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了,向秋意濃徵詢了一些情況,做了筆錄。
手術室的燈熄滅,背靠在走廊牆壁上的周莎莎最先看到了,低聲喚着坐在椅子裡沉思的秋意濃:“秋小姐。”
秋意濃恍然起身,疾步走向醫生:“醫生,怎麼樣了?”
穿白大褂的醫生摘下口罩:“寧先生傷口有些感染,要輸液並留院觀察。沒什麼大礙,明天可以出院。”
秋意濃繃緊了一晚上的神經終於鬆了鬆,對嶽辰和周莎莎道:“你們也辛苦了,這裡有我,你們早點回去休息。”
周莎莎看了一眼嶽辰,最近連番跟着寧爵西出差,她鐵打的身體也有點吃不消,打起精神道:“明天早上還有個例會,我手上還有很多準備工作沒有弄,不然寧總到時候要罵人了,那我先走了。”
警察見寧爵西沒有醒,便先離開了,說是明早再過來。
嶽辰辦好手續,接了一個電話,神色凝重的也走了。
高級病房,秋意濃留下來陪護。
寧爵西趴在病牀上仍是昏睡,秋意濃擰了毛巾給他擦臉,坐在牀邊上呆呆的看着這個生命中與她糾纏最多時間的男人。
微博上說得沒錯,她和所有男人交往從來沒有坦誠過自己有家族精神病遺傳史,她的人生確實是一個大寫的騙字,她騙了所有的人,騙了所有與她交往或是接觸過的男人。
她對所有異性天生沒有信任感,她不相信真心,所謂真心恰如情感欄目上專家所說也不過是男人在爲了追求或是得到女人而使的手段罷了。
然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果當時他沒有衝出來。或是慢了一步,那瓶硫酸就有可能潑在她的臉上,毀容在所難免,她想她會受不了這種打擊。
如今,他的背受傷,誰都知道被硫酸侵蝕過的皮膚不可能恢復,他的身體上有可能這輩子都會留下一個疤痕。
他這樣的男人,天之驕子,肯爲她做到這一步,她還有什麼理由一再拒絕他?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她一再把他推的遠遠的。她又何其殘忍?
情不自禁的,深深吸了口氣,她低頭自問,秋意濃,你敢嗎?
你敢勇敢一次嗎?
你怕連累眼前的男人,可是你還是連累他躺在這裡。
你怕被傷害,可是你把自己包裹的像個糉子又怎麼樣,你依然覺得糾結、痛苦,無處疏解。
既然進或退,你都覺得難受,那麼就勇氣一次好不好?
秋意濃。你就勇敢這一次!!
就當,你還給這個男人的好了,不管你的生命還剩下多久,不管以後,就只養眼於當下,昨日已死,未來待定,不如活在當下。
她想着心事,忽然聽到耳邊的抽氣聲,連忙擰眉看向男人:“你醒了?需要什麼?”
“沒力氣。”寧爵西眯眸看着坐在他牀邊上的小女人,真好。醒來第一眼就看到她,隨即發出的聲音帶着若有似無的委屈:“濃濃,你能扶我起來嗎?”
“醫生建議你躺着。”秋意濃搖頭,“你要什麼我幫你,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內急。”
呃,秋意濃有點尷尬,考慮着要不要按鈴,讓男護士過來幫忙,就聽男人低聲喃喃道:“我不習慣陌生人扶着去洗手間,也不習慣用尿壺。”
也就是說,他要她侍候他。
秋意濃臉蛋紅了紅,起身往他身上靠過來,幾秒後,他未受傷的手臂擱在她肩上,她一隻手扶住他精壯的腰,另一隻手拿着他的吊瓶,兩人慢吞吞的往洗手間出發。
其實她沒使多大的力,他雖走路慢,但身體的重量並沒有故意往她身上壓,反倒照顧她似的一個勁往旁邊傾。
好不容易挪到洗手間,兩人站在馬桶前,大眼瞪小眼,秋意濃自然不好意思去把馬桶揭開,別開臉等候着。
過了好一會兒,她有點不放心的再扭頭看的時候發現他還在彎腰慢吞吞的掀馬桶蓋子,大片上身裸露在外面,傷口觸目驚心,他低着腦袋,動作慢的像蝸牛。
秋意濃頓時咬緊脣瓣,她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個男人就是故意的,他甚至一點不掩飾的樣子,擺明了就是在向她撒嬌。
“我來吧。”終於,她忍不住出聲,彎腰過去一下子把馬桶蓋掀上來。
再次扭開臉的時候她在想,這下他該不會說脫褲子不方便,要她幫忙……
幸好,她聽到空氣中傳來拉鍊的聲音,這次他的動作顯得非常乾脆,貌似他確實是內急。
下一刻,一陣曖昧的水聲傳來,秋意濃臉扭的更大角度,多嘴說了一句:“小心點,你身體虛,別把褲子尿溼了。”
男人側頭看着她緋紅的臉蛋,笑意加深,低低啞啞道:“好象已經溼了怎麼辦?”
