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炎,你終究還是來了。”澹臺謹的面容平和,語氣卻森冷。
澹臺炎鬆開我的手,大大咧咧地站起來:“三皇弟,久違了,怎麼帶這麼多人來,難道是想對我動手不成?”
澹臺謹面色陰冷語調冰寒,緩緩說道:“我想殺你不過彈指一揮間……”
澹臺炎眼眸冷冷眯起,道:“利用人多來殺我,不過是屑小之爲。有膽量便與我單打獨鬥,看在你受傷的份上,今日我讓你十招,十招之內你若贏不了我,便放我離開如何?畢竟,我還得叫你一聲皇弟。”
“不必讓我。”澹臺謹淡淡地道,“你今天既然不安份守已,偷偷跑出自己的封地,想必也不想回去了吧。”
“如此狂妄!你未免太小看我澹臺炎的能耐!”澹臺炎勾起脣角,劃過一道冷厲的弧度。話落,左掌一翻,已是蓄勢待發
“住手!”我急喊,匆匆上前,擋在澹臺謹面前,“澹臺炎,我不准你殺澹臺謹,也不許你們決鬥!”
“蘇妤是,你讓開!”澹臺炎冷聲斥道。
“不讓!你傷不到他,何必要自尋死路!”我張開雙手,不肯移開半步。我欠澹臺謹良多,現在絕不能再眼睜睜看着他受傷。
以澹臺謹的傲性,他勢必答應同他單打,這便中了澹臺炎的計,他現在身負多處重傷,怎能獲勝?
澹臺炎幽暗森洌的褐眸更沉了幾分,視線掠過我,看向身後的澹臺謹,譏誚道:“堂堂皇帝,原來是一個需要女人保護的窩囊廢。我認識的澹臺謹,可不是需要靠女人庇護的軟腳蝦,今天這是怎麼了?”
澹臺炎想要激怒澹臺謹,爲自己找一條生路。
面對這場爭吵,澹臺謹一直站在旁邊,眼眸幽深地看着戲。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角竟露出一絲笑意。
他瞧着我,冷笑道:“我死了,豈不趁你的意,何必在這裡假惺惺的?方纔不是要刺死我嗎?”
“你不會死的!”我忽地生氣,瞪着他,惱火地道,“不就是被刺了一劍,你那有那麼容易死的?”
“不就是被刺了一劍?你說得可真輕巧!”澹臺謹被我突如其來的火氣給激怒,沒好氣地道,“我刺你一劍,你再來跟我說這番話!”
“我……”我頓啞口無言。
“蘇妤是,你還是乖乖站到旁邊爲好。你以爲憑你那瘦弱身子,能擋得住什麼?”澹臺炎冷淡地諷道。
澹臺謹身深紫長袍,劍眉斜飛,嘴脣緊抿,透着妖異的紅,一雙手卻蒼白若紙,指尖冰冷,緊扣着我的手臂:“我們的帳,以後再算。”
說話間,突然從他的袖中射出一枚黑色的小箭,如一條黑色的毒蛇,咻地一聲,在澹臺炎分神的時候直射進他的胸前。
澹臺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手指顫抖地指着澹臺謹:“你……你……你怎麼這樣?”
澹臺謹淡淡地道:“我怎麼樣?來人,將澹臺炎捆了!”
“是,皇上!”
幾個士兵帶着不甘心的澹臺炎下去,而我,則被澹臺謹狠狠地帶進帳中。
“你勾結澹臺炎對我下毒還想逃走?”他陰沉着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皺眉不語,這件事是真的,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錯。
他看我沉默不語,更加生氣,搖着我的肩膀怒吼道:“你怎麼不說話?哪怕你騙騙朕也行!”
“我……”我被搖得全身要散掉一般,哪有力氣說什麼。
哼,澹臺謹冷哼一聲,想是累了,坐在虎皮上喘氣。
此時天已經大亮,有內衛上前道:“皇上,恐怕消息瞞不了幾天了,咱們要怎麼辦?”
