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沉嵐?櫻子北都2018年04月17日22:53
離沉嵐只帶着一個直升機飛行員,趁着夜‘色’便匆匆趕往協和醫院。北都的路上早已堵得水泄不通,不少車輛被棄置在路上,車‘門’‘洞’開,車主早已靠着雙‘腿’,不知逃到了何處。還有更多的人,仍然不死心地開着車艱難地擠在路上,各種喇叭聲,叫喊聲層出不窮。
所幸的是,離沉嵐他們搭乘的是直升機,一路徑直飛到了醫院上空。誰料好景不長,醫院頂樓的停機坪上,也早已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見有飛機緩緩降下來,早已情緒失控的人羣非但沒有四散讓開,反而兩眼直勾勾地盯着空中的飛機,彷彿看到了食物的惡狼。
很快,人羣開始‘騷’‘亂’起來,所有人都伸出手來,想要攀住直升機的起落架。離沉嵐忙命令擡升高度,讓直升機繞着醫院兜了個圈,將自己機降到了一處無人的林中,隨後便命令飛機找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待命,等需要時趕來接應。
離沉嵐一路逆着人流,再次回到醫院‘門’口。整個醫院早已‘混’‘亂’不堪,跑得快的醫生護士,早就離開了崗位,不知去向;跑得慢的,則被危重病人的家屬圍在角落中,連廁所都不敢上,稍有不服,便直接被打傷或殺死。各種血袋、醫療器械散落在地上,失去護士,又沒有親人照顧的病人排泄物,從病‘牀’上一直流到走廊中。整個醫院,彷彿人間地獄一般,沒有了絲毫先前的秩序與整潔。
好不容易,離沉嵐撥開了層層人羣,擠到了石伯的病房‘門’口,朝裡一看,他卻立刻冒出了一身冷汗只見一輛裝載着醫療廢品的卡車,由於失控直接從牆外撞進了病房中,房中此時一片血‘肉’模糊,幾乎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一個人在病房‘門’口來回踱着步,目光呆滯。見離沉嵐二人在‘門’口張望,便咧着嘴嘿嘿地笑着。離沉嵐一把拉住他,問道:“這間病房裡的人呢?哪裡去了?”
那人卻搖了搖頭,仍然繼續笑。離沉嵐突然看見,那人的脖子上,竟然掛着櫻子隨身攜帶的一枚烏黑的金屬碎片。這沒碎片是在神農架的遺蹟中發現的,櫻子很久以前便一直佩戴着它,將它視爲自己的護身符。他頓時心中一沉,問道:“這是從哪裡來的?”
‘門’口那人見離沉嵐滿面焦急地發問,竟嘿嘿地笑了起來:“死了!都死了!我的家人!只剩我一個!嘿嘿嘿嘿嘿哈哈哈!”
離沉嵐見這人早已瘋癲無常,頓時心急如焚,一把扯下這枚碎片,衝進病房內絕望地喊道:“櫻子!石伯!”扔不死心地四處尋找起來。可房內的人,早被翻倒的貨車壓得血‘肉’模糊,哪裡還能分辨得清楚。
此時,卻突然聽見有人在外喊道:“在這裡!”離沉嵐一怔,便循着聲音向外跑去。只見一個人在醫院走廊的一角,努力向他揮着手。待走得近些,這纔看清,牆角里是一扇屏風,屏風後‘露’出半張病‘牀’。見離沉嵐走進,一個人突然從屏風後冒了出來。凝重的面‘色’中,卻含有無盡的歡喜。此人正是櫻子!
櫻子笑道:“沉嵐,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撇下我們的!快幫我一起將父親和小曦的母親從這裡帶走。事情發展得太過於突然,醫院瞬間便‘混’‘亂’了起來,我實在是力不從心!”