暈。
秋意濃趕緊低頭去查看,卻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東西,瞬間臉燙熱起來,氣惱的邊扭臉直跺腳:“寧爵西!”
“實話實說也不行?”
“你什麼實話實說,你到醫院的時候根本沒穿褲子。”
寧爵西實在喜歡撩她,看她一臉惱怒瞪着眼睛的樣子實在是討喜,脣畔噙着笑:“我怎麼沒穿?難道我下身光着來的?”
“你……”她擰眉哼了一聲,快被他氣的不行:“我說的是你沒穿長褲。”
“嗯。是我聽錯了。”男人這次沒再惹她,把她氣跑了,他這麼辛苦才弄到手的,豈不是前功盡棄。
等他尿完,秋意濃蓋上蓋子,紅着臉把馬桶衝了,又扶着他回到病房,並把手中的吊瓶掛好。
他趴着,她看不到他內褲溼成什麼樣了,幸好病房內有之前嶽辰送過來的他的行李箱,她打開後發現裡面收拾的整整齊齊,根本不難找。
拿着他的內褲,她走過去。
他臉趴在枕頭上挑眉:“做什麼?”
“換啊。”
“好象沒溼。”他氣定神閒。
秋意濃眉頭擰緊的像?花:“一會溼,一會沒溼,到底有沒有溼?”
他仍是不着痕跡的正經口氣:“不太清楚,要不你摸摸,你摸一下就知道有沒有溼。”
活脫脫的調戲,剛纔在洗手間他騙她看了那個地方,而且還是近景,現在想想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腦門上,秋意濃咬了咬脣,她沒想到這個男人恃寵而驕到這種地步,扭頭看向窗外,一時間覺得沒法和他溝通了。
寧爵西是個審時度勢的男人,精確的捕捉到她臉上的那抹羞澀,脣角挑了挑,轉了口吻道:“濃濃生氣了?”
“哼。”
“爲什麼?”
“因爲你不正經。”
“我在喜歡的女人面前也正經,那我也活的太累了。”他作勢要起來,卻似乎牽扯到了傷口,臉色變了變,抽着氣重新躺下去。
秋意濃立刻緊張的彎下腰:“怎麼了,你哪兒疼?是手臂還是背上的傷?”
“告訴我,你心不心疼?”
“我心疼,你告訴我你哪兒疼?”她眼睛在他背上和受傷纏着繃帶的手肘處來回看。
“你宣佈我們的關係,我就相信你真的心疼我。”
繞了這麼大一圈子,他還是擔心她說話不算數,秋意濃安靜一會慢慢道:“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會做到。”
“嗯。”他好心情的抓住她的手指在脣前親了親:“我信你。”
“到底哪兒疼?”她已經看出來他是故意的,仍不放心。
“還好。”他輕描淡寫,捉住她的小手就不肯撒開。
“所以,褲子也沒溼?”
他這次直接閉上眼睛,裝睡着。
秋意濃又好氣又好笑,都說男人在女人面前就像個孩子,眼前這位顯然才三歲。
着急了半天身體有些睏乏,房間內有嶽辰之前送進來的兩隻保溫盒,裡面有些飯菜,她喂寧公子吃了一些,自己也隨意扒了兩口,時間將近凌晨,他的輸液結束,護士進來之後又出去。
後來她是趴在牀邊睡的,夜裡卻睡的格外香甜,像躺在牀上一樣舒服自在。
早晨,醫生過來查房,敲門聲驚醒了秋意濃。她趕緊坐起身,發現自己動不了,原來她夜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寧爵西身邊,他沉重的手臂橫在她腰上,限制了她的動作。
“寧爵西,你醒醒,有人敲門。”秋意濃手忙腳亂的推他。
男人慢悠悠的睜開眼睛,不緊不慢的移開她身上的手臂,她趕緊下牀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跑過去開門。
醫生帶着護士進來檢查,點點頭友善的說道:“寧先生傷口癒合的情況不理想,可能還要住院兩三天。”
護士又給寧爵西打上了點滴。
醫生護士走後,秋意濃在洗手間擰了一條溼毛巾出來,站在病牀前正要給寧爵西洗臉,嶽脣敲門進來,恭敬的對寧爵西道:“寧總,昨晚那個潑硫酸的人已經查清楚了,似乎是與一個叫阮婕兒的野模有關,他們是表兄妹關係。警方現在已經把阮婕兒控制住了,但她說要見您,您看怎麼處理?”
阮婕兒?
指使潑硫酸的人是阮婕兒?
