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折騰後, 蘇湄自然更是虛弱。
蘇湄也不知道什麼緣故,躺回去沒一會,又覺得喉嚨冒煙。
她其實只是輕微的翻動了下, 沒想到沈沉又緊張起來問道:“不舒服麼?”
“沒有。有點渴。”蘇湄呷了呷嘴。
沈沉不經意地鬆了口氣, 立馬去倒了杯熱開水過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杯熱熱的下去, 不一會竟然覺得腹部行氣通暢了許多, 先前擰着的那股噬人的絞痛延緩了許多。
蘇湄本就累到極點, 一晚上又未曾閤眼,這當會好不容易舒服了許多,這才難得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覺醒來, 許是睡得好的緣故,蘇湄難得覺得精力有些恢復過來了。倒是沈沉依舊睡得有些沉。
蘇湄想起昨晚他也幾乎沒睡, 自然也是累得夠嗆。便躡手躡腳的起來, 沒想到沈沉忽的睜開眼睛問道:“又不舒服了嗎?”
他這樣子, 本是睡意惺忪的,冷不丁就睡意全無一臉緊張的起來盯着蘇湄, 蘇湄心頭無端發軟了下去,回道:“沒有。舒服了很多,你放心吧。”
他這才哦了一聲,不過也起來了。
蘇湄想着他總歸工作時間自由很多的,便說道:“你去上班又不急這一會, 還是再多休息一會吧。”
他沒有理蘇湄, 蘇湄也攔不住。
蘇湄自己收拾好, 他已經在等她了。
“先送我去公司吧。”蘇湄坐進車內說道。
他點了點頭, 下一秒便開了出去。
因着這陣子落下的工作, 蘇湄一天簡直都忙得焦頭爛額。
傍晚的時候沒想到沈沉過來,手上還提着一大袋熬好的中藥。
蘇湄以爲是昨晚自己喝過的藥, 一想起來那個味道眉頭便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我問過全叔的,今天這個和昨晚的配方是不一樣的,不會很難喝的。”他似乎看出她眼裡的侷促,解釋道。
“我現在沒事了。”蘇湄低聲嘀咕道,她還不想去宣傳自己那丟人的事。一擡頭沒想到看到他眼裡滿是懶漫的神情,“你就不怕下次——”
蘇湄怕他說出她下次痛,趕緊打住說道:“我拿回去就喝。”
沒想到沈沉優哉遊哉的拿出其中一小袋,將口子撕開,說道:“這袋我溫過還熱的,先喝吧。”
蘇湄見着周圍的同事多少有點關注自己這邊了,忍着應道:“我會喝的,你放心好了。”
“這個要飯前喝的,我怕你今天事情多忘記。”他說時,已經將藥袋遞到蘇湄的面前。
蘇湄心裡又開始碎碎唸了,自己念在公司不與他計較,他倒是看出這一點,有意無意的開刷自己。
蘇湄接過來,沒有好氣的對着口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還好,今天的藥味沒有昨晚的那麼衝,喝完後蘇湄還有精力說話:“我已經喝完了,你沒有其他事了吧?”她這麼明顯的逐客令,沒想到他忽然從蘇湄桌上抽了張紙巾給她,“擦下嘴角吧。”
他說得這般隨意親暱,又是毫不避嫌看着蘇湄,蘇湄簡直覺得自己被他牽在手心,接過紙巾胡亂揩了下,嘀咕道:“還真是給你點顏色就當染坊了。”
“你說什麼?”他說時,愈發靠近了蘇湄,嘴角不由得揚了揚。
請神容易送神難,蘇湄趕緊應道:“沒什麼。我去忙了。”
就這樣,沈沉隔三差五的過來,蘇湄每次都爲了不讓他逗留太久,便打太極的照單全收,也沒有理由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一想到自己先前每月生理痛的慘狀,蘇湄倒也是全喝掉的。
因此當沈沉這天大清早就在自己的小區樓下等自己,而且沒有帶中藥,蘇湄有些狐疑的問道:“這麼大清早的你過來幹嘛?”
“我送你過去吧。”
“可是我還沒買早點,我們公司樓下沒有賣早餐的。”蘇湄眼見得開出了小區口,自然離她平時常買的那家早餐店是愈來愈遠了。
也不知道他這又是怎麼了,聽了也還是一言不發。
蘇湄本來是沒怎麼留意路程,到後面開出去好一會了才問道:“這不是去我們公司的路啊?”