澹臺謹皺眉道:“必須有人潛進宮盜出玉璽,千萬不能落入他們的手中。宮中還要有我們的內應,待攻城之時打開城門。只是現在盤查甚嚴,只怕我們的人還沒進去就會被殺掉……”
我眼晴一亮,開口道:“我去。”
他眼晴微眯:“你?”
我自知自己有愧,急於彌補,便道:“不錯,一則我是女子,查得不嚴,二則我瞭解宮中的形勢,我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他堅定地說:“不行!”
我愕然:“爲什麼?”
“朕不信任你!”他眼角閃着陰暗的光芒緩緩地說。
“如果你不信我,大可以先給我服毒藥,等事成之後,再替我解毒。”我一字一句地道。
澹臺謹走到我面前,扳起我的下巴細細地看着我,眼中有異樣的光芒接掠過。
他突然從荷包中掏出一枚藥丸,我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只覺得有東西進入喉中,被他順勢一拍便嚥了下去。
他緩緩地說:“如果你辦成這件事,朕便饒你性命。不過,你記住,你只半個月時間。”
我點點頭道:“我要帶一個人同去。”
“誰?”
“步輕塵。”
輕塵會易容,毒醫雙全,可謂最佳人選。
澹臺謹點了點頭,從靴子中拿出那把鑲寶石匕首,暗紋印花,寒鐵打造,刀身輕薄小巧,一看便是利器,怪不得會一刀刺中他的後心。
“這把刀,你用來防身,還有宮中的西三所太監康福是大內高手,將刀給他,他自然會聯絡宮中的大內高手作爲內應,懂嗎?”他緩緩地說道。
我點頭:“好,到時候以煙花爲信號。”
我頭也不回地走出帳蓬,卻感覺背後有兩道目光久久地注視着,炙烤得我背部生疼。
我不願意回頭,也不願意去想此時澹臺謹的心意。
我只想還清欠他的債,這樣既救了浩,也不欠他的,我的良心使安然了。
輕塵和我騎着快馬,帶着乾糧,日夜兼程,向皇城趕去。
風雪曠野之上,兩騎快馬突然頂風冒雪的飛馳而來,前方一片茫茫,荒無人煙,天地都是蒼白一片,讓人不辨東南西北。
只見白茫茫的荒野上,馬上的人影模糊不清,大雪越發的大了,從天而降,紛飛飄揚,讓人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但是,仍日能夠清楚的看見,一匹那馬兒身上的身影有些單薄,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那是我。另一匹馬上的人則一身衣,那是步輕塵。
我們已經趕了三天兩夜的路,快要接近皇城,手腳都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
“妤是,到了皇城我們先打個地方住下來,休息一晚上,喝口熱湯再準備進宮吧!”輕塵大聲說道。
我搖頭:“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進城後要馬上進宮。”
他微微皺眉:“可是你的身體吃得消嗎?”
我點頭道:“沒事。”
兩人穿着平常百姓的衣衫混到皇城的時候,這才發現城中早已經變了樣,從前的富商個個門緊閉,連飯店都少有。百姓們行路都小心翼翼,稍有慎便會被那些穿着回鶻軍服或項國軍服的士兵鞭打。
那些回鶻人何曾到過這麼富庶的地方,一時間在街上大搶特搶,百姓哭聲震天卻無人理會。
我雙拳緊握,眉頭微皺道:“輕塵,我們如果能換上他們的衣服就能混進宮了。”
輕塵點了點頭,俯耳對我低語了幾句,我暗喜,忙將金釵從懷中掏出,湊近一個士兵低聲說:“官爺,小的有些宮裡的珠寶你要嗎,隨便給幾個銀子就成。我們普通百姓不敢拿出去賣。”
那個士兵果然上當,“什麼東西呀,讓爺看看?”