秋意濃不敢相信,也覺得不大可能,阮婕兒與她的仇恨沒有大到要潑硫酸的地步,而且以她對阮婕兒的瞭解,阮婕兒受過高等教育,不是那種法盲,怎麼可能不知道做這種事情的後果。
寧爵西俊臉淡漠如霜,與昨晚溫柔耍賴的男人判若兩人,冷冷的說:“沒有必要,她現在要說話的人是警察,不是我。把人直接丟進警察局,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秋意濃插話:“我想見一見。”
嶽辰有點詫異,先是看了寧爵西,發現他眼神深沉陰晦,很快點頭:“好的,秋小姐,我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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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濃跟着嶽辰來到醫院一處幽靜的醫生值班室,門口站着兩個警察,在嶽脣和對方一陣交涉之後得以進去。
阮婕兒似乎一夜未睡,身上的衣服搭配的亂七八糟,上身套着羽絨服,下身是運動長褲,頭髮亂七八糟,臉上也沒化妝。兩隻手上戴着手銬,人顯的格外憔悴,與之前那個人前光鮮亮麗,總要露出漂亮長腿的阮婕兒判若兩人。
一見嶽辰身後的秋意濃,阮婕兒立即如好鬥的公雞站了起來,眼神中透出視死如歸的氣勢:“這件事是我指使的,與我表哥無關,他傷的不輕,也得到了教訓。”
秋意濃黑?看着急於掩飾的阮婕兒好一會兒,低頭淡淡笑了起來,“是誰做的我說了不算,警方自會去查。”
阮婕兒臉色慘白,急急說道:“秋意濃,所有這一切都是你我的恩怨,你這樣遷怒到別人身上,不顯得卑鄙嗎?你跟了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你以爲你很了不起?我不過是因爲方法沒用對,讓他沒有注意到我罷了,如果我效仿當年你以退爲進的勾引他,時時出現在他出現的場合,循序漸進的引起他的注意,我想今天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你。”
秋意濃慢慢的踱步,走到窗前,看着下面停車場來來去去的車輛,有條不紊的分析道:“阮婕兒,你激怒我沒用。你我的恩怨沒有這麼深,你犯不着爲了潑我硫酸而惹上坐牢的危機。因爲你剛剛的口氣你也說了,你承認你勾引寧爵西這件事上失敗了,也就是說就算你毀了我的容,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別說你是爲了泄私憤,如果光是泄私憤,要潑我硫酸的人能從這裡排隊到大門口。事實卻是。沒有人這麼做,在這個法制的社會,人人頭上都高懸着法律這把寶劍,能鋌而走險的人,肯定是知道毀了我,推開我這個墊腳石,ta纔是最有可能取代我的人。”
她的這段話說的並沒有直接指向誰,阮婕兒不笨,聽得出來,她揚起下巴,清晰的回答:“隨便你怎麼想。昨晚的事情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表哥是無辜受牽連進來的,如果你要找罪魁禍首,衝我來!”
“我知道你不怕。”秋意濃聞言笑出聲,側頭看向阮婕兒,“但有時候犧牲自己並不能換來你想要的,最好請你三思。”
阮婕兒冷冷的聲音回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反正你現在是贏家,你想說陰謀論也好,你想報仇也罷,我等着!”
秋意濃沒有再問下去。她拉上門和外面的警察打了聲招呼便往回走。
病房門口,她擰門把手擰不開,似乎裡面上鎖了。
不一會,嶽辰來開門,拘謹的笑:“抱歉,秋小姐,我和寧總在談公事,怕泄漏了商業機密,所以鎖了門。”
秋意濃不在意的抿了下脣,進去後果然見寧爵西側躺在病牀上,旁邊空出來的地方攤了很多的文件。他手裡拿着一份,擡眼對她說:“嶽辰帶了早餐過來,你去吃點。”
她點了下頭,走到桌子那邊,有兩隻保溫桶,一隻桶裡面是百合小米粥,一隻裡面是幾樣點心。
動手吃之前,她問他:“你要吃嗎?”
“今天陪我嗎?”他注意到她進來後看了好幾眼,不用說她心裡想着工作的事情。
她眨了眨眼睛,“我有說過我要走嗎?”
“你進來到現在一共看了三次,每次不過幾秒,難道你不是在看時間?”
