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麼了?”胡月月早上上班看見她的時候,着實被她嚇了一跳,“我還以爲哪個明星,或者偵探什麼的進來了呢,你戴個墨鏡幹什麼,現在已經不時興這個了,你又跟這兒玩復古啊。”
凌小詩伸手示意她小聲點兒,“哎,不是,昨天看《天國的階梯》來着。”那片兒太慘了,幾乎每集都是哀哀悽悽的。最近湖南衛視又熱播,這是她和胡月月公認的慘劇。她把墨鏡摘下來,就算經過化妝的遮飾,眼睛還是有點腫。
看的胡月月直嘆氣,“看個電視劇你也不至於哭成這樣兒吧。都看過一次的人了。”胡月月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誒,不對,昨天晚上湖南臺是晚會啊。”
胡月月剛想說什麼,凌小詩已經抱着一份資料出去了。
中午,餐廳裡,胡月月塞着一張臉。
“凌小詩,你有事兒,你不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拿我當朋友了你。”氣憤之下,夾了一塊兒叉燒肉放進嘴裡,死命嚼。
凌小詩看她那架勢,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看的她冷汗直冒,“胡月月,你有什麼想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胡月月這才消了點氣,“那你說,你昨天晚上爲什麼哭?”
她沉默。吃着碗裡的飯。
“遇見舊情人了?還是被誰勾起你辛酸史了?”
她更無語,怎麼和她說呢,她全中?她昨天晚上是既遇見了舊情人,恰巧又被他勾起了辛酸史?她不知道要說什麼,索性沉默。
“完了,全中是不是?”胡月月看了她一眼,“我說你身邊這麼多又帥又多金的人物,你怎麼愣沒看上一個呢,原來還以爲你是眼光高,現在才知道你是還心心念唸的惦記着以前的。”
她喝了口紅茶,只是淡淡的笑着,心不在焉。
下午下班,她還沒有走出金黃大廈,就看見了姜成睿。
姜成睿站在車前,夕陽的餘暉永遠是那般帶有顏色的灑下來,淡淡的罩了他一身暖融融的顏色。他是那樣的身材挺拔,像個氣宇軒昂的優雅王子,就算是在金黃大廈這種金貴進出頗多的地方,也是分外搶眼,惹人注目。夕陽下的他,炫目的讓人恍惚。
他看見了她,微微的一笑,便消融了冰雪,萬物叢生。凌小詩一下子就看的呆了,一個不小心,腳下的臺階沒踩穩,險些摔倒。幸好,他正在朝她走過來,及時一把扶住了她。他微微蹙了眉,當真是有驚無險。
她瞬間跌進他懷裡,一股熟悉的竹香氣,她聞着,眼淚就差點掉下來。
姜成睿悄悄的呼了口氣,這一秒,她離他這樣近,低下頭就能聞見她的髮香,他恍惚了一下,不自覺的微笑爬上了嘴角,緩解了剛纔的膽戰心驚。
他看見她惶然的站直了身子,白淨如凝脂的臉上微微的泛着紅,她倉惶的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睛裡蘊含着一片水汽,然後,又慌慌忙忙的低下頭去,額前的頭髮就這樣輕飄飄的滑了下來,她朱脣微啓,輕輕盈盈的飄出了句“謝謝。”
他只是微微的站開,笑着輕輕對她說,“再晚,我們恐怕就要被罰酒了。”
“罰什麼酒?”
姜成睿輕輕的笑出來,聲音低沉悅耳,“這可是當年你自己定下的規矩,難道自己都忘了?”邊說邊拉了她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她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她忘了本。以前,他們一竿子人聚會的時候,唐韜總是晚到,於是,她就定下規矩,以後,誰聚會再晚到,就罰酒三杯。
突然,她輕輕的笑了,對他說,“定的幾點鐘?”
“六點。”
她低頭看了下車內表,原來已經快五點五十了。正值下班高峰,再近的飯店也是開不到了。
姜成睿微微的笑着,她偷偷側過頭去看着他的側臉,嘴角微揚,深邃的眼睛總是像片沉靜的大海,安然淡定。他就這樣淡淡的笑着,看的她又迷了心,眼睛直泛酸,於是,轉過頭看向窗外。
車裡仍舊是竹子的清新香氣,她卻有點透不過氣來,微微的落下了車窗,傍晚的風,帶着溫溫的氣息撫到她臉上,吹的她額發翻飛,微微眯起了眼。
結果,一路,誰都沒有再說話。
最終,他們到了飯店,還是遲到了將近20分鐘。一羣從小玩兒到大的朋友,呼啦一下子,鬧起來,七嘴八舌的都說要罰酒。周違冥更是端來了2個小口杯,倒上了高度白酒,嘻嘻哈哈的遞了她和姜成睿一人一杯。
旁邊的沈雨晴笑着,一手挽着身邊的顧傑峰,一手指着那杯酒說,“周違冥,你可真夠黑的。這不是上次西北那邊的人,送你家老爺子的那瓶70度的酒嗎?罰一杯算了。”
周違冥笑着瞄了沈雨晴一眼,說,“罰一杯?那哪行啊?這是家規,哪兒有說變就變的?不能變,就3杯。”
姜成睿笑着說,“是啊,耍賴總是不好的。”說話間,已經不經意的抽走了她手裡的酒,拿在自己手裡。
周違冥哈哈的笑着,“代酒可不成。這規矩可是凌小詩自己定下來的,她怎麼着也得喝一杯啊。”
凌小詩微微的笑着,從姜成睿手裡又拿回了酒說,“我今天不喝了這一杯,周違冥怎麼可能放過我。”
一個不經意,一眼瞟到站在一邊的唐韜,今天,他沒有系領帶,領口的扣子也鬆開了一個,一派默然的放蕩不羈。飛揚的劍眉微微的蹙着,不發一言。
她微微一笑,移開視線,把酒杯舉到嘴邊,抿了一口,整個舌頭都是麻的,果真是70度的烈酒。她微眯了眼睛,準備把酒一氣倒進嘴裡,目光下意識的向下看,卻看見一隻緊緊扶着椅子的手,長長的手指微微的用着力,手背上青筋若隱若現,就像他微微蹙着的劍眉,她的心猛的一緊,酒卻已經灌入嘴裡,一口氣嚥了下去。
嗆~!
辣的她眼淚都流出來。烈酒燒的喉嚨陣陣的疼,她咳嗽了幾下,眼淚還掛在睫毛上,晶晶亮亮,因爲眼睛裡的水汽,視線突然變的模糊。就連身旁的姜成睿也變的模糊不清。原來,這酒已經上了頭。
剩下的酒,還是姜成睿幫她喝的。他的酒量一向好的驚人,幾杯白酒,一口氣的喝下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看着他,燈光下的他,有點朦朧,似乎依舊是高中時的樣子,她又想起高一的那個晚上,月光下的他,就是這樣的俊美,溫溫柔柔的笑着擁着她,彷彿可以陪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