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志賓忽然眼睛一亮,明白舒芸的意思了:“你是說讓他倆動用各自關係,如果能搭上新聞出版局的人,事情便可有迴轉的餘地了?”話音一轉,齊志賓看了看兩人,蹙起眉頭:“不過,他們都還算新人,不會有太多路子吧?”齊志賓在這一行當也算混跡多年,連他都搭不上的線,何遠、展逸能搭上?
舒芸笑得是那麼從容:“他們倆或許不行,可他們可以發動家屬,家屬發動朋友,以此類推,總會有一條線通到新聞署的人吧,繼而出錢鋪平道路,這事兒不就好辦了?”
舒芸的話沒錯,但理終歸是理,實施起來需要很長時間不說,辦的成辦不成還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別是到頭來弄個竹籃打水就得不償失了。
齊志賓細細注意了一下舒芸的眼神,繼而呵呵一笑:“好,就按舒組的意思辦,組長的任命考覈加試一場,只要你們兩人誰能通過關係將報社損失減小到最低,誰就當選七組組長。”
齊韻瑩凝神看了舒芸一眼,旋即好似明白了什麼,眉頭一挑,思索了良久,方咬了下牙:“我去打個電話。”說着便起身向外去,齊韻瑩想着她原來那幾個新聞系的同學應該會有辦法,這會兒準備拉下臉來求求人,雖然不見得水到渠成,但也算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齊志賓、何遠聞言,臉色均是不自然起來,各懷心思地看着小妖精。
“呵呵。齊組稍等一下。”舒芸忽而叫住了她,對齊韻瑩眨了下眼睛後,轉向社長:“社長,冒昧的問一句,這場加試考驗的是什麼?”
齊志賓一呆,轉而答道:“嗯。姑且算是考驗他們地人脈吧,怎麼了?”
“好。既然是考驗他們倆的人脈,那齊組參與進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呢,呵呵。除了我以外。在座的各位都是神通廣大的人物,大家要是都參與干擾兩人的考覈,未免有失平衡吧,畢竟這是他倆的較量,所以我提議,這場加試要追加一個附加條件。”
“什麼條件?”
“如果在座地各位非何遠、展逸的家屬,那麼禁止參與這場加試,這也是公平起見,不算過分吧?”舒芸言罷。笑呵呵地瞅着衆人,最後目光落在齊韻瑩身上,眼眸兒中閃過一絲促狹地笑意。
在齊志賓看來,限制什麼也沒用,只要有人能解決報社此時危機就行。可看舒芸的意思。展逸一定有把握解決此事,輾轉一番。齊志賓點頭答應:“好,就加上這附加條件。”其實齊志賓還有一個顧慮這才答應舒芸的,他不想讓女兒參與進來,何遠是有老婆的人,女兒一鬧,說不準就傳出些風言***,這是一個做父親絕不願意看到地事。
齊韻瑩臉色很難看,她咬牙看了眼父親,繼而重回座位,舒芸地意思很明顯,就是針對自己的,既然已撕破臉皮,齊韻瑩也不必顧忌:“舒組,剛纔看你撥過一個電話,想必是有了主意,呵呵,不過貌似你也不能參與吧?”
舒芸只是神秘一笑,沒有回答。林雷
這時,秘書領着新聞出版局的同志到了……
然而讓衆人詫異的是,來人竟是新聞出版局副局長任學義!!
一種不好的預感掠上心頭,此事竟然驚動了副局長,想必不會善了吧?!
齊志賓、仲航永忙是讓出主位,請任局長和他的秘書坐在上首,兩人命人砌上好茶,後而跟幾個組長一樣,坐到兩旁。
任學義約莫五十歲左右,正裝打扮,一臉凝重的色彩,一看便知是個不好相與的人。
他極爲嚴肅地看着社長:“齊社長,珊宇報社這回做的有些過分了吧,好好地豐陽,讓你們搞得烏煙瘴氣,你去外面看看,凡是有報亭的地方全都亂套了,敗壞風氣不說,還嚴重影響了社會治安,不只是我,這回連局長都驚動了,他大發雷霆,這才命我趕來,仔細調查事件緣由,好做進一步處理,嗯,齊社長,請你說說這事兒的前因後果吧。”
他話音剛落,衆人便心中一涼,乖乖,局長大發雷霆,那珊宇還有好果子吃麼?
