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你一次機會?”
夏雨荷不鹹不淡地看他一眼,繼而垂下頭,繼續摘菜……
這唯一的機會,何遠怎能放過,他焦急道:“媽,求您了。”莫曼雲向來聽母親的話,而夏雨荷曾經對自己不錯,所以何遠只能選夏雨荷做突破
呼了口氣,夏雨荷終於擡起頭,淡淡開了口:“就算我給你機會又能怎樣,你傷害了云云,去跟她道歉吧,如果她能原諒你,我也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夏雨荷的意思很明顯,她不會幫何遠勸莫曼雲回心轉意,可如果何遠勸動了莫曼雲,夏雨荷仍然把他當作女婿,這事兒,就當沒發生。
“謝謝媽,謝謝。”
雖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結果,可何遠還是倍加感激地道了謝,他知道,這是丈母孃最後的底線了。
何遠滯了滯,將目光放在莫曼雲身上,一咬牙,上前幾步:“云云,這個,嗯,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這種事,我保證以後不再犯了,求你了好不好。”
莫曼雲的神色不是那種冰冰冷冷的感覺,而是毫無感情波動的狀態,淡淡看着他,嘴角抽動了兩下:“你走吧,這個家,不歡迎你。”
何遠還想爭取,可莫曼雲卻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云云這兩字,已經不是你能叫的了,何遠,你的臉皮比我想象地還要厚很多啊。先是揹着我在外面找女人,後而把她肚子弄大了,就無情地拋下了我,呵,這會兒一看她沒懷孕,你就又想回來了,你還要怎樣,跟我復婚?呵。何遠你別忘了,離婚可是你提起的,你當我莫曼雲是什麼人?想娶就娶,想離就離?”
“我……”
莫曼雲無情地擺擺手:“好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承認。我曾經愛過你,甚至在離婚的那一刻,我也依舊愛你,可今天我想通了,你,不值得我愛,甚至連讓我恨的資格都沒有。何遠。你走吧,如果可能的話,我不想再見到你了,離婚協議書上寫的很明白,這棟別墅歸我所有,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不然,我會報警的。”
這番話說的確是事實,何遠忽然有一種無地自容地感覺。莫曼雲說得對,自己的臉皮太厚了,想離就離,想合就合,把莫曼雲當成什麼了?
事到如今。何遠以心如死灰。嘆了口氣道:“真的,沒有一點兒希望了麼?”
“沒有了。一點兒都沒有了。”
“……好吧,你,多保重。”
言罷,何遠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實在沒有臉再留在這裡了。
客廳內。
夏雨荷緩緩走到大女兒身旁坐了下,將她的腦袋輕輕撫在懷裡:“云云,想哭就哭吧,別跟心裡憋着,對身子不好。”
莫曼雲瞳孔一陣掙扎,霧氣在眸中晃了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媽,我沒事。”
“唉,傻孩子。”夏雨荷心疼地撫着她:“你,還愛他麼?”
莫曼雲笑了,連她自己都知道,她此時的笑容是多麼難看,莫曼雲看着母親,反問道:“您和爸吵翻了,已到了離婚的程度,那麼現在,您,還愛爸麼?”
夏雨荷也笑了,是啊,感情這東西,實在太過奇怪,怎麼能說忘就忘呢?
夏雨荷忘不了莫文成,莫曼雲也忘不了何遠。
有些刻骨銘心地東西,即便終其所生,也無法忘卻吧。
幽若酒吧。
“來,再乾一杯!”
“好,幹!”
酒吧陰暗角落的兩人齊齊放下杯子。
何遠抹了把嘴角,哈哈一笑:“我說爸,剛纔在家門口,你是不是要找媽承認錯誤啊?”幾打啤酒下肚,何遠亦口無遮攔起來。
眼前之人,正是莫文成。
莫文成哼了一聲:“要不是你,我跟雨荷能鬧成這樣麼?還有,你已經跟云云離婚了,別叫我爸。”口氣很衝,但瞭解莫文成的人都知道,老人家倒沒有生氣。何遠切了一聲:“還賴我?這事兒本來就是你辦的不地道,哪有那麼幹涉子女婚姻的?”
莫文成也沒少喝,這會兒酒勁上來了,反脣相譏:“哼,小子別說我,你也好不到哪去,爲了其它女人就跟我女兒離婚?最後倒好,還舔着臉上門求云云原諒你?呵呵,你臉皮夠厚的?”
