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做爲一個接受后妃教育長大的女子,雖然她在夫婦關係上要求專一,可在某些方面,她是百無禁忌的。
不過這也是情理當中的事,後宮中只有一個皇帝,那個皇帝哪怕身上有最多的毛病,做妃子也只有迎合討好的份,這一點,可以說是妃子教育的第一條。
所以,崔子軒的手指劃過她的櫻脣時,姜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水汪汪的雙眼朝着崔子軒瞅了一眼後,在他瞬那間加粗的呼吸聲中,她慢慢挪到崔子軒身前,低下頭去,扶着他含了進去……
這一個晚上,崔子軒因爲自身太累,沒有折騰姜宓太久,盡了幾次興後,子時一過,他便抱着光溜溜的姜宓上了牀榻。
拿過被子把姜宓嚴嚴實實蓋住,看着她眼下泛青櫻脣紅腫的,崔子軒伸手在她的臉上摸了摸,心裡還是想看她沒有易容的樣子。
不過,這般在外行軍,他也不願意姜宓露出真容,因此崔子軒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會,感覺不喜歡後,便摸向了她藏要被子裡的白嫩皮肉。
撫了一會,崔子軒呼吸又急促起來,他閉了閉眼,知道明天還要行路,只能暫且饒過了她。他把姜宓的臉朝自己頸窩裡一埋,再把她整個人換成覆在他身上的體位,頭一側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一亮,崔子軒便習慣性地睜開了眼,發現懷裡緊貼着的溫熱女體。他滿意地輕吁了一口氣,小心地把姜宓挪到一旁,崔子軒穿戴起來。
當他穿戴齊整後。回頭看到縮成一團好夢正酐的姜宓,崔子軒想了想,還是拿過她的衣裳走到牀榻邊坐下。
他把姜宓從被窩裡抱出來,赤着身子的姜宓感覺到外面的涼意,睡夢中她連忙朝崔子軒懷裡縮去。崔子軒一邊用被子捂着她,一邊給她穿起衣裳來。
從小到大,這是崔子軒第一次侍侯人。給姜宓穿上褻衣後,他拿着中裳左看右看研究了好一會。才小心給她套上。套到一半發現錯了,他又脫下重來……
崔子軒折騰來折騰去,饒是姜宓睡得正香,也不耐的從睡夢中睜開眼。她雙眼迷離地看了崔子軒一眼,從嘴裡發出一聲嘟囔,“是崔郎。”聲音一落,她在他懷裡蹭了蹭,又開始迷迷瞪瞪準備睡去。
崔子軒這時已拿起她的下裳在研究,研究了一會後,他擡起她的兩條細白長腿,興致勃勃地套了起來。
好不容易給姜宓穿好衣裳,崔子軒心情越發好了。他回頭朝外吩咐道:“來人。”
幾個婢女遊貫而入。
崔子軒吹了一聲口哨,高興地吩咐道:“把洗漱之物拿來。”轉眼他又吩咐道:“我與徐二兩人的。”
“是。”
衆婢其實早在侯着了,聞言馬上把洗漱之手送上。
崔子軒給自己洗漱過後。他拿過毛巾,一根一根手指的幫姜宓擦了手,再然後,他沾了點水,給姜宓漱起口來。
這個樣子的崔子軒,衆婢哪裡敢看?她們齊刷刷低下頭去。可與她們的不自在不同。崔子軒顯然心情極好,他一邊吹着口哨一邊給姜宓擦臉刷牙的。他做得太仔細。幾乎是從裡到外的給她清潔了一遍後,崔子軒才心滿意足地吩咐道:“行了,都端下去吧。”
“是。”
衆婢一退,崔子軒把被他洗刷一新的姜宓重新放回被窩裡。
直到他離開的腳步聲響起,被崔子軒用被子捂了個結實的姜宓才悄悄伸出頭來,大大吐出一口長氣。
姜宓苦着臉看着帳頂。
昨天,崔子軒問她爲什麼離開他,她發現她無言以對。
是的,無言以對,崔子軒要納妾一事,不管走到哪裡,不管跟任何人說起,他都沒有錯。最多,就是他納妾這事應該提前跟她知會一聲,臨到事了再通知她,顯得太不尊重她這個正室。
僅僅如此而已!