我壓低聲音道:“這東西見不得光,請官爺隨我到偏僻的地方來。”
“這東西最多值三兩銀子。”士兵眼中閃着貪婪的光,似乎很想從我手中搶過去,連三兩銀子也不想花。
待他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後,我擋在他前面,將金釵遞給他,而輕塵則突然從斜刺中出來,對準他的後心就是一刀。
這匕首既輕又快,一刀斃命,那士兵輕哼一聲倒地身亡。
我和輕塵將他拖到一口枯井旁邊,七手八腳地剝去他的衣衫,然後將他推了進去。
幸運的是,這個士兵居然有進宮的腰牌,我們倆大喜,又如法炮製殺了另一名士兵。
我把玩着從第二個士兵身上搜出的一個竹筒,剛想按下扣機,卻被輕塵喝住:“別動!”
我嚇得急忙住手,他反覆地看了看着重地說:“這是一個暗器,只要一拉動引線,就會有飛針射出來,上面有劇烈的毒藥,沾身必死,千萬不可妄動。”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即爾應幸,這東西說不定關鍵時刻可以救我一命。
草草地吃了飯,輕塵拿出化妝所需之物,東一抹,西一添,不多時我便變成了一個焦黃皮膚的瘦士兵,而他則變成了一個大鬍子士兵,兩人相視一笑,均覺得忍俊不禁。
兩人居然很順利地通過宮門,進入到皇城,此刻天色已晚,皇城內卻到處燈火輝映,絲竹聲響,看來定是澹臺琿和赫連勃勃在開慶功夜宴。
我和輕塵不動聲色地站在外圍的侍衛面前,悄悄地觀察着殿內的情況。
因離得太遠,看得不太真切,只見一個身穿明黃龍袍的年輕男子坐在首位,正舉杯道:“這次朕與赫連五子精誠合作,順利擊破皇城,取得帝位,王子功不可沒,來,朕敬王子一杯。”
我聞言暗自冷笑,看來這澹臺琿早有奪位之心,玉璽沒拿到便已經穿上龍袍,還自稱朕,真是可笑。
他的下首坐着一個白袍少年,看年紀似乎比我還小,卻是氣度霸道,光輝奪人,想來定是赫連勃勃。我想起上次他追得我與澹臺謹跌落山中的情形,不禁心中一緊,此人絕非等閒之輩。
赫連勃勃聞言面上堆滿了笑容,很有氣度的一揮手道:“陛下言重了,這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小王希望陛下不要食言,莫忘要送於小王三州四省以及奉上貴國冶鐵之術的諾言。”
“是啊是啊……”底下的回將領立刻一片附和之聲。
澹臺琿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隨即道:“那是當然,當然。”
赫連勃勃眉眼中藏着一絲輕蔑,冷冷的點了點頭道:“既然陛下已經答應那便請交割土地吧,叨擾多日,小王也該回國了。” Www Tтkā n ℃ O
“誒,既然沒事,王子不妨多住些日子,領略一下我項國的風土人情嘛。”澹臺琿笑道。
我心中嘆赫連勃勃狡猾機智,他不但要到最富庶的三州,而且此三個地方接近回鶻,便於管理,而且要了項國先進的治鐵技術,回鶻軍隊本就以驃悍著稱,這次再加上武器上的改進,更是如虎添翼了。
不過,看來澹臺琿卻並不想給他這些東西,只是在拖延推託。
只要兩人有矛盾就好辦。
我扯了扯輕塵的衣袖,無聲無息地退了下來。
我對他輕聲低語了幾句,輕塵帶着匕首比了一個小心的手勢,我拿着竹筒箭悄然地潛進後宮。
昔日歌舞昇平的後宮此刻卻如死一般靜寂,各個宮中都沒有燈火,也不知道她們被關到哪裡了。
我避開巡邏的侍衛,正要潛進上書房,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忙回身躲在一叢青松樹後面。
一人提着燈籠不滿地道:“咱們佔了皇城,原以爲可以玩玩皇帝的女人,哪知道琿將軍全將她們鎖了起來,根本不讓兄弟們碰,你說倒黴不倒黴?”
