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將令牌拿起的瞬間,變故陡然發生。
先是這屍體的上半身莫名其妙的向前一撲,接着又是這房間如同地震一般的震動起來。
我們幾人向後退了幾步,我猶豫着這時候是不是要先離開這裡。萬一這震動導致我們腳下的地板塌陷的話,那我們不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沒想到這機關到此還不算完,幾乎就是這震感傳來的同時,我聽到一陣微弱的噴氣聲從這棺槨的背後傳來。定睛看去,我發現這聲音的來源不是別的,正是我們剛纔搗鼓了半天的那個窟窿!
只見這窟窿內此時正不斷噴吐着一股淡黃色的霧氣,瞬間就將棺槨的四周包圍了起來。也幸好我們剛纔退後了一些,這纔沒有被這霧氣沾染。
我能夠清楚的看到,這明顯是用特殊木材製作的棺槨,竟然是在這霧氣之中,一點點腐爛起來。連帶着棺槨裡躺着的這具男屍,此刻保存完好的屍身也開始一點點褶皺起來,很快就萎縮成了一副乾屍的模樣。
我嚇了一跳,心說這霧氣還真夠毒的,連木頭都能夠腐蝕掉。以我們這細皮嫩肉的模樣,剛纔要是沒有退後的話,估計現在的狀態不會比那男屍好上多少。
同時陳奇也是大罵一句,似是恍然大悟道:“我算是明白了,這玩意根本不是用來嚇唬人的,原來玄機就在這兒!”
“你在說什麼?”我不解的反問道。
“你們看那窟窿的位置,是不是大概就在腰部和臀部之間?”陳奇一指那還在冒着霧氣的窟窿說道:“這機關之所以讓這屍體上半身立起來,壓根就不是爲了嚇唬我們!”
“我們一旦碰到了那塊令牌,恐怕這機關就是被觸發了。這設計者之所以需要這男屍在觸發機關時挺起上身,其實和嚇不嚇唬我們沒關係,那人的目的是將這毒霧機關給打開!”
我越聽越不懂,隨即說道:“你直說什麼意思就行了。”
“人的上半身在向前躬的時候,腰部和臀部就會往後壓。我估計這機關的觸發點就在這死人的屁股後面,一旦他上身往前一挺,屁股往後一壓,這毒霧就會從那窟窿裡噴出來。也就是說,我們剛纔都搞錯了,那窟窿根本不是之前那蟲子挖的洞!”
陳奇解釋道:“我估摸着這棺槨豎着放也是這麼個原因。一是爲了將窟窿露出來,二則不至於讓這男屍無意間碰到了機關。”
我一愣,脫口而出道:“這他孃的機關不就跟放了個屁一樣?”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接着問道:“照你這麼說,這機關做出來是爲了什麼?要說是想殺死盜墓賊的話,這東西成功率是不是低了點?”
畢竟我們剛纔就是下意識的退了幾步,就幸運的躲過了這東西的毒害,可見這玩意用來殺人的話,成功率絕對不會很高。
陳奇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這東西不是用來對付我們這些盜墓賊的,更像是在毀屍滅跡。”
“臥槽你倆有完沒完?”我本意還想再問,許雷突然就罵起來了:“這毒霧是不是毀屍滅跡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們要是再站在這兒瞎扯,我們說不定就要被毀屍滅跡了!”
我被許雷這話驚醒,這纔想起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可不安全,而且腳下還有一個隨時可能坍塌的地板!
在我和陳奇說話的功夫,這房間裡的震動就一直沒停,直到我們說完,它依然還在震動。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想象中的情況都沒有出現,這震動真的只是震動,除此之外再沒出現別的情況。
要不是這樣,其他幾人也不可能這麼淡定的等着我和陳奇交談,老早就過來制止了。
這震動聲又持續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就停止了。我們只覺得腳下劇烈一震,差點沒摔倒在地上,接着這房間就沒動靜了。
我們猶豫着等了一會兒,忽然陳奇又是一聲怒吼,似是想到了什麼,大喊道:“不好,我們中計了!”
中計,中什麼計?
不只是我,我們其餘四人一時間都沒理解陳奇的話來,我們明顯就站在這裡好好的,而且這周圍也沒出現什麼變故,哪裡來的中計這麼一說?
陳奇面色非常陰沉,感覺就好像是被人算計了感覺很沒面子:“你們坐過電梯沒?”
廢話,電梯誰沒坐過,我無語,不知道他這時候問這麼一個無聊的問題幹嘛。
不過轉念一想,他現在臉色難看,心情肯定很糟,這種時候問的問題又怎麼可能只是隨意問問?
我看像陳奇,發現他問話的時候一直看着我們身後,也就是我們來時的那條路。我心裡一沉,忽然就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忙是回過頭去。
回頭看向我們進來的那個大門,此時那大門依然在那裡擺着,只是外面的情況,似乎和我們來時不一樣了!
