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欣怡到了公司之後,沒有見到顧逸,直接跟着金凌燁前往那七個女孩子的練習室。
在電梯上,金凌燁再次替顧逸轉達他的歉意:“林雅小姐的合同我已經準備好了,等顧總回來後就可以簽了。顧總昨天晚上去見一個非常重要的客戶,原本是可以在林雅小姐來之前就回來的,但他搭乘的航班晚點了。顧總在登機前叮囑我一定要替他向您道歉,希望能夠得到林雅小姐的原諒。”
“我又沒生氣,哪來的原諒?”楚欣怡笑了笑,斜睨了金凌燁一眼,“金秘書,剛剛的話你在見到我時已經說了一遍了,究竟你覺得我哪裡像生氣的樣子?以至於讓你再說一遍?你真是緊張過度了。”
緊張過度的哪裡是我啊?金凌燁搖了搖頭,卻不是回答楚欣怡的問題,而是爲了甩開耳邊還回響着的之前與顧逸的通話內容。
看了一眼電梯顯示屏,他把話題轉到工作上,對楚欣怡說道:“林雅小姐,女子組合那邊已經簽完了保密協議。不過,顧總有交待,說這些女孩子可能還有些青澀,怕她們知道您是林雅後在您面前發揮失常。所以,只向她們介紹您是公司的作曲家,並未提及您就是林雅。我在她們面前,也只會稱呼您爲林小姐。”
楚欣怡點了點頭,雖ybdu然“林雅”和“林小姐”都姓林,但她這麼年輕,換作是誰也不會認爲她就是林雅。更重要的是,由於媒體的誤導,大家都以爲林雅是男性。
進了工作室,幾個女孩子正在做基本的形體訓練。
形體老師見金凌燁帶着人進來,就知道是商談新歌的事情,她就拍了拍手,讓大家稍作休息。
金凌燁將幾個女孩子一一介紹給楚欣怡,介紹完畢之後,他鄭重地說道:“爲了給大家創作出適合每一個人的歌曲,林小姐會和大家在一起相處幾天,對於林小姐的要求,你們要積極配合。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要提醒大家,別忘了你們昨天簽定的保密協議,在新歌發佈之前,不許與任何人提及這方面的事情。”
楚欣怡還以爲自己眼花了,默默的數了好幾遍,才確定人數不是七個人,而八個人。真是奇怪啊,不是說組合是七個人嗎?現在怎麼會多出來一個?
在得到幾個女孩子的回答之後,金凌燁看向楚欣怡,極爲恭敬的說道:“林小姐,恕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就不能在這裡陪您了。如果有什麼事,你可以隨時聯繫我。”
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在提醒那幾個女孩子要尊重楚欣怡,千萬不要因爲個人的原因而導致組合的出道計劃夭折。
“我知道了。”楚欣怡笑着點了點頭,目送着金凌燁離開。
金凌燁走後,有三四個女孩子立即走過來圍住了楚欣怡。
其中一個叫溫馨的短髮女孩子拉着楚欣怡的手,有些期待的問道:“林小姐,你的全名是什麼?”
楚欣怡不喜歡騙人,就在她考慮怎麼回答的時候,遠遠站着的一個身材妖嬈、曲線玲瓏的長髮女孩子冷笑一聲,態度囂張地說道:“溫馨,拜託你腦子清醒一點好不好?你不會天真的以爲她是林雅吧?”
“可是……露露,我們是公司今年重點推出的女子組合,就算邀請林雅給我們寫歌,也是有可能的啊。”溫馨一臉天真地嚮往着,隨即又緊張地望向楚欣怡,希望從她口中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好意思。”楚欣怡淡淡地笑着,沒有否認,卻只用了一句道歉令所有人誤會她不是林雅,但實際上她的道歉是因爲自己現在還不能說出實情。
“哼。”何露露轉身走開,自己去做形體練習了。
“那林小姐寫過什麼作品?”溫馨雖然有點失望,卻還是很熱情。
“對不起啊,我不能說,你們公司好像最喜歡讓人籤保密協議,我之前的合作都簽了。”楚欣怡笑了笑,原來她現在也會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了,之前她所簽下的保密協議其實都是在讓別人爲自己保密。
身爲臨時隊長的於蔓菁抓住了楚欣怡話中的關鍵詞,她愣了一下,猶豫着問道:“林小姐,你不是我們公司的人?”
楚欣怡點了點頭,她從一開始就是自由的音樂人,與公司只是合作關係。
“隊長。”何露露從鏡子裡瞪了楚欣怡一眼,立即走到於蔓菁身邊,氣沖沖的問道:“公司還說我們會成爲亞洲最當紅、最具實力的女子組合的代表,希望我們僅憑出道單曲就打響知名度。可你看看公司現在的做法,這算什麼啊?是在敷衍我們嗎?”
“也不能這麼說,露露,你冷靜一點,公司自有安排。”於蔓菁心裡雖然也有些許不滿,但她覺得公司不會浪費時間和金錢,所以,她選擇去相信。
“就是說啊,你火氣這麼大,你怎麼不自己上去直接找老總?”一個打扮時間又很中性的女孩子挖苦了何露露一句。
何露露心裡有鬼,她臉一紅,瞪向對自己冷嘲熱諷的季冰如,冷冷的說道:“如果我是隊長,那我現在也許就已經在顧總的辦公室了,可惜我不是,那我幹嘛要管這些閒事?”