另一人道:“你有所不知啊,這些女人據說回鶻人也想要,所以雙方都沒有碰。你想啊就是能碰也是全歸將軍和那些副將們,沒咱們什麼事。咱們吶,命苦,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還得來找那什麼玉璽。”
“你小聲點,琿將軍讓我們秘密行事,別說了,趕緊進去找吧。”另一人壓低聲音說。
我心中暗驚,澹臺謹告訴我玉璽放在上書房暗壁的一個小格子裡,萬一被這兩人找到就糟了。
正在焦急之時,忽然見一個宮女端着酒走了過來。
“哎,你看,有個小娘們過來了!”一個士兵欣喜地道。
“哎呀,不行,咱們還得回去交差呢。”另一個士兵爲難地說。
“別介啊,辦完這事再交差也不晚。”那個士兵色急地跑了過去,一把摟住宮女的腰。
宮女嚇得酒杯摔在地上,欲叫驚叫,卻被捂住了嘴。
另一個士兵也走了過來,兩個一抱一拖將宮女拖入旁邊黑暗的宮殿中。
我心中默默地自責了一番,那個不知名的宮女,委屈你了!
待兩個士兵進去辦好事的時候,我急忙潛入殿中,按照澹臺謹所說的地方,掀開一幅老子的畫像,果然看到一個暗格。
輕輕一按,便有一小扇門打開,裡面正放着傳國玉璽。
玉璽有兩個拳頭大小,攜帶十分不方便,但此時卻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帶着它出來。
月色隱藏在暗影裡,此夜暗無天色,微風吹動樹梢,沙沙作響。
然而就在這月色昏暗的時候,一股潛在的力量,隱藏在暗影中,不經意的動了。
龍傲宮,暗影浮動,鬼影重重。
“走水了,走水了……”厚重的夜色下,突然一尖利之聲炸響在皇城中。
伴隨着這一聲喊叫,龍傲宮沖天大火扶搖直上,在一地黑暗中,炸開一地火紅,映亮了半邊天空。
我拿着冰涼的玉璽,微微一笑,看來他們已經接上頭動手了。
“皇子殿下還在裡面……”
“啊,快救火……”
瞬間,整個皇城猶如水落油鍋,沸騰了起來。
“陛下,不好了,龍傲宮大火,殿下還在裡面。”跌跌撞撞衝進正殿的身影,打斷了歌舞迷音。
澹臺琿手一抖,一杯水酒跌落地上,面色驟然微白,羣臣跟着一楞。
“快救火。”澹臺琿的貼身大將一躍而起,當先急衝而去,帶着侍衛飛速趕往不遠處的離宮。
大殿上的羣臣震驚後,到也快速的回覆了鎮定面貌,龍傲宮失火有人去救肯定沒有問題,他們到不能太露擔之色,在這麼大驚失色,那澹臺琿的臉都丟盡了。
澹臺琿也是一樣心思,短暫的失色後,咳嗽一聲恢復鎮定,渾然不在意般的継續歌舞,赫連勃勃絕見此也不多言,冷眼看着一切。
漸漸的火勢越來越大,那大將前去不僅沒有撲滅火勢,反而更起兇猛之態,在這大殿中坐着,隠隠約約都可見那半邊天的大火,澹臺琿等人的面上再也維持不住強自的笑意,皺不起安的表情。
“陛下不去看看?當心有人藉機生事。”一片坐立不安中,赫連勃勃突然冷冷的開了口。
澹臺琿一震,眉眼轉過來看了赫連勃勃一眼,立刻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道:“王子說的是,不如王子與朕一起前往如何?”