我愣了一愣,皺着眉思考了半天,這才終於反應過來,陳奇剛纔問我們那個問題的意思是什麼!
坐電梯坐電梯,我們剛纔難不成也是在“坐電梯”?!
這房間就好比一個大電梯,我們剛纔是從某一層進到這裡來的,而剛纔的震動就是電梯在移動。按照這個想法推斷的話,也就是說我們自己雖然沒動,但其實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這機關就在我們猶豫不決中,竟然是把我們弄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樣說起來的話,我們還真就是被這機關的設計者算計了。那人顯然猜到我們這些盜墓賊不會輕易離開,而是會看清動靜之後再做決定。而等我們反應過來,那時候爲時已晚,我們已經被帶到這另一個地方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震感是從拿到令牌的下一秒就開始的,也就是兩者只見幾乎沒有間隙。我們就算拿完令牌之後拔腿就跑,說不定都來及趕回大門那裡,更不要說那時候誰能反應的過來?
等我想通了這一切,其他人也都各自明白了過來。大家的反應各不相同,基本上都很淡定,就只有許雷又是喊了幾聲倒黴,不過也沒多說什麼。
這一路時間雖然不長,但經歷的事情卻是不少,而且還都是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漸漸地,我們也都養成了順其自然地習慣。
換地方就換地方吧,我們上哪兒找寶貝不是找,大不了憋到最後再考慮如何離開,只希望出去的路不要太麻煩纔好。
我們沒有立刻走出門去,畢竟這外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又是一個陌生的環境,我們至少得做到後顧無憂,纔敢繼續向前。
我們分頭合作搜索了一下這個房間,確定這裡再沒有什麼蟲子之類的東西可以威脅我們,我們這才放心的準備離開。
至於那剩下的兩口棺槨,陳奇說還是暫時不要開了,免得又出現什麼意外。如果待會兒出去了沒什麼東西可撈,我們再回來一趟也麻煩不了多少。
我想想也是,我們現在還不確定如何離開這裡,身上帶多了東西也是累贅,而且這三口棺槨看起來這麼詭異,還是少做少錯的好。
我最後看了眼那個被我們打開的棺槨,這時候那棺槨幾乎已經看不出形狀了,如同一灘爛泥一樣堆在地上。而裡面的屍體也是完全腐爛,連人皮都沒有了,黑不溜丟的就好像一個被燒黑了的骷髏。
這時候我突然發現,這棺槨裡原本的男屍竟然也是個大頭的怪人!
所謂大頭的怪人就是我和許雷在白骨地裡看到的那種後腦勺有凸起的畸形頭骨,當時我只看到了一個,可許雷說他看到了不少,所以我倆也就習慣的稱這種頭骨的原主人是大頭怪人。
之前我的注意力沒在那男屍上,倒也沒有注意,現在這屍體完全乾癟下去,幾乎和一具骷髏沒差,我才發現這傢伙的後腦勺一塊竟然也是有着凸起。
陳奇說這三口棺槨裡的人在當時地位應該很高,這一點從棺槨上面也能看出個大概。只是不知道這地位和他們那怪異的後腦勺有沒有什麼關係,我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說來也是奇怪,那從棺槨後面窟窿噴出的毒霧在這潮溼的環境下竟然不會擴散,僅僅只是圍繞着那口棺槨,也不知道其中是個什麼原理。
我們幾乎沒有休息,在檢查完之後就離開了這個房間。白子墨的屍體肯定是帶不走的,我們將他的屍體靠在牆角,用兩件隨身攜帶備用的衣服將他整個人蓋住,也算是我們爲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走出這房間,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比起房間裡面還有清冷,總感覺有股冷風在脖子邊吹的感覺,大概是我太緊張的錯覺吧。
陳奇爲了安全起見拿出了一個很大的熒光棒,我之前還不知道他帶了這種東西。我還以爲這玩意也就只有歌星的演唱會纔會有用,沒想到倒鬥也能用得上。
他將這熒光棒弄亮,使勁往前面一扔。熒光棒發出明亮的紅光,在空中形成一道拋物線,最後砸在了某個物件上面,發出一聲脆響。
我問陳奇,這東西亮度這麼高,用起來應該比火摺子方便,爲什麼之前不用這個。陳奇就說這東西雖然買起來簡單又好用,但體積實在大了點,帶來下地很不方便,所以這次拿得數量不多,也就三根,之前感覺用火摺子就足夠了。
熒光棒雖然照的顏色有些古怪,但亮度毋庸置疑。放在這黑暗的環境裡,足可以照亮很大的一片區域。
我們看到熒光棒照亮的地方,驚訝的發現,這外面的空間比我想象的大得多,而且要震撼的多。
我們現在所到的地方,竟然是一個墓葬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