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至夏,火辣的驕陽斜斜射在街道,一陣微風掠過,呼,還似嫩綠的樹葉兒飄蕩街頭,不知去向何方……
豐陽市人才市場,一個英俊的身影挺立門前,口中叨唸着那早已說了無數次的決心:“不成功,便成仁,我可是高級人才,哼哼,放在哪不是搶手貨?”
仿若是句心理暗示,何遠只覺此刻精神抖擻,信心倍增,那感覺,跟被比爾先生靈魂附體一般,直叫他錯覺自己早是個成功人士,月薪,不,年薪百萬。
其實熟悉何遠同志的應該瞭解,這已經是他第N次來此地求職、應聘,此刻的精氣神過不得多久,只怕便消散於盡,前方等待他的也只有一句話:“回家等消息,三天之內我們會跟您聯繫的。”
三天?等了三十天也沒見着!
不用您起碼給個信兒啊,可叫老何苦苦盼着,心裡那個恨啊,就別提了。
理了理那鳥窩般凌亂的短髮,整了整那地攤貨廉價的襯衫,老何同志再一次踏進了神聖的人才市場。
右腳只堪堪邁入,耳邊就傳來一個響徹雲霄的酥麻女聲:“咦,姐夫,你怎麼在這兒吶,可好久沒看見你啦。”聲音尖銳,絕對是青春少女特有的聲線調調,似撒嬌、似嗔怪,直能把人骨頭都給麻透了。
何遠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張望過去,只瞧得一個活力少女直直向這邊蹦達過來,頂多是個初中生,精雕玉琢的粉嫩小臉兒,無不散發着青春的活力,櫻桃小脣,瑤鼻挺直小巧,細眉大眼,配上那兩步一蹦的可愛模樣,直叫聞聲看來的衆畢業生,有種犯罪的衝動。
然而,何遠卻暗自搖搖頭:“這要是我女兒,早給她屁股打開花了,哎,現在的年輕人啊……”只因少女那衣着裝束太過時髦,蓬鬆的爆炸頭,妖紫色的眼影,肚臍大露的低胸小薄衫,種種跡象表明,此女是個小太妹。
何遠雖只26歲,但此等打扮仍叫他背脊發寒,暗暗揣測自己跟不上潮流了,如今這紙醉金迷的時代,什麼人沒有,見怪不怪了。
卻說,更叫他心驚膽戰的還在後面,少女死不死地竟直直朝他蹦達而來,靈動的大眼忽閃忽閃充斥着興奮、驚喜。
莫不成自己魅力太大,把人家姑娘的小芳心給迷住了?
想到此處,何遠腰板挺得更直了,雖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男人的自尊心那是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姐夫,人家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你帶人家去玩,哼哼,你倒好,連個電話也不給人家打。”莫琪一張精緻可愛的小臉兒,那是寫滿了埋怨,嗔嘟起紅豔豔的小嘴悶悶不樂地瞧着他:“我不管,現在人家可算放暑假了,你得好好履行承諾,不然,不然我告訴姐姐去,叫她不和你睡覺語間,藕臂順勢環上了何遠同志的胳膊,青春少女尚未發育完全的小胸脯,直叫他體味了一把別樣的誘惑。
“我可不認識你,誰是你姐夫?”本以豔遇爲喜的何遠受了個不大不小的打擊,腰板也矮了下去,在美女面前,男人通常會表現出他最完美的一面,可爲什麼把腰板矮下去呢,只因這樣能看清少女低胸小衫下,若隱若現的乳勾,雖是小得可憐,但在禁慾多年的老何眼中,那個豐滿啊,就別提了,侵略性的目光毫無避諱的又直又勾,就如餓漢瞧見了香僕僕的肘子肉,那是根本走不動道。
莫琪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喜滋滋地挺了挺小胸脯,心裡這個樂啊,“飛機場”的惡名已陪伴她多年,今天終於遇到了知音,怎能叫她不喜,哈哈,被本小美女的美麗迷惑住了吧。
趁熱打鐵,莫琪將胸脯緊貼着何遠,水靈的大眼已有霧氣迅速凝聚着,幽幽怨怨地晃着他:“你,你竟然說不認識我,我們,我們都那樣了,姐夫,你可是男人,不會不負責吧?”聲音之大好似故意說給看熱鬧的人聽的。
果然,方纔不以爲意的衆人紛紛側目,有鄙夷的,有興奮的,耳朵一個個那是都豎了起來,在這繁亂的都市,一個不大不小的八卦新聞都能給浮躁的心緒來上那麼點刺激。
瞧着少女嘴角勾起狡黠的壞笑,何遠大感頭痛,怎麼遇上這麼個禍害,難道要勒索自己,下意識摸了摸乾癟的錢夾,這才放心下來,哼哼,老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有什麼着數儘管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什麼姐夫,什麼那樣了?”