赫連勃勃也不推遲冷淡的道:“請。”
衆人立刻起身,朝龍傲宮快步而去。
通紅的火焰燃燒着,整個精美的龍傲宮完全的被包圍在了裡面,那火勢漸漸有朝邊上的乾儀殿燃燒的陣勢,卻是相當的大了。
“人呢?”澹臺琿沒看自己的兒子,頓時臉都緑了,火勢如此之大,只怕凶多吉少。
“殿下還在裡面,護國將軍巳經衝進去了”立刻有人稟報。
“快,救不出殿下,我要了你們的命……”
“是皇上,快來人,取水來……”
看着澹臺琿等都來了,一時間紛亂的命令聲,哭泣聲響成一片,無數人飛奔來往,整個場面紛亂極了。
注視着眼前的熊熊大火,聽着裡面發出的咔嚓咔嚓的裂開聲,獨孤絕眉眼中浮現一抹疑惑之色,怎麼會突然失火,莫非有奸細?
正在這時,護國將軍已經抱着昏迷不醒的皇子衝了出來。
“耀兒怎麼樣?”澹臺琿着急地問道。
“回皇上,皇子只是暈過去了,沒有大礙!!”護國將軍一臉黑灰地說道。
“那就好,快擡下去請太醫診治。”澹臺琿指揮着衆人撲火,正在這時,忽然有兩個身着回鶻衣衫的士兵鬼鬼祟祟地向黑暗處跑去。
有人大叫:“快抓住他們,別讓放火的人跑了。”
赫連勃勃和澹臺琿看得分明,同時色變。
“王子,這是怎麼回事?”澹臺琿明顯臉色不善。
赫連勃勃也微微色變,眼中閃過一抹戾色:“陛下難道是懷疑小王縱火?”
這時,那兩名縱火的回鶻士兵已經被抓了過來。
澹臺琿冷然道:“你們爲何要縱火燒宮,說!”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人咬牙道:“我們王子替你奪了皇宮,你卻百般拖延不割讓土地,我們回鶻人豈是那麼好欺負的,自然要給你一點顏色看看——啊——”
兩人話沒說完,脖子已經被赫連勃勃掙住了脖子,他閃電般地拂向兩人臉,兩人臉上的假須紛紛掉落。我此時已經與輕塵匯合,知道這兩人是由宮中太監扮得回鶻人,不由得心提了起來。
康福低聲道:“恐怕要不好,我們準備撤。”
我將玉璽交於他道:“康公公,還是由你來保管的好,記住皇上將由五日後到皇城,一定要打開城門迎接。”
康福接過玉璽深施一禮:“老奴謹記娘娘的話。”
“陛下,看來是有人假冒我回鶻士兵想陷害小王?小王想問陛人知道是誰授意的嗎?”赫連勃勃不動聲色地說話,手下去暗暗運勁,將兩個太監的喉骨捏碎,倆人頓時軟軟地倒在地上。
“不好,快撤!”康福警覺地說。
三人急忙撤退,但我剛一跨步,已經有一股疾風從腦後拂來,接着頭上的帽子被去掉,一頭青絲散了下來,人已經被赫連勃勃制住。
輕塵想要回頭,卻被康福挾住,閃電一般隱沒在黑暗中。
我的腰部一緊,被他掌握在手中。
擡眸,對上他冷如繁星的一雙眸子,雖然只是十六七的少年,卻讓人不敢小瞧。
他銳利的目光在我身上轉了一圈,嘴角泛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然後伸手——
他在我臉上抹了幾下,灰塵除去,露出姣好的肌膚和麪容——
赫連勃勃咯一聲輕笑,是屬於少年人特有的調皮和玩弄。
“你是誰?也是澹臺謹的妃子?”他挑起眉角問道。
我垂下睫毛:“奴婢只是名宮女。”
他一邊美好的笑一邊狠狠地用力,扯住我的發,讓我的臉徹底暴露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