齊志賓忙一臉悔疚,那瞎話是張口就來:“這事兒我們也是剛剛得知,唉,事情其實是這樣的,因爲一個印刷廠新來員工的不慎操作,導致頭版照片被錯誤修改,他也是圖個好玩,結果改完地照片沒有刪除,沒想到竟被不知情地工作人員直接拿去印刷成版了,唉,這全是誤會,我們本意絕非如此,還請任局長高擡貴手,放珊宇一馬,今後我們保證細心謹慎,絕不會再發生此類事件。”
厲害!這瞎話編的,還真是那麼回事兒!衆人小讚了一下社長地隨機應變。
“真的是這樣?”任學義的眼神凌厲起來:“你們印出的報紙不經過審覈便發放出去麼?期間沒有一個員工發現異常從而向上級彙報麼?”
“唉,您也知道,長期做一件事,勢必會導致機械化,印刷廠負責的都是老員工,加之報社多年都沒出現過問題,讓他們鬆懈下來了,唉,任局您放心,這次我們一定會加大力度,徹底整頓的。”
“行了。”任學義擺擺手,神色有些不耐煩:“不管是什麼原因,誰的責任,事情已經發生了,影響也已經造成了,說什麼都沒用。”言罷,任學義看了眼舒芸,難得露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舒芸嘻嘻一笑:“任叔叔。”
嗯?
衆人皆楞,意外地看着兩人,旋即都發出恍然的“哦”聲。是這樣啊,怪不得舒芸胸有成竹,原來她認識新聞出版局的副局長。
任學義地表情緩和多了:“我這次來說白了就是走走形式,其實對珊宇的處罰方案基本已經定下了,由於此事性質極其惡劣,不出意外的話。珊宇會被吊銷出版執照,而且是終身吊銷!”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如果真是這樣,那珊宇就徹底完蛋了!!
上上下下百十號人,都要集體失業了!!
舒芸臉色僵硬住了,忙不迭道:“任叔叔。事情沒那麼嚴重吧。您能不能和上面說說,減輕一些處罰,畢竟我們也是無心爲之。”
任學義看着舒芸,無奈嘆了聲氣:“不是任叔叔不想幫你,你父親和我七年同學,這次他打電話求我,我理應幫忙,可,唉。我也是力不從心啊,畢竟事情影響太大了。”頓了頓,任學義方站起身:“這樣吧,我去打個電話,再和局長談談。看看有沒有迴旋的餘地。”
“勞您費心了。”衆人趕忙起身。
“謝謝任叔叔。”
待任學義和秘書出去後。齊韻瑩一下將視線落到舒芸身上:“舒組,沒想到你還真有辦法。有任局長的幫助,珊宇應該能逃過一劫,至少不會被吊銷執照。”
舒芸苦笑一聲:“事情怎麼樣,還不知道呢,唉,我父親跟任叔叔從高中起便是同學,關係不錯,任叔叔一定會盡力周旋的,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那恐怕……”
“對了。”齊韻瑩眼眸一緊,淺笑道:“舒組,你不是說咱們在座地各位不許參與加試麼,那你這是……”方纔舒芸限制自己的同時,也等於把她也限制住了,可齊韻瑩不明白,她替展逸佈局了半天,是何目地?
舒芸先是微微一笑,繼而有些歉意地看着衆人:“我剛纔說的是非兩人家屬的在座各位不得參與,嗯,說的有些遲了,還請大家見諒,三天前,我和展逸已經……登記結婚了!!”
什麼?!
哈?
結婚?