見到櫻子無恙,離沉嵐長出了一口氣。他衝了上來,一把緊緊地將櫻子摟在了懷中。櫻子心中對離沉嵐一直暗中愛慕,卻沒想到離沉嵐竟會在如此緊要關頭抱住了自己,登時不知所措起來。她只覺的自己的心彷彿要從‘胸’口蹦出來,渾身血流加速,頭腦中卻如一團漿糊,完全忘記了該如何思考,竟不自主地脫口而出:“沉嵐,我喜歡你……”
離沉嵐被櫻子這突入其來的表白‘弄’得一愣他熟悉面前這個看似英氣十足的姑娘稟‘性’,若不是對自己愛慕已久,櫻子是絕對不會在這樣不合時宜的關頭,說出這樣衝動的話來。
無論從哪方面看,櫻子都是足以成爲一名賢妻良母的好姑娘,離沉嵐在雨中,盯着櫻子誠懇的雙眼過了許久。他忽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深藏在心中呵護的那份感情,竟好似用錯了方向,面前的這個姑娘,纔是能夠陪同自己走過一輩子的人。
櫻子見離沉嵐面‘色’‘陰’晴不定,登時心中慌了神,忙道:“我……我隨口說說……沉嵐你別生氣……”
卻聽得離沉嵐笑出了聲:“我……我很感動,謝謝你。”他貼在櫻子耳邊,柔聲道:“我們若是能逃出生天,便守在一起不再分開吧!”
櫻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她忽然覺得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忽然被離沉嵐的溫柔暖暖地包裹了起來,剛死裡逃生的她,突然喜極而泣,順着臉頰流入口中的,無論是淚水還是雨水,此刻她都覺得是甘甜的。
見櫻子點了點頭,離沉嵐這才立刻着手聯繫直升機。隨後他背起石伯,讓櫻子扶着恍惚的穆母,一行四人努力在人羣中擠出一條通往外面的道路。
很快他們便收到了直升機上的迴音,由於醫院中有大量的‘藥’品和設備,所以聚集起來的人羣已經愈來愈多,規模稍大些的已經形成了派系。在這樣的情況下強行在醫院附近降落,並接送仍躺在‘牀’上的石伯,成功概率將會非常低。如今,只有他們前去距離自己最近的高樓樓頂,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證降落安全。
離沉嵐心中早已料到這樣的情況,他二話不說,便帶領衆人衝出了醫院,避開了人羣最爲稠密的道路,直奔向據離自己最近的金融街那裡的上班族,幾天前應該都早已不再工作。此刻的金融街,應該是人口的窪地!
半個小時後,五人終於進入了金澤大廈,並登上了頂樓。誰料,當離沉嵐推開天台大‘門’的那一刻,‘門’邊卻突然打下一記悶棍,將他打翻在地。正待他要起身之時,卻又聽砰地一聲槍響,前‘胸’頓時火辣辣地疼,隨後冒出了泊泊鮮血,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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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後的天台上點着篝火,火堆前站着五六個手持各類棍‘棒’砍刀的人,爲首的禿子還握着一柄鳥槍。這羣人嘿嘿笑着圍了上來,爲首的禿子道:“老子注意你們已經半天了,連各大機關單位都被我們砸了個底兒朝天,怎麼可能還有直升機在天上飛來飛去?快說,你們是哪路神仙派來的?竟然還能‘弄’到這樣好的裝備?想趁夜溜走?‘門’兒都沒有!”
離沉嵐咳了幾口,吐出口中的血絲,卻沒有答話。爲首那禿子也不着急,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對講器,按下了通話鍵:“這兒是金澤大廈,你們隊伍裡的男人已經被老子制服,還被鳥槍崩到了‘胸’口。地上躺着個半死的老頭兒,還有個瘋癲的老太,估計都不剩幾口氣了。如果不想他們沒命,就立刻把飛機降到天台上來,把老子跟兄弟們送去一個安全的地界兒。”
說完,禿子撂下了手上的對講器,一把拽過離沉嵐身後的櫻子:“還有你這個水靈靈的大美人兒,正好在飛機飛來前,替老子解解悶兒!”說罷,竟伸出手要去撕櫻子‘胸’前的衣服!