“我說爸,不對,嗯,就叫你老頭吧,我說老頭,你剛纔在家門口轉悠什麼吶?不是也要舔着臉去跟媽道歉麼?哈哈,咱倆本斤八兩,誰也甭說誰了。”
莫文成被說的老臉一紅,哼哼兩聲沒再言語。
要說這事情也巧,何遠出了家門就看到莫文成左轉右轉,尋思着進不進門呢,老何正好心情不佳,於是二話不說,上了莫文成地車。莫文成對何遠離婚地事也早聽說了,這會兒看他吃癟,顯然夏雨荷的心情不會很好,所以莫文成放棄了認錯的打算,心情同樣不佳的他乾脆和何遠一起來了幽若酒吧,借酒消愁,順便嘛,老人家還想打探一下夏雨荷的口風。
莫文成看不慣何遠的原因,歸根究底還是因爲他和女兒的婚事,現在何遠離了婚,莫文成的氣也沒那麼大了,更何況幾天的考慮下,莫文成已明白了自己地過錯,如果沒有離婚這檔子事,莫文成甚至還想幫何遠一把,成全他們夫妻,順便也博得夏雨荷的諒解,重歸於好。
然而這婚一離,事情就變得微妙起來了,如果莫文成現在上門道歉,興許會起到反效果,夏雨荷估摸會想,你莫文成不是反對他們結婚麼,這會兒兩人離了,不是正合你願麼?你來道歉明擺着是幸災樂禍啊!
所有不管莫文成怎麼說,效果都不會太好。
莫文成愁啊,於是乎,小酒一杯一杯下了肚子,話也不知不覺多了起來:“唉,當初確實怪我,你說我都退下了,就安安靜靜享享清福不是挺好麼,幹嘛操那麼多心啊,又是想着云云的婚事,又是想爲她鋪路,讓她仕途暢通無阻,呵,你說到頭來管什麼用,不但沒人理解,還弄了個妻離子散。”
何遠幹了一杯,哈哈大笑:“老頭,凡事都要將就方式方法,你那純是胡來,當然沒人理解了。”瞧着莫文成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何遠嘿嘿笑了笑:“不過你還有機會啊,媽這人吧,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去說說軟話,媽也就原諒你了,況且你倆還沒離婚,機會多得是啊,唉,像我就慘了,呵呵,是我提出離婚的,現在又想復婚,云云怎麼可能答應?我現在真可謂是無家可歸了,即沒錢又沒房,以後住哪還不知道呢,跟我比,你強多了。”
“我也好不到哪去啊,你倆要是沒離婚,我還能跟我媽商量一下,讓她同意你們的婚事,將功贖罪,這樣雨荷也就原諒我了,可現在呢,你這一離,我是絕然不能回去了,唉,除非我是舍了這張老臉,低聲下氣去求她,否則,唉……”
這酒,是個很奇妙地東西,喝着喝着,兩人原本地矛盾亦漸漸淡化下去,反倒生出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莫文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長嘆一聲:“我也想開了,什麼錢啊勢啊,和自己老婆女兒比起來,那都他媽算個屁啊。”
“是啊,什麼金華銀花地,和云云比起來,算他媽個蛋啊!”
“來,再乾一杯!”
“幹!”
兩人零零散散已不知喝了多少。
“阿遠啊,你們年輕人招數多,你趕緊想想辦法啊。”這是莫文成第一次稱何遠爲“阿遠”,可見這一頓酒已把兩人的關係拉近了一大步。
何遠迷迷糊糊地往後一靠:“我要是有辦法,早他媽摟着媳婦睡覺了,還能在這兒坐着?”
五里外別墅內。
夏雨荷看看錶,繼而拍了下莫曼雲:“云云、琪琪,這都九點了,是該睡覺去了。”
莫曼雲點點頭:“那我去睡了,明天還上班呢。”
正待莫曼雲上樓時,別墅大門忽然爆發出一陣敲門聲,聲音之大,可謂震耳欲聾。
咚……咚……咚……
一下下敲得極爲有力。
要知道,是個有頭有腦的人就應該明白,這種別墅是有門鈴的,可門口之人好似不知,看樣子,就差把門敲爛了。
“開門!快給老子開門!”
莫曼雲眉頭一凝,是何遠的聲音。
“趕緊給我開門,聽見沒有!”
下一個聲音讓夏雨荷秀眉一蹙,是莫文成。
一個疑問忽而冒出,他們倆怎麼湊到一起了,而且看樣子好像喝醉了,怎麼辦?
開,還是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