莫琪突然掂起腳尖附耳過去,神秘兮兮地指指遠遠和她好似刻意保持段距離的俊俏小男生,隨即一臉自戀的小樣兒道:“那傢伙跟了本小姐好多天了,甩也甩不掉,唉,怪只怪本小美女魅力太大,大叔,幫幫忙啦,呆會看我的眼色行事,把他弄走就好,OK?”瞅得他表情迅即一變,莫琪若有若無地瞥着圍觀羣衆,輕哼不止地威脅着:“你要不幫本小姐趕走他,哼,相信觀衆朋友們會願意聽些更刺激的事兒,比如中年大叔和未成年少女的那些事兒啊,姐姐妹妹同侍一夫啊……哼哼,第二天頭版頭條大叔你就等着上吧。”
瞧着他那頹廢的模樣,莫琪很是有些小得意,哼哼,爲本小美女服務是你的榮幸,別人哭着喊着還求不來呢,臭大叔,剛纔那色咪咪的樣兒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還真以爲本小美女真看上你啦。 ωωω▪TTκan▪co
其實她哪知道,我們何遠同志是爲了“大叔”這個稱呼而暗自神傷,姐夫就姐夫唄,起碼是一輩人,這大叔一詞直叫他小小鬱悶了一把。
“真有這麼老,枉我直以爲自己象初中生呢。”何遠摸着老臉大言不慚道,惹得我們莫琪大小姐捂着嘴作了個嘔吐的姿勢,我的媽媽呀,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算了,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童,童言無忌!”莫琪真想一屁股把他給坐死,鼓着小嘴再次挺了挺那不算飽滿的胸脯,反脣相譏:“你睜大眼睛看看,本小美女哪裡是兒童,人家都快上高一了,哼,死大叔,臭大叔,沒風度的色大叔。”
何遠早已不再受她誘惑,畢竟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瞅了瞅遠處那個害羞的小男生,真爲他不值,這丫頭有什麼好,除了長的漂亮一點兒,可愛一點兒,調皮一點兒……呃,算了,今天就當作日行一善,幫幫殘疾兒童吧。
拍拍殘疾兒童的小肩頭,大言不慚地吹起了牛皮:“好了,你去叫他過來吧,我人頌外號‘情聖’,那可不是吹出來的,今天讓你長長見識,瞧我怎麼讓迷途的羔羊重返歡快的田野。”
小媚眼兒白了他一眼:“哦呵呵……算你識相。”畢竟是小孩子心性,方纔一點不快也了無蹤跡,莫琪高興地蹦達過去了。
“喂,趙照,我姐夫叫你過去呢,還不快來。”莫琪兇巴巴瞪了他一眼,那語氣絕對不善,在她看來,男人就要有些男子氣概,舉手投足間那王八之氣是一定不可少的,可這追了她幾年的趙照,別說王八之氣,在自己面前,是連王八之屁都不敢放,唯唯諾諾好生個悶葫蘆,直叫莫琪大小姐生出股揍人的衝動。
趙照小心的看着她,怯怯臉紅不止:“我,我還是不去了,以後有機會吧,以後。”
“是不是瞧見生人,害怕?”莫琪試探了一句,瞅得後者應聲點頭,那真是給她氣瘋了,蔥白玉指戳着趙照的腦門,另手叉腰,鋪天蓋地就是一頓臭罵:“你說我溫柔可愛,美麗善良的琪琪大美女,怎麼就認識了你這麼個悶葫蘆,還口口聲聲是要追我,好,你說說你有那點好,要成熟沒成熟,要滄桑沒滄桑,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可是個男人,做男人,要有骨氣,瞧見流氓怎麼辦,一個字,打,瞅見逮徒怎麼着,一個字,揍,看見女人怎麼做,一個字,撲倒……”我們莫琪大小姐兀自揮舞着拳頭,氣喘吁吁地教育着後代,那字字可謂鏗鏘有力,煽動性極強,是連何遠早已消失也一概不知。
“哦,我知道了,我,我會努力的。”趙照似懂非懂的樣子,叫莫琪明白了什麼叫做對牛彈琴,什麼叫做爛泥它扶不上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