離沉嵐心道不好,這羣人來勢洶洶,不要命一樣地撲上來。此時夜空中出現了閃動的兩個光點,一紅一綠。直升機就快要到了!離沉嵐心中無比焦急這羣人不僅早已在樓頂守株待兔,更是點起了火堆吸引直升機的注意。如果現在不設法解決掉他們,那麼他們便很有可能會強行奪下飛機。這樣一來,自己同櫻子等人,也就再沒有機會安全返回了。
事不宜遲,離沉嵐下定決心拼一拼。他咬緊牙關,騰地一聲從地上竄了起來。還未等那禿子反應過來,他便已飛身用膝蓋頂碎了禿子的‘門’牙。禿子滿臉是血,鳥槍也丟在了一邊,疼得在地上打滾哀嚎。離沉嵐就地一滾,伸手奪過了地上的鳥槍,接着便掄了一個大圓,用槍托打散了周邊想要圍上來的三五個人。其中有人靠得太前來不及閃躲,直接被槍托砸中了太陽‘穴’,哼都沒哼就一命嗚呼。鳥槍也被這一下,砸得粉碎,槍管裡塞得小鋼珠也散了出來,掉了一地。
離沉嵐又想去撿地上那人落下的砍刀,誰料身後又衝上一人,對着背心就是一棍。離沉嵐被打得眼冒金星,猛地趴倒在地,只覺得脊椎骨都似乎要被打碎。但他手下準頭卻未失,撿起刀便回身掄了起來。只聽身後一陣慘叫,方纔用棍打他的人,已經被削去了半個手掌。
離沉嵐喘着粗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讓已經因疼痛而有些模糊的視線重新聚焦在一起。此時對方已只剩下兩個人,面對着凶神惡煞般的離沉嵐,不敢貿然上前。
但終究,離沉嵐一人還是難敵二虎。僵持片刻後,直升機還是循着篝火的信號,緩緩靠近了天台。飛行員見天台上有人受傷,只道是離沉嵐他們又救了幾個人,未經細想便要降下來。就在這一瞬間,剩下的三人突然猛地上前,將擋在直升機同自己之間的離沉嵐推開,然後瘋也似的攀上了直升機的起落架。
飛行員完全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機身忽然就失去了平衡。他見飛機失控,竟也不再努力調整,而是打開艙‘門’後,飛身跳傘逃了出去!
直升機的尾槳高速旋轉着,在空中划着弧線直向離沉嵐‘逼’來。離沉嵐向後急退了幾步,卻突然感覺身後一緊,竟已退到了牆邊!只見尾槳的槳葉呼嘯着想自己的腦袋削來,避無可避。誰料,突然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直升機尾槳猛地被纏上了一條白‘色’的東西,登時停止了旋轉。
原來,是櫻子將一段消防軟管扔向了尾槳,並導致發動機立刻停轉。隨着直升機發動機傳出一股青煙,飛機登時甩起了尾巴,被主槳葉帶得在半空中旋轉了起來,很快便失去了平衡,向大廈下方猛墜下去。
而那三個緊抱着直升機起落架的人,竟毫不在意飛機是否已經失控,仍然緊緊貼在直升機下方,隨着一起墜落下去,在一陣巨大的火光與轟鳴中,化爲了灰燼。那膽小飛行員在空中打開的降落傘,也被爆炸的氣‘浪’掀得纏在了一起。對離沉嵐一行猶如希望之火般的直升機機同飛行員,在片刻之間竟都已消散不在。
這一聲爆炸的巨響,讓大半個北都城都安靜了下來。離沉嵐明顯感覺到腳下的樓,隨着爆炸而微微震動,經久不息。可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管這些,只覺得‘胸’口的傷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便癱軟在地再也無法動彈。櫻子趕上前來,查看了石伯同穆母的情況,還好沒有傷到。隨後她又查看了離沉嵐的傷勢,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鳥槍子彈雖然多,威力卻不如真槍,加之離沉嵐‘胸’前肌‘肉’厚實,除了無法立刻止血之外,並沒有傷到內臟。
十幾分鍾後,離沉嵐緩緩甦醒了過來。他傷口的血雖然尚未止住,但已只是稍微有些滲血,而不似剛纔那樣勃勃的向外冒了。櫻子從身上解下了一件白‘色’的貼身衣物,替他將傷口緊緊地綁住。
他再扭頭去看那躺在地上的禿子,卻早已經沒了動靜。影子告訴他,禿子估計是被自己用膝蓋頂成了腦震‘蕩’,一時半會起不來了。說着她便扶着離沉嵐站了起來道:“現在我們該擔心的,可不是這禿子,而是地震,和地震所帶來的……”話未說完,離沉嵐便感到了腳下傳來一陣強烈的震動。櫻子眼尖,突然緊張起來,手指着遠處地平線道:“小心!又來了!”