“醫院。”他惜字如金,臉色又回覆到先前的古井無波。
“我不要去醫院,去了也白去。”蘇湄是真的不想再去折騰,先前喝藥反正都是現成的,她也不好平白糟蹋熬好的藥,不過真要去醫院什麼一大堆檢查的,她還真的吃不消。只不過沈沉絲毫沒有理她的反抗。
蘇湄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這樣被逼着去醫院過。
在醫院門口下車,蘇湄依舊還不願朝裡面走去。
“我已經約好醫生了。”沈沉說時竟然二話不說就拉着蘇湄往裡面走去。
蘇湄下意識的反抗,沒想到這當會他倒是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蘇湄反抗的力氣越大,手肘便被沈沉拉的愈痛。
蘇湄腳下一個鬆動,便被沈沉連推帶拉的朝前方拉去。
直到坐在醫師面前,要開始詳細的詢問症狀時,蘇湄回道:“嗯,生理期剛好清淨幾天了。”說時眼神卻一直朝沈沉看去,沈沉這才知趣的往外面走去。
接下來依舊是做一些常規的檢查。
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他在前後奔波的緣故,蘇湄也沒怎麼耗時間排隊什麼的,半上午下來差不多要檢查的都檢查過一遍了。
有些報告是現場就出來的,還有部分報告是要過幾天才出來的,藥方也暫時未開,她們就暫時回去了。
坐回到車內,蘇湄還在爲他毫無預兆的逼迫而擰巴,也沒有留意到他幾時又將車停了下來。
“幹嘛?”蘇湄簡直條件反射的問道。
“上午擔心要做檢查才讓你買早餐的,你早餐還沒買,吃了早餐我再送你去公司。”沈沉面無表情的走在前頭。
他這樣毫不商量的態度簡直讓蘇湄沒有選擇餘地。
蘇湄心裡碎碎念,沒好臉色的去吃早餐。
她也彷彿是爲了配合他,努力的吃了好幾個包子後才說道:“我吃飽了,走吧。”想想又覺得有點不對勁,還是奇怪的問道:“你是不是最近特空?所以纔有這麼多的閒心思。”
“你說呢?”他沒好氣的反問道。
晚上下班後,蘇湄辦公室的幾個同事嚷嚷着要去逛杭州大廈,蘇湄本來是懶得去的,又不想掃了衆人的興致。同事是隨意逛到某處,看到中意的衣服便圍着要試。蘇湄覺得有點累,一個人站在過道外小憩一會。
她本是隨意的朝前方看去。
原本隨意的表情卻在下一刻有些生愣。
不遠處的家琪正挽着沈沉緩緩而來。沈沉的手上已經提了很多袋東西,想必是逛了有一會。
世界原來這麼小。
“你也在這裡逛啊?”家琪驀地看到蘇湄,分明有些驚喜。蘇湄點了點頭,有點不自然地朝前面的一家店示意道:“同事還在店裡逛,我先過去了。”
也沒有再去看家琪身側的沈沉,便朝前方走去。
原來先前的那些溫存,想必不過是他的一時心血來潮,自己的一廂情願吧。蘇湄邊走邊自嘲道。
“沈沉,你想什麼呀?”家琪見着沈沉望着蘇湄遠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沈沉被她這麼一提醒,這才朝下面的電梯走去。
好不容易熬到週五,沈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不在焉地開了例行會議,提前便從公司裡出來。
鬼使神差的,竟然便朝蘇湄公司的方向開。此時還沒到下班時間,沈沉開過去的時候還未到下班高峰,一路通暢。
車子停在蘇湄公司的樓下,沈沉本來是想抽根菸來歇會,本來伸手拿出打火機的左手忽地停了下來。
前方大廈不遠處的泊車位上下來一個人,正是陳樹。而他的旁邊,則是蘇湄,手上還握着個手機。應是接到陳樹的電話纔下來的。
這樣迎面直視,自然看得格外清楚。
陳樹一下車便從車內拿下一大束玫瑰,而蘇湄竟然也接了過來,抱起大把的花束,似乎深深的呼吸了下。
而後也不知她說了什麼,雖是依舊將花束遞迴給了陳樹,但是臉上的笑意卻不似拒絕的意思。他沈沉從來就沒見着蘇湄這樣的時候。
蘇湄似乎聊了一小會便要回去,沒想到轉身的時候,陳樹卻自身後拉住了她的右手。她下意識的轉身回去看的時候,陳樹卻已單膝跪地,手上拿着東西。
他不用猜,都知道還是那顆鑽戒,多年前他就見過的,只不過遠處的那人也是這般的執着,這麼多年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執着收藏着。
蘇湄似乎是被陳樹的唐突有些嚇到了。
遠處的兩人就這樣的姿勢,沉默了好一會。
沈沉的手心無端有些汗心出來,掏了良久的打火機不知何時已被他放回去。
接下來他還是看到最擔心的那幕,蘇湄沉默許久,還是默認允許陳樹爲她戴上了那顆戒指。
許是有點沾了汗的緣故,打火機的機身有點打滑起來,就連放回去他都放的不甚穩妥。
他心下忽然有了新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