衆人皆愕,這也太突然了,連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沒有,倆人就結婚了?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奇怪,舒芸雖比展逸大上五歲,但兩人可說是郎才女貌,般配地緊。
已公佈了關係,舒芸也無加避諱,輕輕挽住展逸:“我是阿逸地家屬,幫丈夫競選,應該沒有違規吧?”旋即舒芸笑了一笑:“這段時間大家都很忙,可我父母又催的緊,呵呵,所以就沒辦婚宴,只是兩家人吃了個便飯,以後等報社穩定下來,那時再隆重地邀請各位參加我們的婚宴,還請大家賞臉。”身旁的展逸也難得露出一抹笑容,朝衆人點點頭。
“呵呵,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啊,恭喜你們了,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社長言罷,衆人紛紛附和,恭喜着兩人。
一時間,場上形勢急劇變化,因爲舒芸的關係,珊宇報社很可能脫離險境,那展逸這個組長可就當定了。兩人現已結婚,那今後實行獨立經營,這兩口子可佔據了極大優勢,兩個小組擰成一股繩,實力不容小覷啊,弄不好今後的獎金都要被兩人收入囊中。
訾懷德、薛岸暗罵不已,早知道就不跟何遠鬥氣了,直接選他不完了?
不過這次的教訓倒讓他們看清了舒芸的厲害,這女人真賊啊,一開始極力反對展逸離開,消除人們地戒備,私底下卻不動聲色地結了婚,繼而在最後環節設下全套,一舉將節節敗退地展逸挺上組長,好一個絕地反擊,好一個城府極深的女人!!!
其實單以考覈而言,就連舒芸也知道,何遠以絕對的優勢取得了勝利,可現在的形勢來看,何遠也只能是吃下個啞巴虧,與組長擦肩而過了!
齊韻瑩有些不甘地看了眼舒芸,張了張口……
“咳咳,恭喜二位了。”何遠看到齊韻瑩的表情時可是差點被活活嚇死,趕緊大聲咳嗽兩聲,接連道賀。
老何真怕小妖精冷不丁冒出一句:“其實我跟何遠在幾天前也登記結婚了!”她要是爲了鬥氣,把這話說出來,那何遠就也甭競選組長了,直接從樓上跳下去得了,畢竟,摔死總比被莫曼雲活活撓死強一些吧。
約莫五分鐘,任學義跟秘書重回會議室,從他地臉上沒有捕捉到有用地信息,衆人倒也沒敢言聲,只是心中打鼓,萬一沒成,可就壞事了。
任學義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逐看向社長:“剛纔我跟局長商量了一下,嗯,珊宇報社也屬無心之舉,所以吊銷出版執照的事還有待審覈。”任學義雖沒把話說死,可那語中地意思衆人都聽明白了。
“謝謝任叔叔啦。”舒芸忙一臉釋然的笑容,起身給任學義倒了杯茶,以表感激。
任學義看看她,話音一轉:“可必要的處罰還是不能少的。”
“這是應該的,任叔叔,除了罰款,還會有什麼處罰措施呢?”
“停業整頓,而且不會少於一個月,再有就是罰款,不會少於三十萬的。”
罰款三十萬?!
停業一個月?!
齊志賓額頭頓現汗水,如果真是這樣,珊宇雖不至於倒閉,但也會元氣大傷,他很想讓任局長再通融通融,可齊志賓也知道,這事兒他做不了主,能保住珊宇已是萬幸中的萬幸了!
事情雖不算如意,卻也是解決了下來,衆人連忙道謝……
何遠一直沒說話,耳機裡也很久都沒見莫曼雲的聲音了,何遠估摸她在猶豫吧,按說事情到這個地步,已不需莫曼雲出面調和了,畢竟珊宇已經保住。
可那樣的話,何遠就失去了競爭組長的機會!
想了想,何遠輕輕一笑,將耳麥摁到嘴邊:“云云,你不用來……”
“等等!!”
聲音,是雙重的!!
何遠霍然回頭,望向門邊……
市長莫曼雲已是面帶寒霜地推門而入:“呵,展逸有家屬,難道何遠……就沒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