經紀人聽到吵架聲,從外面推門走進來勸架,見到楚欣怡時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她可能就是來爲組合寫歌的人。
“好了,你們就別吵了,這裡還有外人在呢。”經紀人向大家使了個眼色,見大家各自散開,纔看着楚欣怡說道:“你是林小姐吧?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這些女孩子都太年輕了,難免會鬧點小脾氣。不過呢,也正是因爲平時大家的關係好得親像姐妹,所以偶爾纔會吵架嘛。既然你已經簽了保密協議,希望你不要把在這裡看到的任何事對別人講,否則……”
“我不喜歡管閒事,所以,不會對無關的人講閒話。”楚欣怡打斷了經紀人的話,沒想到除去林雅的身份,連一個經紀人都敢過來警告自己,她的目光依次看向那幾個女孩子,纔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之前只與solo的歌手合作過,給組合作曲這還是第一次。雖然我這個人不喜歡管閒事,不過有幾句話我覺得還是提醒你們一下比較好。我雖然沒有與組合或樂隊合作過,不過,我卻聽過或親眼見過因爲成員不合而解散或遭公司封殺的樂隊。你們現在還沒出道就開始鬧分裂,若是這樣,我覺得也沒必要成爲一個組合了,誰有本事誰就單飛好了。”
楚欣怡的一番話,說得幾個女孩子以及她們的經紀人很難堪,每一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好難看。
“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咖,裝什麼臭屁,就憑你也敢在這裡教訓人?”何露露衝到楚欣怡,指着她的鼻子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們做練習生熬了這麼久就是爲了出道成名,爲了這個目標什麼苦我們都吃了,什麼事我們沒做過……”
“什麼都做的是你,我們可不像你那麼沒底線。”季冰如不屑的嗤之以鼻,她前幾天見何露露接到一個電話就鬼鬼祟祟溜了出去。她跟着去了十七層,親眼看到這位向來以標榜自己潔身自好的玉女鑽進了一個房間,她就好奇的等在門口,誰知不久後卻見到顧逸從裡面出來。
如果不是她不屑於在背後八卦別人的私生活,那何露露還敢在大家面前這麼大言不慚嗎?大家都是在憑自己的努力來換取留下來的席位,卻偏偏有人藉着爬上老總的牀來上位,真是不要臉!
“你說什麼?”何露露三番五次被戳中痛處,就向她撲了過去,就算被其他女孩子攔了下來,她還在指着季冰如破口大罵,“你是什麼意思?一天天的就知道挑別人的毛病,你怎麼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男不男、女不女的……管好你自己得了。我怎麼就沒底線了?你再在那裡胡說八道,小心我撕爛了你的嘴!”
“你那算什麼?威脅我嗎?我要是怕你也不會說剛剛的話了。倒是你,既然做得出就別怕別人說啊。”季冰如也火了,她之前在別的公司做過練習生,最恨的就是潛規則,否則,以她的實力,早就出道了。
原本以爲跳槽到這家在業界風評十分不錯的公司會有不同,結果還是一樣,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只不過有的黑得明目張膽、行所無忌,有的偷偷摸摸、避人耳目。
“好了啦,增進感情也要等到沒有人的時候,要是被外人誤會了怎麼辦?”經紀人又開始打圓場。
楚欣怡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的頭都被吵痛了,再看經紀人那一副虛僞到令人噁心的言談舉止,她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嘆了一口氣,她轉身就走向門口,邊走邊說道:“我覺得你們根本不配唱我寫的歌,我會讓顧總安排別人來接這份工作的。”
顧逸下了飛機,看了金凌燁的留言後,第一時間趕回公司。
“人呢?”顧逸人還未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迫不及待地向金凌燁問道。
“還在您辦公室裡。”金凌燁指了指辦公室的門。
聽了金凌燁的話,顧逸長長吁了一口氣,向他點了點頭,當做是對他的稱讚。
“只是,我看林雅小姐的態度非常堅決,再想讓她改變心意似乎不會太容易。”金凌燁從公司的角度考慮,爲了防止事態演變到無法控制的局面,他在敘述經過的時候說得比較婉轉,“我知道的就只是這麼多,因爲我當時不在場,所以,我猜測可能是有人不滿意‘林小姐’的身份,才挑起了事端。而林雅小姐的理由,是她不會爲這樣一支組合寫歌。”
“是誰?”顧逸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在心裡他已經將那個得罪楚欣怡的人判了死刑。
“我剛剛向經紀人問過了,是何露露。”金凌燁沒有提及自己所說的事情經過,是那個經紀人在自己的威脅下才坦白交待的,否則那無疑是火上燒油。
不過,他已經在考慮等到顧逸火氣消了就建議換掉這個經紀人了。
“馬上讓她給我滾蛋。”顧逸幾乎是咬着牙說出的這幾個字,他真恨自己前幾天怎麼不一腳把她踹個半死,還讓她有力氣來招惹他的寶貝楚欣怡。
金凌燁知道何露露與顧逸的關係,雖然誰都沒有說,但在這個公司,有什麼事能瞞過他的眼睛呢。
所以,在處理何露露這件事上絕對不能草率,若有閃失,必定會影響到顧逸的聲譽。
想到這兒,他指了指辦公室的方向,故作輕鬆地說道:“顧總,這件事暫且交給我吧,我會處理好的,您還是先去勸勸林雅小姐吧。”
顧逸點了點頭,比起處置何露露以及教訓一下那些不識好歹的練習生,他還是先去哄哄更重要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