可世人都認爲理所當然的事情,對她來說,卻終究是心堵悶意難平……
姜宓發了一會呆後,營地裡漸漸熱鬧起來。
姜宓爬起榻,穿好鞋履梳好頭髮走出營帳裡,官道上牛嘶馬鳴,衆人已經準備起程。
遠遠看到姜宓走來,所有崔氏的人都忍不住向她看來。不過他們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看,都在一個個自以爲隱密的瞟着。
姜宓在人羣中尋了一會,沒有尋到崔子軒,只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正面無表情站在那裡,明顯是在盯着她的阿五。
想了想,姜宓提步朝着阿五走去。
姜宓一靠近,阿五便朝她行了一禮,他壓低聲音恭敬喚道:“見過少夫人。”
原來這個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姜宓微微一怔,便點了點頭,她啞聲說道:“崔郎呢?”她的喉嚨昨晚上被戮傷了一點,現在吞口水都有點疼。
阿五恭敬地回道:“公子見過老夫人後,便前去找趙將軍了。”說到這裡,他輕聲又道:“少夫人,公子說過,你不能走遠。”
姜宓自是知道,她點了點頭,忍不住問道:“有,有人來找我嗎?”按道理,邵小子和陳三曾四應該想過找她啊!
阿五低頭應道:“有!”在姜宓雙眼一亮中,他又回道:“不過都被公子打發了。公子說,他們若是有什麼事,跟他說也是一樣。”
姜宓扁了扁嘴。
她現在有點閒,甩了甩手後,姜宓轉向阿五求道:“我不會再跑了,可以讓我去看看他們嗎?”
對上姜宓乞求的眼神,阿五面無表情地回道:“公子說,少夫人已經沒有信譽了。”
姜宓臉上討好的笑容不由一僵。
她從鼻中發出一聲輕哼。因爲百無聊賴,她乾脆抱着腿就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下。望着那些忙碌裝車的僕從一會,姜宓低低說道:“崔郎他。他說過什麼時候納那些妾室進門嗎?”
阿五一怔,他定睛朝姜宓看了一眼後,恭敬回道:“這個問題,少夫人應該去問過公子本人。”
姜宓低頭,她拿起一塊石子砸遠,小聲回道:“我不敢問!”過了一會她又小聲說道:“我和李武的父親都沒有納過妾!”
阿五再次定睛看向姜宓,看了她一會後。阿五說道:“少夫人有話,何不親自跟公子去說?”
如果是她佔了理。這話她早就說了,也不用等到現在!
姜宓抱着膝,她怔怔地看着前方,這般沉默的她。眼神裡流露出一種無以言喻的孤寂和恐慌,阿五站在一旁,竟是看得怔住了。
又過了一會,姜宓眨了眨眼回過神來,她低下頭用樹枝在泥地上劃了兩下,說道:“接下來直到正旦,應該是沒有戰事了,你家公子說過在前面哪個城池歇息嗎?”
阿五回道:“公子今日前去見趙將軍,便是與他們商量此事。”說到這裡。阿五想到趙氏那邊一波接一波想來見姜宓的人,忍不住朝她恭敬地說道:“少夫人大才,想來這等事公子他們第一個通知的就會是少夫人了!”
說到這裡。阿五忍不住又恭敬地說道:“一線天這一戰,徐二這個名字將名揚天下,少夫人如果是男子,只怕也能當將軍了。”
姜宓轉頭看向他。
就在姜宓站起,準備說什麼時,崔子軒率着衆人朝這邊走來。
崔子軒的後面就有邵小子。遠遠看到姜宓,邵小子都跳起來了。他衝着姜宓揮手大叫道:“徐二!徐二,我在這裡!”一邊叫,他一邊朝着姜宓跑來。
剛跑出一步,邵小子後頸便是一緊,卻是邵姓文士從後面提起他的衣襟把他拖了回去。
見到哥哥阻攔,邵小子大怒。他回頭眥牙咧嘴地衝着邵姓文士叫道:“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徐二明明立了大功還救了他姓崔的一家,姓崔的欺負他把他關起來,哥你也怎麼也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瞭?”邵小子實在叫得大聲,他不但大聲,還是扯着嗓子喊出來的,一邊喊,他一邊挑釁地瞪着崔子軒,臉上明顯帶着示威之意。
邵姓文士轉頭對上崔子軒的臉色,他嚇得笑都笑不出來了,狠狠在弟弟腦門上給了一掌,邵姓文士低聲怒罵道:“你胡嚷什麼?再叫,再叫就堵了你的嘴去!”
邵姓文士這話一出,一時之間,邵小子看向他的眼神都帶着悲憤了!
