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議論了一會,便紛紛無聊地散去,劉妃已經哭得聲音嘶啞,無力地癱軟在地。
我於心不忍,方要上前勸解,卻被棲蝶拉了一把,我知道她意,不要多生事非,後宮人心難測,今日你相救之人,說不定明日便是害你之人。
但我總相信這世上有真情在,不是人人都是居心叵測的。
縱然這種善良,讓我從小到大一直在吃虧。
“劉姑娘,不要哭了,好好保重身體纔是最要緊的。”我拿出絹子替她擦拭着臉上的灰塵和淚痕,柔聲道。
因爲這裡是冷宮,若是生病,是沒有大夫醫治的,而侍衛們爲了怕其傳染,便會拖病人到一個房間裡任其自生自滅,所以在這裡是不能生病的!
她似乎對劉姑娘這個稱號頗爲陌生和不習慣,半晌才知道我是在叫她,臉色灰敗地道:“皇上不相信我,孩子也失去了,爹爹也因爲我入獄。我活着還有什麼趣,倒不如死了算了!”
說着,她突然站起來,向牆上撞去。
我冷眼旁觀,知道她怒火攻心,悲憤交加,已經失去理智,須下猛藥不可,便正色道:“好,棲蝶,別攔她,讓她去死。反正這冷宮死一個兩個也是正常!不過如果你死了,你爹爹可能永遠也出不了牢獄,說不定連性命難保!而你那無辜的孩子也將死不瞑目,你的死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一番厲言俱色之後,她果然呆住,隨即絕望地說:“進了冷宮,便與死了無異,永無出頭之日,我又如報得大仇?”
我蹲下來,指着忙着乞食的螞蟻道:“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人常道:三十年河東轉河西,時來運轉之言。倘若你死了,便一切都沒有可能,只有活着,纔有希望!”
她看着我,哽咽着道:“不錯,妹妹你一來北項國便受大辱,卻可以這樣安然度日,姐姐深爲佩服!我不再尋死了,以後就和妹妹一起在冷宮作伴,等着看害死我孩兒的人的下場!”
我和棲蝶互相看了一眼,鬆了口氣,三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劉碧巧大概是折騰累了,將她安頓在一間空房裡,不多時便昏昏欲睡。
我關上門輕手輕腳地走出來,對小蝶擺擺手,示意到安靜的地方說話。
小蝶感慨道:“那劉碧巧好像從前還位居妃位,想不到竟落到如此下場!”
我淡淡地道:“是啊,所以咱們住這裡雖然活動的地方小,但保得了性命。你瞧那些光鮮的宮嬪,最後還餘下幾人?與其拼死拼活地爭寵獻媚,倒不如欣賞欣賞這秋色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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