一覺,剛醒就又想出來玩。
米嘉好久沒見小白了,主動抱起了它來,小白乖乖地躺在她懷裡,很是享受。
外面很冷,我們好不容易等來了柺子,上車後,柺子就說今天真堵,停車場都堵,外面路上估計更堵。出了醫院,車開到路上,果然車子排成了長龍,一眼望不到頭。
我們在龜速下前進,開了一陣,柺子受不了了,拐進旁邊一條小巷子,結果出小巷子的時候,還是堵着的。
柺子有些焦躁,打開車窗,點上一支菸,向着額外吐煙霧時,他咦了一聲:“那個不是林輝文林師傅麼!”
我順着柺子的視線看去,還真是林輝文,他開着一輛豐田,和柺子一樣,也是開窗在抽菸,但是因爲隔着有些遠,林輝文沒聽到柺子的聲音。
我記得之前林輝文開的是輛寶馬車啊,現在怎麼開豐田了?這輛豐田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過牌照看起來挺新的,不像是老車子的牌照,可能是林輝文把寶馬車的牌照換到了豐田車上,這麼看來,他說最近生意不好應該是真的,不過連車子都賣了,這生意也下滑得太多了。
林輝文在前面,和我們隔了一條綠化帶和三個車位,柺子見喊他聽不見,也不白費勁兒了。
我們到柺子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柺子去準備午飯,米嘉也說有什麼事等吃完午飯再弄,我卻想着正好趁柺子煮飯的時候把這事辦了,並且鑽一下銅棺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米嘉拗不過我,只好一手抱小白,一手打開房門。
銅棺還是擺在她房間正中,蘇溪從乾坤袋裡取出戒指給我,剛把戒指拿出來,小白竟是扯着嗓子叫了一聲,然後就鑽進袋子裡了,真是搞不懂它。
推開棺蓋後,我戴上戒指躺進棺材裡,米嘉和蘇溪緊張地看着我,可是幾分鐘過去,銅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看來只有去殯儀館那副銅棺試試了,我坐起來,搖頭對她倆說,不是這副棺材,說完就從銅棺裡爬了出來。
我們回客廳裡坐了一陣,柺子喊我們說飯好了,米嘉和蘇溪去廚房幫忙,我也站了起來,起身時,手機又響了,是楊浩打來的。
“周冰,重大消息,你們送來比對DNA的那兩組樣本,我催他們加班加點檢測,現在出結果了!劉鐵根指甲縫裡的物質,帶有陳醫生DNA的組織樣本,兇手就是他!”楊浩的語氣很是興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