把熊弟弟擺平後,邵姓文士連忙靠近崔子軒,他嘿嘿笑了一聲,不好意思地說道:“舍弟不知內情,崔郎可千萬不要見怪!”
崔子軒冷着臉,他淡淡說道:“以後讓你那弟弟離徐二遠一些就是了。”
“是是。”邵姓文士大點其頭,他應到這裡,忍不住轉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小石頭上,正睜着雙水汪汪的眼朝這邊看來的徐二。
對上徐二那張明顯與初見時不同的白臉蛋,邵姓文士暗暗想道:我猜測過徐二的各種身份,就是沒有想到他會是一個女人!還是崔子軒明媒正娶了的妻室!
自從昨天崔子軒讓阿五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趙氏兄弟後,趙氏兄弟和邵姓文士便給都驚呆了。他們實在無法想象徐二會是個女人,他們更無法想象,徐二不但是個女人還是崔子軒的妻室。
倒是趙匡義,他雖然早就懷疑徐二可能是個女子,可也僅僅只是懷疑,他還沒有來得及證實自己的猜測,就被崔子軒丟出來的炸雷雷得暈乎了。
邵姓文士昨天整個晚上都沒有睡着,他一直在想自己可有對徐二不敬的地方。想來想去他發現自己還是一直以禮相待的,可關健是他家那個臭小子不懂事啊!他成日的把與徐二同屋睡過之類的話掛在嘴邊,邵姓文士真擔心哪一天自家蠢弟弟被人家崔郎滅了口!
就在邵姓文士浮想連翩時,崔子軒已大步走到了姜宓面前。
這是這兩日裡,姜宓第一次在大白天裡打量崔子軒。此刻的崔子軒,整個人從裡到處都透着一種明快,顯得格外精神煥發,難道這廝是鐵打的?
轉眼,崔子軒便來到了姜宓身前。
他伸手把她的一絡碎髮拂到耳後,崔子軒低頭看着她,笑着問道:“今天起得這麼早?不累了麼?”說着,他一隻手已伸到姜宓腰後輕輕揉按起來。
被他這麼一碰,姜宓立馬想起前兩個晚上的黑暗事,她打了一個哆嗦,連忙說道:“累的累的。”轉眼對上崔子軒盯來的眼神,她又老老實實說道:“反正在馬車上也可以補覺,就是想出來走走。”
崔子軒點頭,他溫聲說道:“前面就是徐州了,我們將在那裡過上一冬。等到開春再走。”
姜宓點頭。
後面,邵姓文士也走來了,他看了一眼姜宓的雙眼,暗自想道:這徐二一雙眼水汪汪的,明顯就是個婦人樣,我怎地直到這一刻才明白?
他在崔子軒後面咳嗽一聲,補充道:“徐州最大的商家王屹已經派人來了,他會在徐州爲我等接風洗塵,”略頓了頓,邵姓文士笑道:“天下人都說王屹日子過得奢華,不過這廝雖然是個商人,卻一向自視甚高,這次卻難得的主動聯繫我們,還主動爲我們提供宅第和隊伍在徐州的花用。”
姜宓明白過來了,她暗暗在心裡想道:王屹?莫非是那個我曾經遇到過的王屹?如果是他,那這人與崔子軒是認識的。
想到這裡,姜宓擡頭看向崔子軒,見到崔子軒在邵姓文士提到王屹時,那眼中閃過的不以爲然,姜宓馬上意識到,崔子軒與王屹應該是交情一般,看來,他只怕是衝着趙氏兄弟來的。
邵姓文士這次前來,其實是因爲那天晚上姜宓的功勞太大,表現出的見微知著的本事太不尋常,他被牛姓大漢等人纏得扛不過了,特意來與姜宓見見,順便看看她在崔子軒這裡的情況。雖然,他和趙氏兄弟都知道其實沒有看的必要,可奈何牛姓大漢他們不知情啊。
笑着與姜宓和崔子軒寒喧了兩句後,邵姓文士又閒聊似地說道:“這次陛下登基,不僅各國都有派使者前來恭賀,便是你們五姓七宗中的另外幾宗都有派人來,想來到時都能遇上。”說到這裡,他又笑道:“是了,崔郎與他們是姻親,這等事當知道得多我們還詳細。”他轉向姜宓,又道:“徐小兄弟小試牛刀,區區三箭便逼退三萬胡人,等到了都城定然會有不少人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