她微詫,抿脣笑着:“說真的,寧公子不當偵探可惜了。”
“我要當偵探幹什麼。”他把文件堆到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當你男人就行了。”
他說的面不改色,她卻一下子紅了臉,旁邊嶽辰當沒聽到,把文件收拾到一邊,主動到外面等着。
“你要是我餵你,還是你自己吃?”秋意濃端着碗往他面前靠了靠,咕噥道:“如果你自己吃,我就去打電話請假。”
“自己吃。”
男人雙手支着坐起身。從容淡定的把碗拿過去,背上的傷口沒好,坐起來容易牽扯到,有些疼痛,與今天她能陪在身邊相比,不值一提。
秋意濃看着他額上隱忍下跳動的青筋,也有點後悔自己忘了這一茬,但他已經坐起來了,她把碗交給他之後,果斷去打電話請假。
“最近公司不忙?”他見她打完電話回來,邊喝粥邊和她閒聊。
“嗯,馬上要上線了,上線後會比較忙。”她搬了張椅子坐在他牀頭。
“年前不會上線。”
聽着他篤定的口氣,她噘了下脣:“爲什麼?”他不會爲了讓她陪他,故意推遲《禹朝域疆》上線吧?
“颶封制訂的新的運營方案我看過了,我認爲市場調研不足,陰曆年之間上線流量不大,玩家都忙着走親訪友,誰有空玩手遊?”
“也就是說,颶封決定年後上?”
他頜了下首,勾脣道:“這樣一來,是不是意味着你年前都會有空陪着我?”
“醫生說你最多幾天就能好。”秋意濃瞥他一眼。彷彿他說了什麼智商低的話:“再說你也有工作,我一天到晚跟着你,你不嫌煩?”
“煩什麼?”他輕輕鬆鬆的口吻,?沉的眸灼灼的盯着她:“你要是總跟在我身邊,我隨時隨地想要了,還可以好好愛一場。”
秋意濃:“……”
瞬間感覺到又被某人調戲了一把。
“兩人在一起還是保留一點私人空間爲好。”秋意濃冷靜而客觀道:“還有,昨天你秘書說你今天早上有例會,你不去盛世了嗎?”
“去!”他碗裡的粥已經喝完了,把碗交給她,歪躺在牀頭道:“你去幫我把襯衣和西服拿出來,我要換上。”
她看了眼角落裡的行李箱腳步沒動:“可是醫生說你要臥牀休息。”
“今天的會很重要。我不得不去。”他看了她一眼,翻身下牀,緩步走到她面前,手掌擡起她的臉龐,低頭親了親從昨天出差回來就想親的粉嫩櫻脣,“乖,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去幫我拿衣服,嗯?”
“我知道了。”她妥協般的應了一聲,深知他身上所揹負的東西,董事會的信任、幾萬員工的生計、寧氏家族的興旺、萬衆矚目的目光。越是處在那樣高的位置上才越是無法做到隨心所欲,有的時候只能強撐着。
半小時後,她陪同他坐進車內。
車子開出醫院大門,很多記者探頭探腦,因爲車窗上貼着?色反光膜,無法窺探到裡面的情況,所以他們的車出去後並沒有被記者真正發現。
路上,寧爵西側身坐在座椅裡看文件,秋意濃用刷新聞,昨晚的事情在網上傳開了,有拍的小視頻。也有照片。
進而網民們熱議寧爵西危難中保護前妻免遭硫酸侵害是出於什麼感情,他們是不是真愛?
寧爵西到底有沒有受傷?
潑硫酸人的身份和背景,阮婕兒表兄妹相繼浮出水面。
這三個話題短短一夜的功夫已經先後登上了熱搜。
秋意濃看完網上熱鬧的帖子,暗自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因爲大家不再關注於秋畫的身世,視線徹底被轉移了。
快到盛世王朝時,秋意濃看到了盛世王朝大樓下?壓壓的一羣記者,臉蛋被男人輕輕捏了一下,自嘲般道:“怕嗎?怕的話退縮還來得及。”
秋意濃眼珠子轉了轉,故意順着他的話往下說:“是有點兒,那我就不出去了。你進去後讓司機送我回……”
男人的手掌掐了掐她的腰肢,隱隱的磨牙:“想說話不算數,反悔?你問過我了嗎?”
她紅脣上揚,若無其事的擺起手:“不是啊,你看我都主動陪你到這兒了,我的誠意很足啊,是寧總你有點不自信罷了。”
“嗯,我不自信。”他啄了啄她的脣,嗓音覆蓋着一層磁性的低笑:“得秋小姐給我個名分才行,這樣在人前我就有自信了。”
秋意濃扶了扶腦袋,她知道今天不給一個痛快給他,這個男人以後還會一天到晚提名分的事情,遂把小手放進他的臂彎裡:“那下去吧,寧先生。”
盛世王朝樓下,記者翹首以盼,一見寧爵西和秋意濃手牽着手從豪車上下來,立馬拿着相機和錄音筆涌了上來。
“寧先生,請問網上流傳的視頻和照片是真的嗎?”
“寧先生,昨天有人向你前妻潑硫酸,你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從現場照片上的血跡上來看你是不是受了重傷?”
這章藏了兩處伏筆,與前面的伏筆呼應,與後面的情節也有關=^_^=
最近會一直甜下去,記的狠狠的砸鑽石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